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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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被揭开了，一切正如谢皇上想象的那样，只是，他没有想到戴从文居然是跟哥哥互换了身份，想到以前他杀死了哥哥的猜测，谢皇上不禁打了个冷颤，明明自以为最了解他，却为什么想不到，他最最柔软的内心，分明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肯伤害别人的。
谢皇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幼稚和自私都在一瞬间被赤裸裸地剖开来，曝晒在戴从文温暖的目光下，自己内疚得要死，却还是被柔软地原谅。
不仅如此，还被心爱的人，轻巧地呵在掌心，牢牢地保护着。
谢皇上觉得，回家的路太远，自己连一秒钟的分离，都不想再忍受。
于是，在谢皇上跟小妹终于赶回谢府的时候，众人还是吃了一惊的，“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谢夫人注意到小妹一瘸一拐，“儿媳妇怎么啦？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谢皇上还没来得及回答，视线内就闯入了这几天日思夜想的身影。
“谢同僚，你回来就好了，我真怕没机会跟你道别！”戴从文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谢皇上微微诧异，“戴大人准备要去哪里？”
“我在良材县住了一些日子，身体也好了很多，连咳嗽也少了。”戴从文回答，“我身为八府巡按，也不能长期在这里耽搁，我打算明天就启程，到处去巡查一下。”
要走了么？才回来了这么短的日子，就要走了么？谢皇上心底微微泛酸。
戴从文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在谢皇上离开的这段时间，自己终于说服自己放下。
放下自己最后一点点私心，放弃想要厮守的眷恋。
放下自己最后一点点奢望，放弃想要陪伴的想法。
或许这个样子，就能保护好你的幸福，也许几年之后，如果我侥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会看到你携妻带子的幸福笑容，那，大概是我最美好的记忆。
谢皇上敛起黯然的神色，“这可真是百姓的福气，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可以喝戴大人把酒言欢了。”
戴从文轻轻拍着谢皇上的肩膀，“有机会！”
谢皇上努力挤出一抹轻松的微笑，“对了，这次我跟小妹去金水镇喝喜酒，途经你的故乡蓬莱镇，还看见大老爷……”
戴从文一惊，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突然明白了谢皇上辞行前的反常，可是，为什么相对于自己的谎言被揭穿，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那天你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真心。
戴从文有些恨谢皇上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一句话，把自己几天来下定的决心，打击得溃不成军。可是，看到谢皇上温柔的目光，自己又什么都恨不起来了，戴从文暗暗骂自己不争气。
众人却没有发现两人间的不对劲，还兴致勃勃地说，“是啊，上次小妹说看到大老爷，怎么这么巧哦。”
“是啊，我弟弟最近怎么样？”戴从文强装镇定地问。
“挺好，他说他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不过你放心，他跟我说，他现在回去的，很安心。因为，有他哥哥戴从武帮他完成心愿。他叫我告诉你放心吧。”谢皇上看着戴从文骤然凝重的表情，突然感到词汇的无力，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强装坚强，内心却比谁都善良脆弱的人拥入怀里，抚平他眉宇间的哀伤。
可是谢皇上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拥他入怀了。
的可能，谢皇上不禁一颤，不可以！
戴从文强忍住眼眶中的热泪，“我不会辜负我弟弟对我的期望。”戴从文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我这一次离开良材县之后，我先去洛阳，打刑部侍郎这只大老虎，跟着会去郑州，惩治吏部侍郎这个大贪官，然后去浙江、江西、湖广、四川，犁庭扫穴，我要大老虎小苍蝇一个不留！”
谢老爷担心地提醒戴从文，“大人啊，俗话说无官不贪，如果你这么做，那么朝廷大部分官员都被惊动了！你会得罪很多人的！”
“是啊，这样太危险了！”众人附和道。
戴从文目光坚定，“我早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副棺材，我要天下间所有的贪官污吏，听到我戴从武三个字，就闻风丧胆！”
看着面前目光灼灼，握紧拳头的戴从文，谢皇上有一瞬的恍惚，这个人，真的是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紧紧缩在自己怀里的，大老爷么？
戴从文撑着油纸伞，站在了父亲的墓前，而旁边，新立了一座矮坟，上面刻着，“不孝子之墓”。
过往的记忆翻江倒海，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
时光彷佛回到了孩童时期，自己跟哥哥每天一起读书，一起玩耍。自己性格温吞，天性不喜欢争抢，总是被苏镇南欺负，而哥哥，就会站出来护在自己身前，伸展开小小的臂膀。
为什么，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血脉，如今，却生死殊途。
哥哥，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你还听不听得到？
哥哥，你短暂华丽过便消逝的生命，就由我，来为你延续吧。
转身缓步走入熟悉的茅屋，却看到了一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谢……”戴从文突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眼前的人。
“大老爷。”谢皇上笑笑，几步走近戴从文，伸出手抱住他。
“谢大人……”戴从文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一样，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呼唤。
四目相对，两人久久无语，在谢皇上要低下头之前，戴从文却踮起脚尖，轻巧地将唇送上。
谢皇上顿时错愕，戴从文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
正在谢皇上讶异间，戴从文灵活的舌已经轻启了谢皇上的唇齿，与其间柔软的丁香纠缠，闭起双眼，深深地吮吸着。
看到怀抱中的人泛红的脸颊和迷醉的神色，谢皇上早已被一股热流冲昏了头脑，当下抱起戴从文，两人相拥着躺在茅屋中唯一的床榻上。
不再有压抑，不再有羞涩，不再有拘谨，戴从文将自己彻彻底底地展现在谢皇上面前，将自己最真实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谢皇上面前。
云雨之后，怀抱中的戴从文已经疲惫地昏睡过去，谢皇上微微皱起眉头，今天的戴从文主动得让自己吃惊，这样与平时迥然不同的表现，谢皇上知道，戴从文的内心，已经下了什么决定。
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更改。
谢皇上心疼地摸摸戴从文的脸庞，既然没有办法更改的话，那么，我只好，生死相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