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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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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日本国内的非正常死亡、失踪的人数,平均每年都在10000人以上。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人类释放出来的负面感情“诅咒”所害。
一般情况下,各地的灵异地点、学校、医院等地最容易聚集诅咒,所以咒术高专的相关人员会定期进行巡视。
咒术师受限于天赋,数量稀少,接到任务后要去全国各地到处跑也是正常的。
所以,伏黑惠在出发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入学高专后第一次巡视的地点,会是自己刚毕业离开不久的母校——琦玉市立浦见东中学。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巡视中确实发现了诅咒的痕迹,而一番探查下来,他发现诅咒还跟自己从前的邻座同学有关。
藤井唯,住在他家附近,又是他的小学同学兼国中邻座,按照书里的定义,大概能算作是他的幼驯染吧。
第一次和她搭上话,是小学六年级的某天中午。
午餐时间一向是小朋友们争相炫耀妈妈做的便当的时间。有的同学发现自己的便当没有同学的精致,还会一边吵嚷一边责怪自己的母亲。
“吵死了。”这对于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的伏黑惠来说,实在是很无聊且幼稚的行为。
他的午餐比起最不精致的便当还要朴素。因为是同样还在上学的姐姐准备的。在他看来,便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父亲和继母不知所踪,两个孩童相依为命,监护人又不怎么靠谱,姐姐已经很辛苦了,对于每天的便当他只有感恩的份。
不过,这并不包括——打开袋子之后,只发现了两盒白饭,菜不见踪影——这样的尴尬情况。
茫然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可能是津美纪早上太匆忙,拿了两份菜。但国中距离小学太远,根本来不及互换了。
正在此时,身边传来女孩子关心的声音。
“我的便当分量还挺多的,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吃。”
他抬起头,看到同班的女生捧着同样粗糙朴素的便当盒,对他露出了友善亲切的笑容。
“……谢谢。”
懵懂的年纪,脑海里没有那么多可以用来形容的词汇,只是下意识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稍微多看了一会儿她的笑容。
小学的时候还好,上了国中之后,某些认知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清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的身姿在学校中要算是最显眼的。
毕竟她确实长得相当漂亮,是那种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惊艳。
皮肤白皙,五官清丽秀美,右眼下有颗小小的泪痣。柔顺的黑色长直发像黑绢般绮丽,垂到腰际,打理整齐的刘海看起来很乖,遮盖了泪痣带来的妩媚。
百褶裙的裙摆随着走路的步伐微微起伏,下面是裹着白色袜子的纤细小腿。普通的制服穿在她身上,也能有一种能上时尚杂志的感觉。因此,每当她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过,都能引发周围男孩子的关注。
……也包括他。
就像今天,隔着老远,他也会一眼注意到站在樱花树下的她。
不过,他在意藤井唯的原因,当然不是外貌这种一点都不重要的肤浅因素,而是因为某个事件。那个事件让他对藤井唯有了全新且深刻的认知。
“东京,怎么样?”少女开口问道,眼睛落在他脸上。每次她和他讲话的时候,都喜欢盯着他看,眼睛就像猫一样。
不太习惯被这样盯着,他偏开了一点视线,敷衍道:“就那样吧。”
“好吃的东西是不是很多?”
他思考了一秒钟:“大概。”
“是不是到处都有高楼大厦,很热闹。”
“我的学校在郊区。”
藤井唯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惠君,还真是冷淡啊。”
“抱歉。”伏黑干脆利落地选择道歉。跟女生聊天故意把天聊死并不是他的处事风格,但他确实不擅长应付藤井唯。
如果他不冷淡一点的话,顺着她的话题,就一定会被她牵着鼻子走,永远都无法进入正题。这家伙太擅长聊天了,而且很会营造氛围,让人放松心神,不知不觉融合进她的节奏中。
结束闲聊,他终于有机会开口问起正事:“最近有遇到什么不平常的事吗?”
他知道藤井一定明白他想要问什么。
果然,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哦。”她弯起嘴角,“我昨天还在想,惠君会不会像那个时候一样,突然出现救我一命,为此专门对着樱花树许了愿,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这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吧。”
“所以,发生了什么?”
“唔,很难说清楚,还是让惠君亲眼看一下比较好。”
(5)
五分钟后,伏黑惠坐在了藤井家的客厅里。
认识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她家。
说是客厅,其实只是一间四叠大小的榻榻米房间,十分狭小,目之所及,除了衣柜、矮桌、小型书柜以外什么也没有。
除了客厅之外,整间屋子就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浴室。
独居、贫穷。
这两个词冲进脑海,又一次颠覆了他对藤井这个人的看法。
他一直以为藤井唯是生活在父母关照下的幸福的孩子,但目前看起来并不是。
这些细节可以留着以后再探究,现在重要的是诅咒。
片刻后,伏黑一头雾水地端坐在坐垫上,规规矩矩的坐姿,看起来有点乖巧。他盯着矮桌上泡好茶的茶杯,发呆了几秒钟,不明白她所谓的“亲眼看一下”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他以为是她家里有诅咒的线索,但仔细查看了一番后,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残秽。
藤井也没有提起,而是像招待贵客一样,忙着给他泡了杯茶。
“藤井……”
刚准备开口追问,就见少女忽然背过身去,解下了胸前的蝴蝶结,开始脱衣服。
“!?”
冬天已经过去,天气转暖,衣服不算厚重,少女很快就把制服的上衣脱了下来,坐在对面隔着矮桌的伏黑完全来不及阻止。或者说他因为过度震惊,呆住了一下,根本反应不及。
不过,在大脑的神经反射弧度完成害羞的情绪之前,伏黑的注意力已经被某个东西吸引了,暂时忘记了其他事物。
灯光下,少女的背上,赫然有着一个乌黑的爪印。
不像是人类的手掌留下的,也不像是任何已知的兽类。在女孩子纤细的骨骼和脆弱的雪白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不会错的,上面确实残留着诅咒的气息。
但从残秽的规格看,并不是什么很强力的诅咒,最多二级。
“前天晚上,我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到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直在追我,惊醒之后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藤井唯叙述道。
她的语气十分平稳镇定,听不出一丝一毫遭遇诅咒的人常有的恐惧慌乱。
但伏黑惠却并不会就此认为她是真的不害怕。
哪怕是身为咒术师的自己,在面对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诅咒时,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留下这个印记的东西,和惠君那个时候解决掉的东西,是一样的存在吧?”藤井唯一边问,一边转过身来,看向伏黑。
问题是,她还没有把衣服重新穿好。
伏黑立刻转过身去,轻咳了一声,催促她:“快把衣服穿上,会感冒的。”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迅速了,但画面还是映入了眼帘,残留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这个时候的伏黑开始懊恼起自己敏锐的视觉。
“啊,抱歉,忘了。”藤井语气平缓地应答,简直听不出丝毫诚意。
“差不多可以了吧,恶作剧也要有分寸,我可是男生!”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和局促。
“我知道啊,惠君确确实实是男孩子。如果惠君是女孩子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什么跟什么啊。伏黑不由扶额。
也许要以他的角度去理解这家伙根本是异想天开。
人类果然是没办法互相理解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