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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幻象 ...

  •   尖长的指爪无声地攥成实心拳,红发魔鬼的身躯微微颤抖:“你救不救她?”

      神使冷静地保持着按住她的动作,视线却从她侧过来的脸上移开:“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

      “……也是。”掌心下紧绷着的滚烫身躯顿时松懈下来。

      而后,神使眼看着将发.票捏成了一团的魔鬼掉转脚步,从自己身前沉默地走过,微微驼背地往大门口走去。

      一股阴郁而凶狠的无形气势包裹着那道高挑瘦削的身躯,像一团受制于天气没能充分燃烧的火。神使依然站在原地未动,灰暗的双眸凝望着她的背影,抬起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陈普。”某个时刻她忽然开口,“你如果真的想帮她就去吧,我又不会拦你。”

      “喂,你是傻了?”停下的脚步往边上一划,亮起了猩红的眼瞳如猛兽般凶悍骇人,陈普侧过身,用单只鬼眼恶狠狠地盯视着她,“本大爷可是恶魔啊,凭什么要管和我不熟的凡人?”

      红唇间两排锋锐利齿一开一合,若是路过的人仔细看她此刻的脸,恐怕多半都会被那凶恶模样吓个哆嗦。好在这时候大门前来往的人并不多,只有不远处长得像展板的巡回引导机器踩着轮子滑来滑去。

      “或许,”神使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偏头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是你的猎物么?”

      只见逆着玻璃门外的天光,红发的魔鬼低下头,沉默地站了一阵,而后咽了咽喉头,转过了身来,面向从刚才开始就不见笑意了的女人。

      “没错,那家伙是个血统还算纯正的人类。”陈普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是懒得管和我没关系的事,不过才和那家伙认识了,就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要是真不管也会影响我的心情。”

      微微抬眼,她看见神使目光平和地望着自己,嘴角稍稍上翘,颔首:“嗯。”

      于是陈普连眨了两下眼睛,咽咽唾沫,将挎包取下,朝她走回来:“帮我拿一下。”

      “跟你去?”神使接过金属的链子。

      陈普不置可否:“等我。”撂下话音转身就朝大厅深处拔腿跑去。

      留下神使站在原处,将包背在自己身上,缓缓回身,视线追随着她转眼就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神情淡漠,抿着薄唇,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要举报、一定要举报才行!狄娜你这个贱人!就算我只能变成贱民,也要拉上你……!”

      薛诗朗想去办理举报的窗口在三楼。然而警员根本不会留给她达到三楼的机会,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阶梯转向平台上逮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

      被反剪双臂、右脸撞在墙壁上押住的瞬间,薛诗朗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然而紧接着她就意识到手环灯光变灰的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和警员们正面对抗的权力,很快一转低声下气。

      “哥哥、两位哥哥,拜托了,行行好,我不会逃跑的,十分钟、只要十分钟就好!等我举报了那个违反联邦神圣律法的贱女人,我就乖乖跟你们走好不好?这也是为了联邦啊!难道你们要放任那种手段和灵魂一样肮脏的性变态逍遥法外吗?哈哈哈……五分钟,三分钟也行!只要举报了她……对!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反正变成贱民就意味着失去人权了吧?你们要怎样玩弄我,我也不会反抗的!只要让那个贱货也……唔!”

      但是警员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那个被她踹到过软肋的金发警员单手就掐住了她的后颈,在同事配合的放手之后,将她如拎小鸡一样提离了地面。

      当粗糙厚实的大手隔着布料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掐了一把,薛诗朗瞬间面如土色,双唇惨白。

      下一秒,眼前刚刚远离了的墙壁陡然放大。

      “啊!”被如同沙包般狠狠砸在了墙上,少女惨叫了一声。到底没有经过任何超过平凡大学生的体质训练的薛诗朗,脑门上一下子就被撞出了一个通红的疙瘩。

      而那个警员则放开了头晕眼花的少女一瞬,紧接着一把扣着她的肩换了个面,使她的后背撞在墙壁,抵住了她。

      凛冽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投射下来,薛诗朗面无血色,两腿战战地仰望那个顶着楼道天花板上微弱苍白的灯光的壮汉,巨大的阴影仿佛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将比兔子还瘦弱的她牢牢锁住。

      “真搞不懂,你们性变态者的智力是也没正常人发育的完善吗?”警员冷冷地讥讽道,低沉粗犷的声线仿佛来自地底,“像你这种扁平得像个男人、半点姿色也没有的家伙还想‘色.诱’我们?你是白痴吗,以为我们都是这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老光棍?”

      他抬起了宽大的手掌,眼看就要落下,在少女苍白的脸上留下第三个手印似的,薛诗朗盯着他的动作浑身痉挛……可是某个刹那,她的目光却越过男人的庞大身躯,突然发直。

      不自然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以至于当那一记将她整个人都劈翻在地的耳光落下时,她依然毫无知觉地倒在地上。并嘿嘿傻笑着,很快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出神地痴望着那一个方向。

      警员看她的样子有些怪异,第一反应都是这姑娘已经疯掉了。然而身后“嗒、嗒、嗒”响起的靴跟踩着阶梯、由远及近而来的声响,以及那缕若有若无的腐烂水果似的甜腻芬芳,却难以不将两人的注意向那处方向勾去。

      “却不知,见多识广的先生们,是否见过像我这样的女人呢?”

      那是一道清澈亮丽的女音,尾音微颤上翘,调皮灵动而不失魅惑,听在耳朵里,却像根羽毛一下一下刮挠在听者的心上。

      金发的警员最先转过身去,只见来者是个有着一头暗红长发的女性,尖尖的双耳与袖口手环上闪烁的黄灯昭示着她的大妖身份。只看了一眼,警员就不禁暗叹这女妖确实姿色出众。

      她看上去挺年轻,面容生得极俏,红唇饱满而性感,胸前衬衫扣子好像都快被撑得爆开,还有那每走一步都好像摇摆幅度很大的曼妙腰臀曲线……清纯与妩媚两种本该截然不同的气质,竟浑然天成地糅合在她身上。

      然而,最为特别的却是那双噙着笑的桃花眼,真能勾走人的魂灵,如赤月一般鲜红而圣洁,似乎怎么看也看不腻……

      “没、没见过,呵、呵呵,当然了。”金发的警员已经忘记了被扔在地上的贱民,目光深深地、痴痴地、贪婪地黏在红发美人的脸上,仿佛面对着情人一般的羞赧笑容浮现在了他肥头大耳的脸上,“您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最美丽的女性,神啊,您真是太美了……能否等我工作结束后,赏脸与我共进晚餐?噢,我请您。”

      红发的美人微笑着,用在他听来宛如天籁、神启般的甜美声线,故作惊讶地开口:“这么说来,先生是要邀我约会么?可是我们第一次见呢,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噢、噢!真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金发警员被烫到了似的小声叫起来,似乎为自己的莽撞冒失十分自责,“我是洛克·哈勒,是这幢大楼的一名警卫,小姐……敢问您贵姓?”

      “喂!你在干什么?”

      方脸的警员皱起眉头,虽然他不是个多么禁欲高尚的男人,但身为警卫职员的保守道德感让他一向不喜欢轻浮的女性,尤其是专业训练培养出的直觉,让他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怪人无法放心。但他刚刚呵斥了同僚,就因为两步上前扭头看了一眼那已经走上了这个平台的妖族女性,下一秒也整个人愣在原地,极致温柔宠溺的笑容就柔和了他那张肌肉僵硬的肃杀方脸。

      “哦,神哪……”他着魔地喃喃自语着,不住地欣赏魔鬼火辣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和那对绮丽的美眸,“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济世神使也该自愧不如……”

      陈普苍白地翘了翘嘴角,这话或许是她动用固有异能后唯一能让自己心里舒坦的了。

      而警员洛克和方脸警员都因她那无意识般的倾城一笑,浑身过了电似的心醉神迷。

      “您、您真是太美了。”警员洛克结结巴巴地说道,弓着身子,试图使自己显得身心如一地谦卑,“我对您一见钟情……我我知道这很荒唐,但这是真的,请您相信我,我发誓这辈子我非您不娶……啊,您有男友了么?没有吗,太好了!请您同我约会!”

      方脸的警员也两眼直勾勾地凝望着她,仿佛痴呆地说:“我、我也想……”但似乎是他本人的道德底线在阻止他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

      “哦,是吗,这位先生也想与我约会?那就节约时间,一起吧。”

      看着那朵动人无比的笑颜,警员们瞬间热血沸腾。方脸警员已经什么都忘了,脸上只剩下幸福的傻笑。

      而洛克醋味很浓地说:“不,伊洛有老婆,怎能与我们一起呢?我不像他,我才离了婚不久,现在正是单身。”

      方脸警员顿时涨红了脸,低下头,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地里、趴伏在美人的脚下才好:“不、虽然我确实……不,您真是比我的妻子要美上千万倍!我是和她纯粹相亲因为利益在一起的,并不爱她,请您相信我……我向赤月发誓!向圣剑、向济世神使发誓!我这辈子只爱您一人!”

      如果从天花板斜对面角落里的监控视角来看,这画面看上去是相当怪异的,两个健壮高大的汉子明明站在比他们矮小两三个脑袋的纤细女性身前,却卑微得好似将要对女王顶礼膜拜的渺小弄臣。

      尽管那似乎反而是居高临下瞧着他们的“女王”本尊,正暗自因心底挥之不去的恶寒牙关打颤,抱紧双臂徒劳地尝试抚平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用了,反正济世神使不靠谱。”

      陈普轻飘飘地自语道,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却又不小心与跪在地上的薛诗朗对上了目光。在从她那灼热的目光中看出了与两位男士一样色眯眯的迷恋时,刚刚用冷笑话压下的那股恶心反胃感顿时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使她差点就扶着栏杆呕吐起来。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好在她还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演员,压住了自己几乎是生理性的不适,就着他们眼中的幻象演下去:“可是等晚些时候,我还有许多事要忙呢。如果只有现在的话……二位不方便吗?”

      警员们本能地产生了一阵犹豫,但也许是陈普本人的状态低迷,蹙眉的动作反应在他们眼中,美丽心上人的难过令他们心疼不已,别的什么职责、什么任务,都已忘得一干二净,连连答应着现在就去。

      可是听到他们当真一口答应下来,陈普反而一手抓着栏杆,脚步向后下意识地挪,极致的恶心和迷茫令她头痛得要炸。

      “到此为止吧。”

      就在魔鬼感觉自己快要失控吐出来的刹那,低缓冷静的熟悉声线从身后传来,她瞳孔一缩,继而连带着整个紧绷颤抖的身躯一同慢慢放松了。

      她向后侧头瞥了一眼,白发女人背着她的包,手指勾着浅浅裤兜,站在前后监控都拍不到她正脸的阶梯上死角处。

      虽然在陈普的感觉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终于在飘去太遥远回不来的地方以前,落回了地面那样在恶心反胃的煎熬间找到一片踏实感,可是神使冷峻的表情却一点不像要褒扬她。

      “如果你想到的点子就是引开那两个可怜的警卫,然后趁机把那个谁带走,我想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多省出时间陪我逛商场买衣服如何?”

      陈普不悦地瞟她一眼,扭回头去:“一百年不见,你这混账的自恋造诣倒是更深了。”

      “我是认真的。”神使无视了她的揶揄,“聪明如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怒火平息了就走吧。”

      陈普咽下一口唾沫,垂下眼帘,没有动作。

      神使也颇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她。

      二楼有办理了认证的人走入楼梯间,要下楼时还很好奇地向上看了不知为何僵持在楼梯上的人们两眼。

      终于,过了良久又好像只是短短几秒,陈普仿佛从前线落败一般低下了头,任由刘海遮去了脸上的表情。

      “……你到底来联邦做什么?”

      神使只是看着她数百年光阴也未曾改变过的消瘦背影,就像前次被她问及时一样,沉默未答。

      而后,缓缓开口,以另一个话题结束了问话。

      “你救不了她。走吧。”她轻声道,“一来她自己并不想‘得救’,她只是想回击背叛了她的人,就算暂时被放走,也迟早会被抓去规定该去的地方。再者,你引开警员也只是多拉了两个有职责在身的可怜人下水,这种手段并不高明;退一步即使咱们真的救了那女孩,警员还要承受因你而起的责罚,这只是做了一道置换受害者的选择题罢了。”

      魔鬼并不是真正想要拯救谁、行善助人,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只是单纯地发泄怒意和不平。

      当然这种和熟人共情式的“仗义”精神,也可以发展成为善的来源,但在神使看来,如果真的抱着如此混沌的头脑、半吊子的信念和粗糙莽撞的谋划去行拯救之事,只是害人害己。

      陈普的身躯伴随她起伏阑珊的话音颤抖越发厉害,待话音刚落,她就突然回身,直接跃过近十级台阶跳到了神使面前高一级的那行,准确无误、稳当当地落地。

      她紧紧抓着栏杆扶手,居高临下地低头前倾,纤长的红色发丝从肩头滑落垂来,恰与她的阴影一同将神使的脸笼罩。

      “为什么……”魔鬼猩红的、却和平常发怒时有些微妙差异,变得绯红如月的双眼,说不清是迷茫还是恼怒地盯着她,“为什么我有这么恶心的力量?为什么我会想……”

      神使抬起的手,竖在她唇瓣前的一根食指打断了她。

      “先离开这里。”神使目光沉静,面上带着不失温和的微笑,望着她,压低嗓音道,“你的力量、你的愿望我可不清楚。不过,你总能在最后决断时分清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一点我很敬佩你。”

      那种清晰无比的自知之明,在做最关键的决定之时压得住满腔怒火的理性,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不管是那时的诅咒也好,还是现在……

      神使想起了那只自投烈火的金红色精灵,正如她高明得吓人的诅咒一样,那副极致凄美的画面刻入骨髓,时至今日她也难以忘怀。

      其实她相当高傲而冷漠。那傲慢使她在那之前从未将这只自诩是其宿敌的恶魔放在眼里过——她曾以为只有那个邪神才配做她的宿敌,直到她果真被恶魔的烈火灼伤。

      陈普愣怔,虽然她不知道神使指的除了刚才自己的愚蠢行径,还有什么过去的案例,但此刻神使看着自己,又好像是透过自己在追想某人的怅然神情,却令她既陌生又莫名熟悉得恐惧。

      她绯红的瞳色褪去,一声不吭地绕开神使,逃也似地冲下楼梯。

      幻象解除,留下楼梯间的三人恍恍惚惚,好像刚才中了邪,做了一场怪诞的春梦。

      ……

      陈普从前发现过自己身上的记忆、印象和现实生活习惯之间,存有的不少违和感。

      可是这么令她毛骨悚然的偏差,是她第一次察觉。

      固有异能,曾经在修罗之间也称为“权能”,是它们的“神主”所赐予的神力、奇迹。

      和妖怪们操纵灵力光的灵术技艺、人类与魔族具有程序性的法术不同,权能不消耗灵力,甚至可以不受外界任何影响,只要所有者有那个精神力操控权能,就可以随时随地发动。

      印象里,修罗获得的权能以什么方式呈现,与它皈依“神主”时心底最强烈的愿望密切相关:因为权能正是“神主”与它们的契约,是神为祂的信徒展示的,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神迹。

      洗手间流动的水,哗哗冲刷着魔鬼尖利的指尖,陈普喘着粗气,发怔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如果她真的,从头至尾都是个对凡生毫无兴趣的性冷淡,在死去……与邪神订立契约的时候,又怎会许下那种荒唐的愿望?

      通过绯红双眼所发动的权能,是名为“爱”的强制幻象。

      要命的是,就连她自己也可以通过镜子被自己的幻象所俘虏。

      【姐姐,为什么只有你不肯‘爱’我?】

      脑海深处似有模糊断裂的画面一闪而过,陈普头痛恶心得伏下身,撑着洗手池一阵干呕。

      洗手池底,白花花的水流汇集之处形成了漩涡,打着欢快的旋。

      【来吧,与我共舞。】

      不要。

      陈普扶着疼得颤栗的脑袋,呆呆睁着的眼里却浮现出了自己将手伸向一个失去了右臂的女人的画面。

      不要,不要,不要!

      你怎配碰她——

      那女人缺了条胳膊,被脖环、左臂上的锁链和脚镣,很轻松地栓在狭小黑暗的钢铁房间里。

      披散着红发、纱裙曼妙的公主扔下了已经与她跳累的舞伴,赤足踩着鲜艳的红地毯,在明亮整洁的舞会大厅间穿行而过,朝那个被锁在巨大鸟笼里的女奴走来。

      “姐姐身上好脏呢。”被国王所宠溺着的、当今天下最受宠爱的公主微笑着,十分宽容而优雅地对女奴伸出了手,“不过我不嫌弃哦。只要姐姐愿意与我共舞的话……”

      但是那女人却毫不领情,被终日的恐惧与阴霾笼罩,冷若冰霜的脸直直盯视红色的死者。

      “……你是大死灵法师,海瑟·贝弗勒斯的女儿?”

      面对着裙上溅满鲜血的少女恶魔,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地狱,那时连自己也无法拯救的、一无所成的勇者,在被恶魔囚禁多日后,第一次用直白的话语打破了那催眠着包括催眠术士自身的幻象。

      “喂!你没事吧?”

      神使在盥洗室外等了很久也没见人出来,回头去寻时,正看见陈普“哇”地一声,把早餐连同胃酸一起吐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黑历史是真的虐,不过都会甜回来www
    小普的固有异能/修罗权能:【爱之魔眼】。效果是让他人爱上自己的强制幻术,因为记忆篡改的规则这个技能长期被她遗忘和忽略。“爱”的具体效果根据19岁小普的玛丽苏恋爱脑形成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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