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阿撒托斯计划》舟右

1、无常

　　#0
　　仙台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好。
　　我和我的发小躺在野餐垫上，看着天空中云卷云舒，聊着高中毕业后的将来。
　　她是个天才，早早的为考进东大做好了准备，拿到了提前录取通知。而我是个庸才，成绩平平，天天无忧无虑，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彩也，不要小看自己！你的艺术天赋简直可怕！只要好好地推广一下自己早就成名了！”发小这么兴致勃勃地跟我说，“我帮你打造了一个平台，以后只要把画发上——”
　　“不要。”我仗着发小的宠爱撒娇一样地拒绝，“我绝对不会走艺术这条路的！我要当个混吃混喝的阿宅！”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发小的脸色黑沉如同天上的云翳。
　　晴天反常的违背了天气预报，被浓厚的乌云覆盖，豆大的雨点像机关枪一样扫射下来，打得我睁不开眼睛。
　　“古江？”
　　我急忙收起了野餐用的一应物件，把野餐垫遮在我和发小头上。发小接过了一角，我这才空出一只手去擦开了脸上的雨水。
　　恢复了视力之后，我这才看清楚我们身上沾着的是什么。
　　哪里是雨！
　　分明是切开了这个世界动脉，喷涌而下的血瀑！
　　“爱子！你没事吧？！爱子？！”我立刻拉住了发小，转头就跑，还没跑几步我手边什么都不剩了。
　　“爱子！！！”
　　[古江彩也——]
　　我扔开了浸湿的毫无用处的碎布，摔倒在地，爬着去找消散的发小。我妻爱子的呼唤仿佛就在耳边。我无比庆幸，这场血雨并没有伴随着暴风，让我得以追随着那个声音去找她。
　　然而下一刻，我便溺毙在猩红色之中。

　　#1
　　“古江！古江同学！古、江、彩、也！”
　　“哇啊！”
　　我被吓了一跳，惊惶之下一脚踢翻了自己，后背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屁股上的疼痛延迟抵达了大脑。
　　“好疼！”我按着腰，被前桌拉起来。
　　“抱歉，吓到你了。不过，古江是做噩梦了吗？”粉色短发的天使关切地问道。
　　我看着他的脸瞬间没了脾气，但依旧拍开了他的手，不自然的别过头：“不要你这个天然系多管闲事！”
　　“是、是。”前桌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已经放学了，古江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吧，社团那边我帮你去请假。”
　　“等、等一下啊，不要自说自话！”我皱着眉抢过了他手里的拖把，“社团什么的晾着好了。倒是你，大忙人别在不必要的事上乱发善心，虎杖同学。”
　　值日表上今天根本没有“虎杖悠仁”的名字。

　　牙白。太糟糕了，我在说什么啊。

　　我心里尴尬极了，感谢两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桌茫然的脸。
　　虎杖同学放下悬空的手，摸了摸后脑勺，哈哈一笑：“要不是知道古江你是什么样的人，这样说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碰！我猛地转身，撞到桌角都不在意了，死死地低着头不让他看见我红的烧起来的脸。

　　该死的，虎杖悠仁，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暗恋前桌虎杖同学2年12天，完全没敢告白，愣是在所有人都发现的情况下和他混成了好、兄、弟！
　　就是那种可以一起打柏青哥的那种好兄弟！
　　爱子，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虎杖同学着急地扶住了桌子，“没事吧！好大一声！我这里有挫伤喷雾，赶紧处理一下吧！青了会疼好久的！”
　　“……行吧，我明天还你一瓶新的。”
　　“不用这么客气啦，都是朋友。”
　　我不知道你怎么解码了我的话，但请不要对我笑了，我真的会忍不住流鼻血的！

　　#2
　　我不知道。

　　那天沉溺在血海中差点死掉的时候，我看见血海之下逆螺旋的黑洞，皱缩的宇宙星空如同挤出来的牙膏从那里缓慢蠕动而出。
　　无名的呓语由远及近，我痛苦的蜷缩起来，却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直到七窍流血，逐一丧失五感才从这恐怖之中得到一丝缓解。
　　【这是一次伟大的尝试。】
　　那非人的语言、知识将我的灵魂冲散。反复折叠、修正、降维，那高等的存在哪怕屈尊留下三维的化身也依旧不是我这凡人能够容纳的！

　　好疼！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
　　爱子！爱子！救救我！

　　[古江彩也，保持理智！]

　　在那之后我没有了记忆，只知道那次野营让我和爱子的关系一下子降下冰点。回家当晚她甩了我一巴掌，第二天一早就不告而别了。
　　她拒绝与我通信，留下我一个人整日惶恐不安，就连父母的劝告也没法让我从阴冷中摆脱。
　　事故发生后的一周，一个自称是爱子老师的白发男带着他的男学生敲响了我家的门。
　　杀马特总是行为怪异。
　　这位五条老师的气质和举止相当不正经，交谈后我难免升起了疑虑和担忧：爱子不会被骗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放弃东大去念什么高专。
　　他的学生伏黑惠敏锐地看了过来，并向我解释我的发小遇到了麻烦，只是被保护起来了，并不妨碍她去读东大。
　　我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辞，毕竟爱子那样的天才，不遭人嫉妒才怪。
　　伏黑惠的神情有些不对。
　　我愣了一下也知道自己说话让人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和妈妈说了什么的五条悟走了过来，一米九的身高非常有压力，锐利的视线透过那块黑眼罩上下打量着我：“古江同学，你被诅咒了。”

　　诅咒？
　　这老师怎么回事？现代社会还这么封建迷信啊？
　　再说了我是个庸才，谁会闲得发慌来诅咒我啊？
　　我正想摇头，突然被五条悟按住了脑袋：“乖孩子。”
　　我不明所以。
　　他力气很大，害我不能抬头给他一个疑惑和嫌弃的眼神，只能去看伏黑惠。
　　这个漂亮脸蛋的男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黑色眼珠里倒影着什么令他憎恶的怪物。
　　我嘟哝着：“装神弄鬼果然是宗教学校师生的必修课。”
　　“喂！你这家伙——！”伏黑惠不爽的皱眉，被他老师拦下了。
　　五条悟随意地摆摆手：“唔，没有装神弄鬼哦，是真的诅咒，超级可怕的怪物。”
　　“你骗人！”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墙面，和一个指洞后面飞速消散的怪物，再看了看厨房的妈妈，拽着五条悟的衣袖狠狠地威胁：“小声点！别被我妈妈听见了！”
　　伏黑惠：“……你才是要小声一点。”
　　我切了一声。
　　他无奈地说：“最好小心一点，被诅咒的人通常会吸引诅咒…”
　　“你是男妈妈吗？”我突然坏脾气地赶人，“我知道了，没事你们就赶紧走人吧！赖在这也没有午饭吃，再不走小心连拉面都吃不到！”
　　我在拍上门之前隐隐听见少年气急的鼻音：“不识好歹。”

　　哼！
　　“你才是不识好歹呢！”我猛地开门，把我妈妈刚做好的三袋可可曲奇怼进伏黑惠的怀里，“一共三人份。给我好好带给爱子，不用谢！再也不见！”
　　我又急匆匆地关上门，嗷嗷叫着躲开妈妈的爱心铁拳。
　　我大概能猜到外面两位客人会是怎样无语的表情，没办法，天生寡王的我是真的不擅长和异□□流。

　　“古江同学，考虑一下咒术高专哦！”
　　五条悟的声音穿过了门板扎进了我的耳朵。
　　“放弃吧！老娘就是辍学了也不会去什么高专的！！”
　　“嗯嗯，老师我等你辍学来读哦！”

　　见鬼的五条悟！

　　#3
　　为了感谢可爱的虎杖同学，我多要了两袋手工饼干。我妈听见我要给前桌送礼物，高兴的又多给了我一盒便当。
　　我红着耳朵，抱怨老妈太多事，恋爱都没开始呢瞎操什么心。
　　早起一刻钟，到学校能正好在门口看见虎杖同学热情洋溢的粉色脑袋。我们一路聊到教室。
　　“悠、咳咳、虎杖同学早上好！”
　　“是古江啊，早！腰上的挫伤没事吧？”
　　他不提起还好，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昨天一大片青紫的痕迹早就没有了，药效好的可怕。
　　“大好了。这个给你，不要自作多情地认为是谢礼。”我说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可是交往的大好时机啊！
　　虎杖同学熟练地忽视了这句废话：“哦！谢谢！对了，你们部长同意你请假三天，下午早点回去休息啊！”
　　“……啧，你这要我怎么还你人情啊。”
　　“顺路和我一起去买些花怎么样？”
　　“可以。”
　　我干巴巴地答应下来。我家和学校之间有条商业街，回去时常和虎杖同路，托他的福，我已经许久没见到变态了，于是带花这种事做起来也非常顺手。
　　但是被他现在这么一提，我又觉得不好意思。

　　放好书包，我就看见班长过来邀请虎杖参加体育祭。
　　我这位体能极好的前桌，有着“西中之虎”美誉的虎杖同学是不会参加学校的大型活动的，一方面是众所周知的家庭原因，另一方面是为了避开田径部长的纠缠。。

　　就好像运动番男主不务正业了一样。

　　说起来，要是虎杖乐意展露身体挥洒汗水，必定会被无数女生追求，那么我也不能凭着近水楼台享受他的关照。

　　真想独占你，我可爱的……

　　“咳咳，彩也眼睛都绿了，收敛一点。”
　　我眨眨眼睛，从幻想中清醒，班长竖着报名表隔离了我和虎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看你送了便当，告白了吗？”
　　这位成绩优异的短发少女行动力同样优秀，前几天晚上一个电话拿下了隔壁班的班长，对我的磨蹭感到恨铁不成钢。
　　“还没，毕竟天使太美好了。”
　　“你这样下去，会被别人抢先的！”
　　“才不会哦，毕竟没人符合劳什么什么的身材呢。”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班长卷起纸，敲在我脑袋上，“算了，体育祭参加吗？”
　　“抱歉，今年我不参加了，我打算去找爱子道歉。”

　　令我没想到的是，爱子她……

　　4
　　记录——
　　2018年3月，仙台■■公园，未明原因，出现三级诅咒，派出高专三年级生1名，现已祓除。
　　死者一人。
　　目击者非术师一人。

　　同年。
　　特级咒灵，两面宿傩受肉。
　　容器：虎杖悠仁
　　执行：（秘密处死）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