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清城》苏洛颜

4、遴选

　　清秀光洁的面孔上薄施脂粉，乌黑的长发被整齐地挽起，厚实的满人衣着掩不住玲珑的曲线。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愣神。来到清朝的这几天，我还没有仔细地观察过现在的自己。这个静雨的眉目与我有三四分相像，她更多些小女儿的娇羞甜美，也算是个清秀的美人。没想到我穿越到这里竟变得这样美貌了，老天爷也没有亏待我。想到这里，又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姐姐，在想什么呢？”冬芸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吓我一跳。

　　“你啊，真是调皮。”我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以示“惩罚”。

　　我俩相视而笑。冬芸的脸上却有一抹羞怯的红，像是初绽的桃花一般若有若无的浅红，一下撞进了我的视线。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姐”。我心中偷笑，冬芸这单纯的丫头，把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了。我装作毫无所知的样子，认真地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她想不到我竟问了出口，便把头埋得更低了，那脸上的红霞也更加明显。“只是……只是有些紧张……”

　　我就知道是这样，古代的女子在未出嫁前总是身居闺房，很少见外人。婚嫁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自己。这马上就要选秀女了，那样的场面，她怎么会不紧张。就连生活在开放的现代社会的我，心里也有隐隐一丝不安。封建社会的女子没什么地位，卑躬屈膝，命运全攥在男人手里，如今的状况让我实在放不下心来。我抓紧了冬芸的手，权当是彼此宽慰吧。

　　“各位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吧？跟着我走吧。”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走出门一看，一位公公和几个嬷嬷们已经在招呼各位秀女们排队前去应选了。我和冬芸急忙出来等候安排。由于各位秀女应选时是按照身家地位的高低排序，我和冬芸只得等前面的人站定，方可入队。

　　应选的秀女很多，大家全是一般大，院子里不绝于耳的嬉笑声，好像都在憧憬着能被选中，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并不想加入她们的讨论，便无聊地张望着。这些秀女们个个都经过精心打扮，本来清静的院子因为大家的存在像个百花园，争奇斗艳。可是谁能看到花期过后无奈地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尘，无人问津的孤苦？这是冰冷的皇宫，无情帝王家，多少女人的韶华在此被岁月吞噬，只余苍老风霜。我不禁怨怪起这封建制度来。

　　我的目光不停地游移。突然，一个清丽的面容进入了我的视线。天，她好像小卉，只是眉宇间少了小卉的灵气。我定定地望着她孤单的身影，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她也在不停地扫视着大家，她的视线很快对上了我的视线。我用探究的眼光审视着她，可她并没有退让躲闪，而是同样盯着我瞧。我们四目相对探究对方没多久，冬芸却朝着那个女子的方向招了招手：“芊雅姐姐！”

　　“芊雅？”我一愣，不就是那个和静雨一同落水被救的秀女吗。我把目光转向冬芸：“她就是芊雅？”

　　“姐姐，你怎么了？芊雅姐姐你也不认识了？”冬芸拉了拉我的衣袖，俯在我耳旁轻声道。

　　“啊，没什么，一时走神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轻声解释。一边把头转向芊雅。没想到她看着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嘴唇翕动。待我反应过来，也朝她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她说的是：宁夏。而在这大清若有人知道我真实姓名，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小卉。想着想着，不禁莞尔。原来小卉也穿越而来，我并不孤单。

　　经过一天的选拔，我、冬芸、小卉三人都被选作宫女，并要接受嬷嬷们的培训。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宫女也好，不必与那些后宫的女人一样勾心斗角，也是一种福气了。看着冬芸有些丧气的样子，我并未出言安慰。汉军包衣地位低下，来应选秀女的汉军包衣女子大多受管于内务府做宫女，日后高攀做妃嫔的少之又少。由于早就明白这一点，我根本无太大期许，可冬芸并不明白。我有些无奈，可看到已成为芊雅的小卉，心中还是一片欣喜。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惊喜。日后有她相陪，想必不会孤单了。那些辛苦的宫女培训，放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