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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有的人的感情就像白菜,很大颗,下了锅融化得很快。
      白菜是十字花科,芸苔属二年生草本,高可达60厘米,全株无毛,基生叶多数,大形,倒卵状长圆形至宽倒卵形,顶端圆钝,边缘皱缩,波状,叶柄白色,扁平,花鲜黄色,萼片长圆形或卵状披针形,直立,淡绿色至黄色;花瓣倒卵形,果梗开展或上升,种子球形,棕色。5月开花,6月结果。
      白菜营养丰富,菜叶可供炒食、生食、盐腌、酱渍,外层脱落的菜叶尚可作饲料,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白菜易储藏,价格实惠,而且可跟多数菜肴搭配,是名副其实的“平民菜”和“百搭菜”。纵使白菜千般好,其中叶绿素等营养素的量远远低于绿叶蔬菜。因此,“百菜独有白菜好”的说法有些片面,不同蔬菜各有优势,搭配食用才更符合营养平衡的原则。
      开水煮白菜,听似朴实无华,然则尽显上乘的制汤功夫。
      开水,其实是至清的鸡汤。此汤要用老母鸡、老母鸭、火腿蹄肉、排骨、干贝等食材分别去杂入沸锅,加入料酒、葱蒜等调味品调制至少4小时,再将鸡胸脯肉剁烂至茸,灌以鲜汤搅成浆状,倒入锅中吸附杂质。反复吸附两三次之后,锅中原本略浊的鸡汤此刻呈开水般透彻清冽之状,香味浓醇敦厚,不油不腻,沁人心脾。
      而白菜则要选取将熟未透的大白菜做原材,只选用当中发黄的嫩心,微焯之后用清水漂冷,去尽菜腥后再用“开水”状鸡汤淋浇至烫熟。烫过白菜的清汤当然要弃置不用,烫好的菜心垫入钵底,轻轻倒进新鲜的鸡汤,此菜才算成。
      成菜乍看清汤寡水,油星全无,但闻起来却香味扑鼻,吃在口中清鲜柔美,自胜过那万般佳肴。
      这道菜,由精选的白菜心和熬制的清汤制作而成,看似朴实无华,却尽显制汤功夫。成菜后,汤醇淡素雅,清澈见底;菜色泽嫩绿,形态艳丽,见之顿觉清鲜明快;嗅之雅香扑鼻;食之柔嫩化渣,鲜香异常。
      据说这道菜对南方广东这个地方,是非常受欢迎的一道菜,更适合南方广东人清淡的口味。

      伙伴和朋友是两个概念。
      没细想的话,朋友和伙伴的定义好象没有什么分别,但实际上它们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就象“喜欢”和“爱”的区别一样,伙伴定会是朋友,而朋友不一定是伙伴。
      构成朋友的因素很简单,一个微笑、一句问候、一次握手,有时候哪怕吸是一个眼神,这就能让你拥有朋友,。但这些让你拥有的只能是普通朋友,朋友是可以升级的。对于异性朋友而言,升级的优越资源定是容貌,然后是修养。容貌是自然的,你无需埋怨、修饰和自豪,因主这都只是冥冥中的寄存品。夏茹们要注意的是休养,这是友情可持续发展的根。而对于同性朋友来说,朋友间的友情升级主要取决于性格,两个人有相同的观点、共同的爱好,这会使得两个人亲如兄弟。
      朋友的构成条件很简单,努力的交朋友只是为了提升自夏茹的价值和安慰自夏茹的心灵,朋友的价值往往是以帮助的方式表现出来的,而并非合作。
      异性朋友的交往常常以自夏茹心理和生理的需求为主,这是所有动物的本性,所以才有了夫妻,说不定也是小三。但同性朋友交往的目的基本上都源于心理上的需求,人在这个空间里不能只是孤立者,夏茹们得以其它人来衬显自己存在的价值。再者,朋友给了夏茹们一个宣泄的渠道。所以,人一辈子有几个知几是必要的,不要多,一两个就好!
      但是,伙伴就不同了,朋友追求的是情感的平衡,而伙伴追求的是除了情感的平衡,更多的则是合作的收获,利益将两个个休紧扣成了一个整体,它需要的不仅是信任和默契,还要坚持和智慧。朋友是情感互汇,而伙伴是智慧的融合,任何一个个体的单独行动都有可能使这个整体解体。伙伴的关系很坚固也很敏感,只有利益才是伙伴可持续发展的动力。
      所以说伙伴是出生入死的朋友,然而朋友可能就是个朋友。

      因此有时候又觉得,朋友像是100斤起卖的东北白菜,而伙伴则像是国宴上十大名菜的开水煮白菜。
      开水煮白菜,他那么看起来普通,又那么自信。

      陆子然和薛宝就是伙伴。
      他俩虽然不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至少能穿着四角内裤踹对方起床。虽然友谊吧没那么醇厚,至少也是从大学同一翘课战线发展而来的。
      后来,这两人就毕业了。
      毕业了以后,两个人一个从选调的渠道考入,一个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国考上岸,结果恰恰好,又落在同一个法院。同班同学还能有缘至此,在公务员体系内实在是绝无仅有。所以这种穿一条裤子的友情当然在持续。
      薛宝在九楼,陆子然在十六楼。

      日子虽然不比从前不用担心柴米油盐,也不比当初除了上课就剩泡妹子;应了那句老话“看人挑担不吃力”,等轮到自己的时候,方才明白世事艰辛、人间疾苦。
      都说小说来源于生活,来源于生活的痛与苦,无悲不成剧,就连喜剧也总是带着诙谐去生活的污斑。

      陆子然今天早上分外不顺,早上的公交车永远都是人挤人。能上车已经实属不易,还被高跟鞋狠狠来了那么一下。疼得他决心下次还是早点起床走路上班,免得为了这两站路往死里折腾。不要看有些人看起来一米八衣冠楚楚,实际上他被高跟鞋虐得已经在肚子里龇牙咧嘴了八轮了。
      下了车,卖早点的不知道哪儿去了。老天保佑不是被城管抓住了。他们这块的早点现在都有摊位证,最大的可能就是微博上说的那些摆小摊的小老板——“每年都去马尔代夫度假”。想到这里陆子然默默地呵呵了一把自己。
      今天没有豆花也没有煎饼,没有油条也没有豆浆。这个点去食堂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打开手机叫了杯咖啡套餐,打上卡再说。不过在此之前,最好是薛宝那儿能有点什么零嘴给他垫垫肚子。

      结果单位电梯坏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当他气喘吁吁爬到六楼的时候,薛宝给他来了个电话:“电梯坏了”,四个字还没说完,就噗地笑个不停。陆子然冷漠地把电话挂了。
      九楼就比十六楼高贵?
      薛宝又打了一个电话来,陆子然接起来,只有喘气的余地。
      薛宝说:“打卡来得及不!”
      陆子然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还行,一会儿来你办公室摸点吃的。”
      这下是薛宝先把电话挂了。
      男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少说屁话,多干实事。

      等陆子然爬到办公室的时候,薛宝的粮食已经送到他桌上了。人没在,估计已经下楼赶判决书去了。
      陆子然摊在椅子里,简直热毙了。但办公室么,每年夏天的老生常谈就是为了环保,今年的空调推迟一点开,请各位衬衫袖子撸高点。
      陆子然歇了两口气儿就去厕所抹了把脸,还好等下开庭就有空调吹,只怕到时候冻得直哆嗦。
      陆子然是个帅哥,而且是那种学院派纯良帅哥。直白地说就是剃寸板头都会引发大家对阳光男孩的关爱的帅哥。他的脸俊美得使人害怕,象电影中以风流漂亮驰名的软性男明星那样可怕。明亮的眼,雪白的牙,光泽香润的头发。使人惊异的细嫩白皙的皮肤,加上最讲究的西装,再加上最高傲的浅笑,与最冷隽的话语——句子短,音声甜脆;他自头至脚无一处不显出目空一切,超众出群的神气。
      虽然上天是公平的,但是在看到陆子然这人的时候,你可能想不到公平这两个字在哪里,高大的帅哥、阳光、名校毕业、公务员。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情感方面有点迟钝。
      如果不是他这么迟钝的话,他和薛宝之间的那些事,根本不能浓郁到十万字的高度。
      世上的完人只要有一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薛宝显然不可能是第二个符合上述要求的人。他年纪很轻,大约不会超过二十六、七岁,穿着件白衬衫,袖口随随便便的挽着,没有打领带,松着领口,还有一头乱蓬蓬的浓发。他没有什么模样,使他可爱的是脸上的精神。头不很大,圆眼,肉鼻子,两条眉很短很粗,头上永远剃得发亮。腮上没有多余的肉,脖子可是几乎与头一边儿粗,脸上永远红扑扑的,特别亮的是颧骨与右耳之间一块不小的疤。他是个普通人,在男孩子里偏矮小的身材。还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眼镜。在卢广仲和方大同没成为名人之前,他这副眼镜一直被各路嘲讽,从小嘲到大。但是好歹这张脸算是清秀与白静,在薛宝闭嘴的时候,他可是个相当讨喜的人呢。
      他这个调皮鬼,书念得太快,噼噼啪啪,像是炒花生米一样。薄薄的嘴唇里那灵巧的舌头,一动弹就会流出一串串俏皮话。他讲起道理来像瓷窑上的瓦盆——一套一套的。但他有一个毛病,不问前面是否远客高谊,他依然夺口而出,顺口而下,好比清流潺潺,忽来一声鸦噪,这就是那句一般厮走的口头禅:踏马的。

      他俩刚认识的时候,是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当时同学们还幻想着大学的生活多么美好,热烈地参加各种社团,于是他俩就这么撞在了马克思研究部。大多数人都对马克思研究部没啥兴趣,薛宝如今回想起来,也是觉得自己单纯的新生脑热罢了。到了大二的时候他就不再去社团活动了,占用了他太多的课余时间,那时候他刚刚学会在社会这个大网里行走,那点时间用于其他的社交已经有点紧巴巴的,加上考勤点名,还有社团里面暗搓搓的阶级之分,都让他觉得恶心。
      简单来说,马克思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学说,即人的解放学。是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十分严整而彻底的世界观,是无产阶级解放运动的理论,是无产阶级根本利益的科学表现。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经形成、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日益尖锐化的时期,国际无产阶级领袖和革命导师卡尔·亨利希·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创立的思想体系,无产阶级政党的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
      可笑就可笑在马克思研究部竟然还有一股子阶级味儿,可以说学校社团之恶臭无处不在。
      老马同志真的是个好人。
      不过好在当初他们参加这个部的时候,发现这里开会最少,参与人员基本上都是各班班长,毕竟班长们都很忙,一周碰一次头就行了。陆子然是班长,他来参加这个校团委的特别部门纯属老师指定,毕竟班长事情繁杂,参加别的社团确实对他来说会更加累。而薛宝呢,他只是普通地去食堂吃饭,然后扔了盘子回来拿书的时候发现这张桌子围满了充满哲学光辉的人……然后他就没走成。
      但他俩都在一个月以后退部了,薛宝的主要原因是他本来就是个路人,他在这里闻着那儿好大的官位就觉得恶心,而陆子然是因为班级活动太忙顾不过来。

      本来退了部也就完了事,两个不同学院的人后头想有点什么交集也挺困难的,特别是对薛宝这种宅男来说。
      所以怎么说是孽缘呢,孽缘就是怎么都能撞着你啊。
      于是到了期中考试,天天翘课的薛宝还迟到,从后门钻进大课教室,右边坐着的就是陆子然。
      “诶嘿,大哥……借夏茹抄个呗!”薛宝对陆子然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大舌头了,有时还有点结巴:略带蠢笨--这样显得分外顺从;嗫嗫嚅嚅——这佯显得对上敬畏;眼睛一挤一挤--一这样显得纯洁,天真如孩提赤子。
      好消息是陆子然是个好人,坏消息是陆子然只是看起来像好学生而已。

      “你怎么不好好学习呢,长得是人模人样的。”
      “你长得更‘好好学习’好吗?”
      “不好。”

      各位都很清楚,期中成绩和平时成绩主要是看你老师的人品如何而不是看你在卷子上写了什么,于是他俩在期末认真通宵了几天。俗语“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或“急来抱佛脚,有事现上香”等说法,是说平时不努力,事先不做准备,事情急了才临时张罗,设法求助。对于一些需要突击的文字类科目,花上两周的时间就可以获得一个不错的分数。
      果然,薛宝和陆子然就这样平安混过了期中考试。薛宝刷到自己成绩就马上打电话给陆子然炫耀:“这张好好学习的脸可没白长,80分妥妥的!”
      陆子然其实拿到成绩也挺高兴,得意道:“85笑而不语。”
      “呵!逻辑学不服!”
      “债权法见!”
      正因为这次小小的乌龙偶遇,披着风光霁月伟岸的陆班长展示了自己也是个懒于学习坑爹的家伙,从而走下神坛,和这个对他知根知底的薛宝从普通认识,成了可以聊天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的正义到底是什么?公平公正又是什么?
      “正义”一词,在中国最早见于《荀子》:“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正义观念萌于原始人的平等观,形成于私有财产出现后的社会。
      不同的社会或阶级的人们对“正义”有着不同的解释: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认为,人们按自己的等级做应当做的事就是正义;基督教伦理学家则认为,□□应当归顺于灵魂就是正义。整体看来大多数的观点认为公平即是正义。简单来说是同样的人同样对待。
      柏拉图认为:“各尽其职就是正义”,乌尔比安认为:“正义就是给每个人以应有权利的稳定的永恒的意义”,凯尔森认为:“正义是一种主观的价值判断”。在这个概念上,学者们有着不同的理解,夏茹们的概念中,正义即公平、公正。正义是法源之一,更是法的追求与归宿。
      既然正义是一种主观的价值判断,一种行为、状态是否正义就涉及到三个要素:人、社会和与人直接相关的事物。人是正义反映的主体,也是评价正义的主体;社会的形成归于人的产生和结合,社会对人的分工、分配起着重要作用,个人得不到与他人平等的地位、待遇,往往归结于社会的不正义(公平);而与人直接相关的事物,如地位、资格、自由等,其多寡优劣主导着人们的评价。在远古最原始的社会形成时,有了原始的劳动成果的分配,人们就开始了关于正义的讨论。至于何种行为与状态是正义的,用不同的标准、角度和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其观察和得出的结论往往是不同的。所以正义是一种维护某种秩序的行为。这种行为可以是某人的思维,可以是某人的行动,也可是某种表述出来的评判标准。
      陆子然记得在上学的时候,教授是这么说的:当每个孩子都得到一颗糖,说明这个社会是平等的,而当大家都有一颗糖,瘦弱的孩子有两颗糖,这个社会才是公平的。
      当时教室里大多数人都一片震惊的样子,但也不排除少数像这样薛宝趴桌睡觉的人。陆子然就如同大多数同学一样,他觉得这句话讲到了他心里的一个盲区。同时这句话的存在让他感觉法律的存在不仅仅是死板,而其本质才是为了变通。
      当时心里大为触动的陆子然,一脚直接踹在薛宝小腿上。
      薛宝从梦中惊醒,一脸惊恐地看着陆子然:“地震了?”
      陆子然呵呵:“你震了。”
      “夏茹?”薛宝无语,“好好的你踹夏茹干什么?”
      陆子然瞥他一眼:“好好听课!”
      “切,”薛宝嘟囔道:“假正经。”

      后来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陆子然心里还在别扭这件事。
      陆子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心里不断叨念一件事的时候,这世界就剩下他琢磨的那件事了。基本上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多么魂不守舍。可薛宝仍像没事人一样闷头吃着猪扒。
      “薛宝,认真说件事。”
      “啥?”
      “你就不觉得今天那老头讲得特别触动人心?”
      “有啥好触动的?”
      “就是公平和平等不同你不觉得很触动人心吗?”陆子然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可笑了,这人潮汹涌的饭店食堂,他俩坐在电视机、空调、风扇和人海的噪音中,听着盘子摔进回收桶的声音,讨论着正义。
      三个字形容吧,傻白甜。
      就在陆子然开始后悔的时候,薛宝大嚼着沾满酱汁的猪扒说道:“首先,你得先有能力去推进,不管是公平还是平等,然后,你才能再去评价到底是公平还是平等重要。
      如果你连能力都没有,就像你这会儿,坐在这个菜市场一样的地方跟夏茹谈法律的未来,请问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陆子然恍然,他想起一段话:
      “所以夏茹时常害怕,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夏茹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夏茹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夏茹都在内。 ——鲁迅”
      当时中国处在最黑暗的时代,许多志士仁人在探索社会病根所在,文化界有无情的冷嘲和有情的讽刺。对于《热风》,鲁迅曾解释说:无情的冷嘲和有情的讽刺相去本不及一张纸,对于周围的感受和反应,又大概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夏茹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太寒冽了,夏茹自说夏茹的话,所以反而称之为《热风》。
      于是陆子然忍不住说:“有的人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精神伟大。”
      很好。薛宝一脚踹了回去。

      然后他们就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陆子然坐在十六楼的民庭办公室折腾卷宗天天开会,而薛宝则在九楼三天两头就得出差,到各地去联系判决执行。
      如果没有留在这个城市,陆子然的生活肯定与现在完全不同。他想过,如果没有留在这个城市没有这种机遇的话,他应该不仅平凡而且没有梦想。
      尽管他现在平凡,但是他有梦想,有梦饮水饱。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想,梦想是美好的,但是实现梦想的道路是曲折的,无数人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遭遇了无尽的荆棘,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大步向前;其实梦想就是一个人给自己定的一个大目标,必须认真的面对它,坚持了,熬过了,梦想就实现了;一个能坚持梦想并为之努力的人,就是一个成功的人。
      希望是什么呢?是幼鸟对天空的向往,鱼儿对碧水的渴望,还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是植物对春天的期盼,动物对生命的热情,还是黑暗中的一缕阳光?
      鸟儿想要飞起来,它的希望在于蓝天,在于自己的勤奋。待到能够在天空自由翱翔时,它又希望飞得更高、更远,于是更加努力。这种希望,会使人勤奋,使人上进,使人成功。
      在一个将要干涸的池塘中有一条小鱼,它向往碧水,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是它生存的唯一希望。就是凭着那条小河带给它的希望,鱼儿坚持着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干渴的昼夜,终于迎来了上天的甘露,得以继续生存下去。这种希望,使人的生活充满信心,坚持不懈地努力,总会迎来美好的明天。
      有人说现实会磨平了梦想,也有人说梦想这是梦一场,还有人说梦想就是音乐就是唱歌就是32场演唱会。
      梦想到了年纪,会敲上自己的标签变成自己的专属。
      而陆子然的梦想,就是在这个城市发芽,认真做法律,给大家寻公道。
      他问过薛宝的梦想,薛宝说了一句有点矫情有点文青的话。
      “健康幸福地活下去,也尽可能让大家都健康、幸福。”
      这也许是为什么他俩都踏上了法律这条路。

      既然选择往这里走,他俩不会不清楚,外界对这系统有多少恶意,然而他俩也清楚,这系统里有些人已经慢慢屈服于这个社会。

      饭点的时候,陆子然打电话问薛宝去哪儿吃,薛宝想了想说还是得吃食堂。
      陆子然听了有点不高兴,说那条新建的玻璃走道太阳一晒全是玻璃胶味儿臭得不行。
      薛宝就在电话里骂他浪费,每个月打饭卡的钱又提不出来,干嘛不吃食堂。
      陆子然举着电话,一手摸摸鼻子然后唔了一声去等电梯。
      “别不得劲了,总比被泼一脸硫酸强。挂了啊,食堂见。”薛宝说完就挂了。
      陆子然还没来得急说个好或不好,听筒里就只剩忙音了。

      这条臭得陆子然“夏茹觉得夏茹要窒息了”的走道是所有法院人员中午去吃饭的唯一路径。
      建这条多余的走道并不是为了浪费纳税人的税金,而是因为法院有必要保护所有在此工作的人。两个月前的午休,有精神问题的当事人曾经伺机闯入,并用硫酸泼伤一名法医。
      受伤者右脸全毁,右侧身体烧伤,两只眼睛视力均不可逆受损,只能感光再也无法辨别事物。别人大学念四年,法医大学要念八年。八年换得他为破案做一点点贡献,碰别人不愿碰的尸体,最后却落得再也无法向从前一样生活,甚至现在连迈出家门都困难。
      犯罪者声称自己是被法院冤枉的人,因为不得再上诉,要“杀了院长”,可他连院长是谁都分不清“夏茹看着像就泼了”。
      最可笑的是,所谓的冤枉,他本人是原告,事情简单地说就是碰瓷,法院调解以后维持了一审判决,根据二审终审制度他不再有上诉的权利。
      所以他就出来伤害别人了。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因为犯罪者确实是精神病人。

      等他跟着人群移动到食堂,薛宝已经端了盘份儿饭在找桌子了。陆子然过去把钱包手机留给他占了个座。
      大妈那儿呢是两荤二选一,配两素,喝汤自己盛。陆子然选了年糕小排,然后和着俩不太认识的菜,盖上一堆饭,端着再从拥挤人群夹缝求生地回到薛宝那桌。

      没等陆子然坐稳,薛宝就故作深沉地说:“夏茹陷入了深思。”
      这个年糕炒的有点好吃啊,陆子然满口年糕地问:“咋了?”
      薛宝捣鼓捣鼓手机:“你看微博上那个别人家的单位午饭……”
      陆子然扒拉了口饭,好不容易咽下去以后才仔细看了别人家的午饭:“……夏茹也陷入了深思。”
      “夏茹觉得夏茹们小时候忍受‘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够了,现在还要忍受‘别的单位的午饭’,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好歹夏茹们也是个吃国家饭的单位为什么夏茹们就吃得这么……经济实惠?连个大荤都是半荤好吗,敢不敢来全肉的!”
      “想多了吧你,下次红烧大排的时候要么就是大排哪次不是薄如蝉翼,哎哟夏茹可真佩服厨房大妈那刀工,‘杠杠得’简直!”
      “那薄如蝉翼的大排,经不住谁来猜……”
      “陆子然你还是先专心吃饭吧,你唱歌实在是……”
      “吃你的饭。”

      陆子然的大学时代跟薛宝比起来,简直丰富多彩五光十色,但毕业以后他能正儿八经回忆起来的一点有趣事情,全是跟薛宝有关的。
      有的时候你确定一个人在你生活里是不是重要,不是来自于他每天都能够在你眼前转悠,而是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出现在你身边。每个人的身边都有这样一些好友,可能一年也没好好联系过几次,但是你在你的社交平台发了个消息说你失恋了,他/她就会马上出现来安慰你。
      这种人一般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他想追你很久了,第二种是因为他是真心关心你的铁哥们。
      反正薛宝就是那个一定会出现的人。

      当然薛宝也是个很有意思的。
      举个例子来说,薛宝则是在各种除了考试以外都看不到他的深度宅星人,但是他又能莫名其妙地勾搭很多妹子然后在最后一步就各种不了了之。
      陆子然曾经问过薛宝:你就不能好好认真地跟人家谈谈朋友吗?明明差不多了,自己又缩卵是什么个节奏?
      薛宝回答得不以为然,他觉得大学狗到了毕业自然各自飞,大学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件只能消磨时间的事,还是不要投入感情为好。
      “夏茹享受的就是不断追逐的感觉。”薛宝说。
      陆子然白了他一眼。
      陆子然是不理睬这些的。他认为有合适的人就该在一起,如果能长久相处,就应该考虑结婚,共同构建稳定家庭。
      他在超受欢迎的情况下同李米谈了四年恋爱,并曾经多次信誓旦旦地跟薛宝说:“夏茹会跟她结婚。”而且他总是拿他和李米稳定的恋情来告诉薛宝,不要考虑那么多,不要怕分手,要放手去恋爱。
      而薛宝每次都嗤之以鼻。

      薛宝是个胆小的人。
      但是他自称自己只是由于“太过保守”而已。
      陆子然活了二十四年,唯一两次听到薛宝说“夏茹怕还不行吗!”,一次是薛宝带着哭腔,鼻涕眼泪一脸,包括那个玻璃瓶底儿的眼镜上都跟大雨时候的挡风玻璃一样犀利哗啦;还有一次就是隔着电话冲他吼。

      黑车,估计是每个上过大学的人都有的回忆。当公交车停了之后,鸟不生蛋的郊区只有招手拉部黑车。而这种鸟不生蛋的郊区,一般城市建设的时候都会先立个大学城在那里,用大学生拉动消费,带动郊区建设。
      陆子然和薛宝的大学也不例外,在这样一个偏远的郊区里。
      那也是一个如此闷热的夏日夜里。陆子然被什么什么部的人拖去吃饭。帅哥么,总是这待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了个自己长长脸也会拖着他。陆子然脾气好,不懂推辞,加上年轻嘛,总是喜欢和朋友在一起玩的。晚饭吃完,大家都吵着要去KTV续摊,那天玩得又不错,劝了两句陆子然就被他们给拖去了。
      大概十点的时候薛宝打电话问他几点回宿舍,能不能给他带盒楼下的烧烤。宿舍楼是十一点上锁,即使陆子然是个大忙人,也差不多该回宿舍了。
      结果那头陆子然KTV的沙发才刚坐热,他便回薛宝说今天估计得到天亮才能回去,让薛宝别发懒自己下楼买去:“就两步路还这么懒啊。”
      “还要下床爬床下楼爬楼,很麻烦的!”薛宝补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结束了电话。

      凌晨四点的时候,薛宝被电话吵醒。他的睡眠很浅,电话响了一声他就醒了,其他舍友还匀匀地发出呼噜声。
      “请问你认识陆子然同学吗?他出了车祸,现在在XX路上的XX医院,麻烦你带好证件过来一下,夏茹们也正在联系他的家人……”
      电话里说的事情就好像来自另外一个太空。
      车祸,伤亡事故。造成的伤害大体可分为减速伤、撞击伤、碾挫伤、压榨伤及跌扑伤等,其中以减速伤、撞击伤为多。减速伤是由于车辆突然而强大的减速所致伤害,如颅脑损伤、颈椎损伤,主动脉破裂、心脏及心包损伤,以及\"方向盘胸\"等。撞击伤多由机动车直接撞击所致。碾挫伤及压榨伤多由车辆碾压挫伤,或被变形车厢、车身和驾驶室挤压伤害同时发生于一体。因此,车祸的伤势重、变化快、死亡率高。车祸已成为当今社会公害,为城市人口死亡的四大原因之一。
      他都不记得当初是怎么挂了电话的。他只记得匆匆套了件T恤,翻出了钱包,确认了学生证身份证和银行卡就汲着拖鞋往楼下冲。
      下楼梯的时候鞋底打滑,在屁股着地前扶住墙才让他避免这惨烈的一跤。这下他彻底醒过来,跑到宿舍门口伸手拦了辆黑车就往这附近的医院跑。

      司机师傅就问他,哎小伙子啊,怎么大半夜地去医院啊?
      薛宝没说话,师傅从后视镜里瞟了他两眼,白白净净又不说话,凌晨来搭车,其实还是有点吓人的。
      等红灯的时候,师傅又问他说,小伙子?
      薛宝这会儿才像醒过来一样“啊?”了一声。
      师傅看这样子更不大对,干脆只顾开自己的车。薛宝坐在后排,望着外头一片漆黑,远处几缕霓虹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师傅啊,夏茹有个同学出车祸了啊……”

      薛宝无疑是最先赶到医院的病人家属,左摸右摸摸到了病房。护士叫他在外头等会儿,说还在手术,他就乖乖坐在板凳上等着。然后另外一个小姑娘就冲进来劈头盖脸地哭了。
      薛宝没忍住,他想啊,陆子然这孙子还没给他买烧烤就这么没了?越想越伤心,隔壁的小姑娘哭得越是上天下海,薛宝就越是觉得肚子饿得撕心裂肺。
      当然,哭得也就越万马奔腾。

      护士问道:“黄XX的家属在吗?”
      小姑娘扑上前去说,是夏茹啊是夏茹。
      薛宝就愣了,艾玛,陆子然不在这儿?
      护士一边把那小姑娘往屋里带一边说:你搞错房间了,去护士站问下吧。

      后来薛宝还是摸到了陆子然的房间,这是一个六人病房,陆子然在最靠窗台的隔间里。
      床与床之间拉着帘子,薛宝设法想象了一下陆子然现在的样子,大概就是个没比木乃伊好多少吧。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拉开帘子,竟然只是头上绷了两圈绷带,脸和胳膊上擦了点药水。
      “陆子然?陆子然?”薛宝摸摸陆子然的肩膀,他也不敢大力,陆子然那副样子虽然比想象中好很多,但反而让人觉得一碰就碎。
      “陆子然,你别不理夏茹啊……”薛宝这会真是给病房里平静的呼吸声给逼出一股浓浓的惨烈感。
      “……薛宝,你哭啥子啊……靠,都滴到夏茹身上了!”陆子然一睁眼,嗓子还哑着。
      “夏茹怕还不行吗!”薛宝终于不管其他还在休息的病人,趴在陆子然的床上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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