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我以华》夜如梦

5、设局解局

　　“司空，那天现场的局部痕迹掩盖你应该已经第一时间叫人去做了，我暂时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查到梨落身上去，等把这段破案的最佳时间拖过去，他就安全了。关键是我们要用什么来混淆视听，我们过去搜集的资料里现在能用上的都让他们到台前来，争取这半个月每天都能有人去刑部状告秦英，另外派人到他家乡去将他母亲和弟弟接过来，安排他们去领他的尸首，最好是制造意外使秦英的正妻崔氏的父亲崔兵部尚书崔远与他们见上一面。只要崔远从秦英一案中退出，其他的事情无疑好办很多。”此刻，我正在司空房中同他商讨对策，务必要让多年沉积的真相袒露出来，以便顺利压下这件血案。

　　“我只能尽量不暴露你，容清和徐萦没那么好糊弄，短时间打量出现集体状告同一个人，他们一定会怀疑背后有人操纵。”司空的分析很客观，但是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犹豫，这法子虽然风险大，效果却是显著的。

　　“如果他们真怀疑到了乐坊，你也不必为我多做掩饰，毕竟乐籍里明确记载的是我来到京城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到时你大可推脱说不了解情况，我自然有办法脱险。”最糟的情况也莫过于容清查到我是幕后操纵者后如实上报，上报即是生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找上他们的原因，若是别人我绝无可能用此种急进的方式。

　　司空显然不同意我的说法，但也清楚我甚少对什么事执著，一旦下定了决心多说无益，于是缄口不言，只是他心里的算盘珠子怕是正在劈啪响吧。

　　我选择帮助梨落和柳儿是出于同情，虽尽力却也还是将自身的安危放在首位，而司空对我和对其他人却是截然的不同。约略130年前，那时我在芜城，明着是一间青楼（妓子男女皆有分为南北二院接客）的琴师，实际是它的幕后老板，后来这座楼阁成为了全天下最大的烟花之地，连带着署名为第一楼的分楼遍及整块大陆。司空因家中欠下巨额赌债，逼不得已才入此娼门卖身还债，但他心性倔强不肯做那以身侍人的事，也因而多受了许多苛责。我于一次无意间撞见他又在受罚，从施刑者手中要下他，一番交谈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不该就此埋没。于是替他除了奴籍，资助他学习器乐，直到他考上乐官，接管乐坊。我手下的情报组织多年来也渐归他管理。

　　正是知他忠心，才愈加不能让他因护我而暴露自己乃至我隐于他身后的势力。

　　我现在最大的筹码在于朝中局势的混乱和瞬息万变，特别是秦英一亡，事态变得更加不可琢磨，容清纵然有疑虑短时间内也不会查到我这里，而只要等时间到了，一切自然见分晓。
　　之所以不曾再费心掩藏形迹，也有另一层考虑，这是出于私心，我多少希望待迷团解开后容清能来找我，我有只有他才能帮我达成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