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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4 生病 ...


  •   24.

      「你最好想個理由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俯看著眼前的人,嶺冬強忍著怒氣問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對、咳……不起……」眼前的人躺在床上,雙頰通紅,額頭還蓋著涼毛巾,整個身體被厚厚的棉被裹著不讓一絲冷風竄進,就算是露在外面的頭上也帶著毛線帽保暖。

      「要不是我覺得奇怪你怎麼都沒出現、打電話去問普田先生的話,你是不是就要這樣瞞住大家,然後病死在家裡沒人知道?啊?難道你很想要這種死法?」嶺冬嚴肅地跪坐在床邊,盯著眼前的人。「你給我說清楚,成藤正和!」

      「……」腦子被感冒病毒侵蝕成一片空白,正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乖乖聽著嶺冬一連串的訓話。

      但是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會令人感到的氣悶與不耐他卻完全沒感覺,正和只覺得心底有一股暖流流過,不是因為身體的溫暖,而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孩,是真心的擔心著他。

      ※

      初春的氣候仍然帶著寒意,冬天的王女好像不甘心似的,留下了轉身一刻最後的寒氣。穿著學校的西裝外套,裡面又套了件毛衣的嶺冬,呼著白氣跟著澤田他們走出教室。

      「啊哈哈,阿綱你沒選上班長真是太可惜了!不過那個龍祥真的很有趣呢!」山本拍了拍澤田的肩膀,開心的說。

      「可惡!那個白痴!」獄寺忿忿不平的握緊拳頭,「十代首領!很抱歉讓你輸了!我下次一定會給那個白痴首領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十代首領的厲害!」

      「那就不用了……獄寺……」澤田綱吉黑線著拒絕,「其實我並不想要當班長……」

      「十代首領真是的!這種事情就不用跟他客氣了!真不愧是十代首領!」也該說真不愧是獄寺……連這種話能接到讚美上……嶺冬對這話題無力,只得無言的吐槽。

      她今天已經被內藤龍祥弄的神經有點衰落了……幸好近幾天的精神狀態較佳,要不然她很可能會忍不住出手讓那吵死人的傢伙閉嘴。

      「嶺冬,我媽今天叫你過來吃飯,你有空嗎?」說著說著,澤田綱吉想起了今天出門前老媽的吩咐。「她說好像很久沒見到你了。」

      是很久……畢竟她這幾天除了上學、買食物之外就沒有出門了。「啊?好啊。」嶺冬笑著回應。

      說到吃飯……總覺得好像有件事情忘記了……嶺冬皺了皺眉頭,因為最近實在忙到昏天暗地,所以很多事情都忽略了……等等、說到吃飯……好像有個傢伙很久沒有來她家蹭飯了……靈光一閃,她終於記起哪裡不對勁了!

      正和那傢伙已經超過一個星期沒有出現在她家了!

      按照以往一星期至少兩次的頻率來看,這次實在有點不對勁。那傢伙之前的飲食習慣很不正常,要不是嶺冬出現盯著他,很可能就會持續過著早上吃晚餐、晚上吃早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奇蹟出現,可是現在為了不讓嶺冬打電話去對他「曉以大義」,他開始會定時「正常的」到嶺冬家報到……

      而且現在應該也已經把作息調回來了,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吧……那這陣子為何忽然沒有到她家來、也沒有打電話說一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

      事不宜遲,嶺冬立刻拿出手機一陣猛按,先是打了正和的電話,沒人接,之後又打去他的上司──普田先生那裡問。

      「啊啊,你說正和啊,那小子幾天前打電話來說要請假,也沒說請多久就這樣掛了,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呢!」普田先生悠哉的說。

      「幾天前?」聽到這回答,嶺冬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沒來幾天了?」

      「嗯嗯,我看看……大約一個禮拜囉!那混帳小子!再這樣曠工下去我可要扣他的薪水了!竟然還不打電話來請個假!」

      聽到這裡,嶺冬急促的說:「普田先生,麻煩你給我一下他的地址。」

      「咦?」電話那頭的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嶺冬著急的又重複一次,「普田先生,可以給我正和的地址嗎?我直接去找他看看。」

      然後,當天晚上嶺冬就依著抄來的地址循線找到了正和的家,按下了門鈴。

      一次、兩次、三十秒、一分鐘……嶺冬試了好久好久都沒人應門,頭痛地發現好像預感成真了,深呼一口氣,抽出九代霧守給她的撲克牌,輕巧的破壞了門鎖進去。

      然後,她就看到那個令人擔心的人躺在走廊上,昏了過去。

      嶺冬二話不說立刻衝了過去,發現正和體溫異常的高,馬上意識到這傢伙正在發燒,費盡全力把他拖進床上之後,開始了一連串的應急措施。

      最後,當正和迷迷糊糊地醒來,就發現眼前的女孩一臉不善的看著他。不,應該說是一臉凶神惡煞的死瞪著他,好像要把他瞪出孔來,反應不及的腦袋讓他下意識地往內縮了縮,卻在不知不覺中引爆了嶺冬的情緒……

      最後的最後,就是開頭的那幾句話。

      「都這麼大一個人了,竟然還不知道感冒就要好好休息好好吃藥好好睡個覺!?」嶺冬難得有點失態的飆高音,「到底是你比我大還是我比你……呃,到底這身體是你的還是我的!?竟然不懂得好好照顧!你說啊!」好險……剛剛差點口誤……嶺冬暗自警惕了一下自己,她的確比正和大……就心理年齡來說……

      眼前的正和還是沒有力氣吐出任何一個字,嶺冬也只好放棄質問的念頭,乖乖認命,替他又換了一次毛巾。「等你清醒,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你……」她在心底小聲唸道。

      等到照顧工作告一段落,嶺冬這才有空拿起手機,打給了班上的班長,事先請了假。

      看這情況……嶺冬作下決定,把房裡的暖氣打開之後,出去採購一趟可以增強體力的食品和退燒藥,一個大男人家當然不奢望可以找到什麼像樣的食物!

      ※

      這場燒持續了將近一天一夜,溫度是沒有太高,但是總是反反覆覆地,又升又降,讓嶺冬往往在發現溫度略微轉低沒多久,又挫敗的看到耳溫計提高的溫度表。這樣子情緒隨著溫度忽上忽下了一整晚,讓嶺冬感到比平常蹲在座位裡看文件還要累。

      他到底是去哪裡染上這麼難纏的病毒的!?這樣的情形一開始出現三、四次的時候,嶺冬壓抑著快要扭曲的臉在心底鬼叫。但是等到這種情況發生到麻痺以後,嶺冬開始祈禱老天對她好一點,就算高燒不退也比反反覆覆好,因為高燒不退至少可以毫不猶豫地直接送去醫院!

      最後,在第二天早晨第一抹陽光照進室內,讓磁磚地板散發出溫暖的光輝時,嶺冬幾乎快飆出眼淚的發現正和的溫度終於穩定下來了!這樣的發現讓她高興極了!

      緊繃了一整晚的心這時忽然鬆懈下來,嶺冬深深擁抱了尚在昏迷的正和一會,喃喃道:「太好了……你沒有就這樣……沒有啊……」悶在棉被裡的表情讓人看不到,只能從微微顫抖的身軀察覺她的情緒。

      說這一整晚是嶺冬硬撐過來的也不為過,因為不知不覺,嶺冬把這個情況和以前那個狀況重疊在一起。

      那個被她深埋在心底的經歷。

      一個被她用成熟所掩蓋的故事。

      無人知曉。

      ※

      大概是因為那幾天腦袋裡昏昏沉沉的,所以記憶也格外的迷濛吧?正和事後這樣推論著。

      但無論記憶是怎樣的模糊,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抹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溫暖身影。在每一次疑惑的勉強自己睜開眼睛時、每一次痛苦的亟需發洩時,他都可以瞄到在一旁的女孩。正和不知道過了多久,只隱隱約約記起自己發燒了,卻不知為何女孩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行為、她的出現,宛如一股清泉,徹底的洗淨了他長久以來空虛的心靈。

      其實他要的很簡單,但是都沒有人給過他。師父沒有、師兄沒有,甚至連最親的親人都沒有過。甚至可笑的,那些有血緣的人在知道師傅身份之後,往往第一時間見到他時,就逃的不知去向,如同見了什麼要不得的東西一般。

      那時的自己很單純,把這種濃厚的失落拋在腦後,只一心一意的努力練習,想要獲得師父的鼓勵,就算只有一句也好,他也可以為此開心好幾天,忘掉那種揮之不去的渴望。是的,小孩子總是單純些,可是也是這樣的單純,讓他度過了最黑暗的訓練,縱使身旁小孩一再因為沉重的訓練而退出。甚至,就此失去性命。

      現在想起,他會覺得,或許在那種世界下,師父是相對有少數仁慈的。畢竟那些退出的人並沒有死亡,只是也沒有了在那個世界活下去的能力罷了。

      在那時,他的小小世界中只有師傅、訓練、訓練、師傅,每天不停的循環著。「那些有血緣的人」早就當作沒他這個人出現過了。

      只因為,他因為資質被看中了而已;只因為,他因為這樣加入了黑手黨世界;只因為,他為此離鄉背井來到了完全陌生的國土;只因為,他必須符合師傅的期待才可以不失去活下去的能力;只因為,年紀幼小如他,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眼光只需要看著他稱為師傅的那個人而已。

      其實他要的很簡單,只是簡單的,連他都不知道而已……

      而那樣的日子隨著師傅的死亡,落幕了。

      頓時失去了生活支柱,沒了生存目標的他,開始墮落,不顧眾人在背裡默默的不齒與嘆息,於義大利最放蕩最骯髒的街道中流連忘返。九代雷守看不過去,又恰好遠東方面需要一個日本人作內洽,就讓九代首領把他調到了對他而言相當遙遠的故鄉。

      雖然職位是那麼高,就算換了一個地方,他依然故我。日夜顛倒的過個放浪形骸的生活,嗯,就這樣,十年過去了。

      就算外人都說,那隻最被看好的利劍,已經生鏽了,他也不在意。可是,這樣的生活,終於在十年後的某一天被打破了。

      表面上是彭哥列遠東地區派來的監察人員,但實際上,加上自己總共只有三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分──彭哥列九代首領的養女。要不是九代雷守指名要他負責,他可能還不知道這個秘密,畢竟普田先生對他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實在不怎麼放心。

      然後,一切的變化是那麼的突如其來,卻又那麼的理所當然。好像他本來就期待著有一個人能強勢的剝開他的外表,抓出他的內心一般,他毫不抗拒的接受一連串說是「為了自己好」的生活作息。其實,等到他發現時,他早就習慣了規律,甚至連難得見一次面的普田先生都驚訝地發現了他的不同,忍不住敬重起那位大小姐。

      那時,他才真正知道,他到底在追求什麼。

      所以現在,當他跪在女孩的身前時,他沒有一絲猶豫。

      ─ To Be Contiuned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4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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