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叛徒 ...
-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爱情的种子已经在两个人心中萌芽了。
只是，当时他们都年少，两小无猜的相处太纯真，谁也没有想过这就是爱情的萌芽。
可是天长日久的，一年一年过去了，当两人都长大了，菲儿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的时候，江瀚再见到她时发现自己克制不住的心动的时候，两人都发现了彼此的情愫。
听到这里，重华眉头一锁：“你们两族之间没什么矛盾吧？既如此，难道不能通婚？也没有通婚的先例？”
人族魔族之间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也照样继续通婚啊，兽族……在重华看来，除了本体可以化为兽型之外似乎和其他族类也没什么大不同？
绝影苦笑了起来：“兽族，从不与外族通婚。”
“为什么？”这别说重华了，就算是烈月等魔族也不太明白——他们这个世界，异族通婚很正常啊，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兽族是不和其他族类通婚的。
倒是精灵族的邀月长老对此比较了解，她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点，我们精灵族也是一样。”她说：“精灵族也好，兽族也好，虽然都有人形，可是我们若与外族通婚，是没有办法生育后代的，别说与外族通婚，比如说我的本体为蝴蝶，我若何其他族类婚配，也很难生出后代来，明白吗？”
她这样一解释倒是让众人懂了，绝影点了点头：“我们兽族也是一样，虽然不同的族类混居，但是……婚姻却是只能同族通婚。”
族群与族群的不同，对于相爱或许不是一个阻碍，但对于生育来说，却是一个天堑一般的存在。
重华突然明白了，就特么有点无语：所以什么人妖相恋生下天才儿童高考中了状元之类的神奇故事都是假的吧！
原来人妖根本没法结合生出孩子才是真的！
不过这事儿也好解决啊：“那就不生孩子呗，他们既然相爱，想必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这世上没有孩子的夫妻又不在少数，孩子也不是婚姻的必需品，有很好，没有也就没有呗，能怎么样？
重华这么一说，烈月等人直点头。
但绝影只是摇摇头。
而风武替他说下去：“孩子的确是只要他们自己愿意不生孩子就可以。但是，兽族却是无法容得下他们了。”他说：“兽族都是各类兽族一起生活，生活的地方都比较隐蔽，以防被其他族类发现，尽量不介入其他族类的争斗，这是我们兽族的基本处事原则，所以，如果江瀚要去异族，他就必须离开兽族，去其他地方生活。”
众人听了忍不住沉默了，这个规定对江瀚也好，对那些爱上异族的人也好，都有些太过残忍了。
但是，在场的并没有过于天真的人，会让兽族立下这样的规矩，必然是有原因的。
果然，绝影轻声说：“兽族历史上，曾因为这样的通婚起过无数纷争，也被害死无数的同胞，也有族群不肯听从祖上的规矩一意孤行的，可最后，却导致了整个族群被灭、聚居地被毁的惨剧，这这件事就发生在十几年前。”
重华等人听得一凛：那……可真的不算太久远！
风武叹了口气：“我们一族还曾接到过求救信号派人去驰援过，可哪里来得及？等我们赶到，整个聚居地已经血流成河遍地死尸没有一个活口了，连婴儿都没有活下来啊！”风武说着重重的一拳砸在地上。
这样骇人听闻的可怕灭族丑闻！
烈月忍不住都想呕吐，那种强烈的恶心和愤怒几乎要让他支撑不住。
绝影苦笑：“所以，谁敢冒这样的险？就算我们可以理解他的感情和选择，可是谁又能把整个族群的生命来冒险呢？菲儿姑娘没什么不好，可是能代表她身边每个人都没有异心吗？有时候，很多悲剧，只要一个心怀叵测之人就行了，不是吗？我们冒不起这个险，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所有人都没有接话。
绝影说的没错。
但是如果自己是江瀚，却又是另一种心情。
任何族群都一样，每一种选择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未必是同样的感受，毕竟每个人的处境都是不一样的。
“江瀚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只想和菲儿姑娘在一起就只能离开族群，并且服下秘传的草药，忘记族群的居所，永远离开我们的族人。我不在乎到江瀚这小子有没有做好决定，因为他还没有决定好，菲儿姑娘就出事了。”
绝影摇摇头，这段往事让他也有些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菲儿的父亲是个猎人，而在一次打猎的途中，猎人救了一个来森林打猎、不小心受了点伤的人类。
这个人类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家境优裕，似乎还是一个贵族的身份，这人对淳朴美丽的菲儿姑娘一见倾心，就许下重金求娶菲儿姑娘。
而菲儿姑娘的父亲为了那笔丰厚到超出他预知的聘礼，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菲儿的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魔界，人类也没有逃避掉中世纪地球人婚配的传统。
菲儿姑娘含泪出嫁了，离开了父母，和她深爱的这片森林，以及她爱着的兽族男孩。
她本来心里还含着几分希望的，她知道江瀚的族群容不下她，也曾天真的幻想过干脆和江瀚一起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简单的生活。
菲儿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想守着江瀚，男耕女织，就这样简单快乐的过一辈子，甚至不在乎有没有孩子。
可是她深爱的男孩还没有做出决定，父亲却把她嫁出去了，菲儿想这样也好，也省的江瀚为难，这大概就是小说里常说的没有缘分吧。
菲儿认了命。
可是命运对她却并没有这么优待，夺去了她对爱情的期待不说，还很快夺走了她剩余的希望。
原来她爹把她嫁的这个人早就有了妻子，他不过是贪图菲儿的美貌和单纯，欺哄乡野小民什么也不知道，既没见过世面也没力量来找他算账，将菲儿当成了外室，目的不过是想让菲儿替他生个孩子。
原来他的妻子跟他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而他的妻族势力不小，男人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于是就用了这种方法骗了菲儿给他生孩子。
等菲儿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这对夫妻便露出了真面目，男人贪图菲儿的美貌，可女人却容不下她，暗中想方设法把她赶走。
菲儿失去孩子又遭遇如此打击，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来帮助她，她流落街头好不容易辗转回到娘家，父亲却嫌弃她不肯让她回家，菲儿最后自尽在了从前和江瀚经常见面的地方。
正当青春年华的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
江瀚当年在知道菲儿出嫁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自己也许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到底最后还是软弱的向族群屈服了，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也就算了，如果她过得幸福，江瀚大概也只会遗憾。
可是偏偏，他在许多年之后，在自己一个人经常回味过去的地方，见到了爱人的尸体。
那种打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异常惨烈的。
江瀚抱着菲儿的尸体流干了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把爱人葬了，之后他去调查了事情的原委，才知道菲儿这两年遭遇了什么！
他以为的菲儿的幸福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江瀚设局杀了那对夫妇替菲儿报仇，可是菲儿的孩子怎么办？江瀚犹豫了许久，把那孩子偷偷带回了森林，交给了菲儿的母亲。
菲儿的母亲答应江瀚会照顾那孩子，偷偷的把孩子养在了村外。
江瀚知道自己的身份，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的去看望一下那个孩子，可是没过多久，江瀚发现那孩子不见了！
听到这里，重华烈月忍不住一起捏紧了拳头，感觉喘不过气来。
绝影低声说：“菲儿的父亲知道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嫌弃那孩子丢人，不肯抚养，趁着夜色把孩子丢到了森林深处。江瀚知道后发疯一样的去找，可是找了许多年，一点踪迹都没有。”
风武轻叹了口气：“那猎户也是做的绝，扔孩子就没想过让那孩子活着，那附近几乎都是萌兽出没的地方，那孩子……恐怕早就……”即使是狼族，风武也觉得有时候他们兽族的狠比不过人类的毒。
到底谁更狠谁更毒，真的是个不太好说的问题。
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沉重的甚至让人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好半天，烈月才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那……后来呢？”
“哪里还有什么后来？”绝影看了他一眼，神色有点淡，声音也有点落寞：“就算真是他们故意的，难道还能杀了他们不成？他们到底是菲儿的亲生父母啊。”
连菲儿和那个畜生的孩子江瀚都不忍心伤害，还想着让他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成人，何况那是菲尔的父母？
江瀚纵然又气又恨深恶痛绝，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黯然神伤，在菲儿的墓旁边又立了一个衣冠冢，算是那孩子的，便当作那孩子从不曾有幸活在这世上，与他母亲一起，黄泉路上，也许还能做个伴，但愿他们来世可以平安顺遂，一世绵长，不要落个如此悲惨的结局。
做完这一切，江瀚埋藏起这些悲惨的故事，重新回到族人身边，防腐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平静地生活。
只是，从那以后，江瀚明显的变了。
他不再爱说爱笑，变得离群索居，独来独往，与族人之间也不太喜欢多交流。
但他有本事、有血性，族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他从来没有什么二话，而知道他这些遭遇的绝影等人也信任他。
和光忽然开口：“他成亲了没有？”
绝影一愣，但是随即就摇了摇头：“没有，他始终独来独往离群索居，哪里会结什么婚？”
“你们也没想过给他找个伴？”绯云也问。
绝影抿了抿唇：“他那个样子，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他自己乐不乐意两说，我们也不能明知道他心里牵挂着菲儿，却非给他介绍对象吧，别说我们兽族对于婚事也没这么爱指手画脚，就算我们真介绍，也得考虑一下这样对人家女孩子公不公平啊。”
绝影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他还真不是说假话来着。
虽然兽族不允许和其他族群通婚，本族结婚也不能找其他兽族，可是，只要你不违反这一点，你爱单着还是结婚其实……大家还是很宽容的。
不允许异族通婚一方面是为了子嗣问题没错，但其实最主要的，说白了还是为了安全问题。
江瀚是个好小伙，可人家姑娘们也都是好姑娘啊。
明知道江瀚心里头有别人还把姑娘嫁给他……那不是坑人家姑娘吗？
再说了，江瀚那些年的表现，也不像是愿意和其他姑娘处处的样子。
绝影这样说，和光绯云等人也无言以对，重华也觉得……emmmm人家兽族某种程度上开明程度远胜人类了，可是真民主得多！
但是这事儿吧，绝影他们也没做错。
江瀚显然从此之后就有了心病，怕还不只是有了心病，也许，他有了心魔。
重华想到了，烈月等人自然也想到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看向绝影：“绝影大哥，那这些年，你们就没有发现这个江瀚除了独来独往之外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或者说，他变化极大让你们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地方？”
绝影眼神一眯：“你们的意思是？”
“绝影大哥，他这样子可是最容易滋生心魔的，而操控生了心魔之人的内心世界和精神世界，可是鬼族以及那些邪魔外道的修行者的拿手好戏。”烈月说道：“兽族没有修道一说，而且你们的地盘鬼族也好、修道者也好，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混进来的，所以，必然是他自己在什么时候接触到了那些人！”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是被鬼族或者修道者引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叛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