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物语》水官解厄

4、回忆，回忆中的回忆（一）

　　“就是这样，我们第一次见面。”云潇与玉昱手牵着手，踱步在校园的操场上，慢慢地。
　　这是一个晚自习结束后的夜，在灯光的污染下，天不是沉静的黑，是诡异的橙红色，泼在远方天的边际。
　　“原来是这样吗？我都忘了诶！”玉昱歪了歪头，手梳了梳自己的青丝。
　　“果然，不记得了……毕竟……”云潇有些沮丧，又理所当然。
　　“傻潇，当然是假的。那时候，你那么特殊，穿着……”把手放在了云潇头上，玉昱一顿乱搓。
　　“啊嘞！别……别碰我的头了啦！”云潇惊喜地抬起头，又不满地挣扎了起来。
　　云潇的中考发挥得超常，进了全城最好的高中，一中。而玉昱，就是那个借伞给她的女孩，也是。
　　一中除了以优异的成绩闻名在小城，成了唯一的光外，最让人记住的是有竹林的绿地操场。宛若普希金笔下的“皇村中学”：沉郁的夜的帷幕/悬挂在轻睡的天穹/山谷和丛林安息在无言的静穆里/远远的树丛堕入雾中。
　　有如此圣地，岂可无客无友？自古以来，一中操场，便是情侣们的天堂。
　　每至夜，心灵卸下装甲，与人散步在诗意。
　　“我们来这里合适吗？”云潇用另一只手拉了拉玉昱的衣袖，身体向她靠去面无表情。
　　四周都是情侣，漫步。
　　“有什么关系吗？以后，我们每天都来吧。”
　　“是个好地方不是吗？”
　　“真美。”
　　年久失修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白的光，混杂着橙红色的半掩的夜中天穹，在加上有时皎洁窈窕的月。竹影在红色的橡胶上轻摆，暗绿色的竹叶拂风中发出飒飒的声响。
　　云潇的影子静止在地上。
　　“真是一个小女孩。对了，带你去个好地方。”苦恼，玉昱又摇了摇牵起的手。
　　在夜幕的掩护下，玉昱跑向了一处地方，带着云潇。
　　“昱，到底，到底，要到哪里？”云潇在奔跑中有点喘不过气来。
　　“到了，就知道了。”玉昱眨眼。
　　是艺术楼。
　　生疏而熟练，玉昱摸过楼梯，摸过走廊，一直走到了一间音乐教室。
　　“学姐说，这间教室会一直开着，因为便宜原因。”
　　“既然说过，就弹了。”
　　玉昱借着双手，压着裙子，坐在了椅子上。
　　琴声响起。
　　玉石落入弱水，斜风错过细雨；海棠在庭院中应人绽放，风花在雪山之巅让人再也无法离开。
　　云潇站在原地。
　　曲终。
　　“傻潇，怎么愣愣的？”玉昱调皮地笑着。
　　“还行吧，贝多芬的《a小调巴加泰勒》。”她站了起来。
　　“好听。”
　　“下次还来吗，轧操场？”
　　“……”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