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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起点往事,也是终点的预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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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祖祖辈辈的生活在一个沿海的盆地小城里。
小城不小,但很老,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或许伊昔红颜美少年,但如今只成了白头老媪。
小城曾经有酒,有故事,有金碧辉煌的建筑,但在时间的风尘下侵蚀得不成样子,及时譬如踏雪留痕,雪已经散去,痕迹也变模糊不清。
小城历史的见证,只剩下了古城墙的断壁残垣,蝼蚁爬过她被蛛网覆盖的斑驳,诉说着过去的隐秘。
云潇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小学,中学。
大学,她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去看看山水,去看看人情,去写写文字。
中学时期,云潇第一次触碰到了纯白的死亡。
似乎是一个诅咒,中考、高考,大型的命运考试的总是在一个太阳被云束缚,世界的亮度好像被调节至最低的大风雨天举行。
云潇的中考也是一样。
不同的是,云潇的爷爷在中考的前几天去世了。
云潇是带着孝参加中考的。
云潇是独生女,父母健在,但父母的父母,从记忆起,便只剩下了爷爷。
其实正常,倒不如说爷爷能撑到云潇中考,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爷爷患有尿毒症,病龄30年。
“那两个人怎么穿孝服?多不吉利啊!”
“要是我孩子跟她同个考场可怎么办!”
父亲用摩托车把云潇送到了学校,他和她都穿着雪白的丧服,坐着俗气的酒红色摩托车。不同的是,云潇的头上带着一个同样俗气的橘色的略大头盔,而父亲头上则什么也没有。
“好好考。”父亲简短地说,把头盔一摘,戴在自己头上,轻轻拍了拍云潇的头。
家里还有一堆混乱的事情等着他。
大雨未至,大风先行。云潇顶着风向考场走去,劣质的丧服边角抽了筋似地舞动。
依旧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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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死在病床上的。他的死,并不是转瞬即逝地被死神勾去了生命,而是一点点地陷入了死者的沼泽领地,有迹可循,悄无声息。
快要中考了,云潇趴在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做着最后的复习与冲刺。
因此,云潇亲眼看见了死亡。
只是眼皮底下,旁边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被喊来的医生和护士人仰马翻地抢救,无效后,一次小憩,成了永别。
云潇总感觉爷爷的与自己有种莫名的联系,仿佛一种预兆,或是一种献祭。
爷爷死前好像看了云潇一眼,但似乎有没有。
云潇觉得中考一定能考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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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风又大了几分,雨无情地洒入人间。
云潇没带伞。
“真是恶劣,各种意义上,这天气。”一个女孩在云潇身后自言自语,撑起伞,“我们共一把伞。”
“谢……谢谢。”云潇小声地说,耳尖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