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楚笙温雪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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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蔺柏的嘴唇红润肿胀，两人才结束了这个游戏。傅鸿远依旧没有放开蔺柏，抱着他一起午睡，胳膊和手臂都要搭在蔺柏身体上确保把他牢牢占有。

　　蔺柏轻轻叹口气，蜷缩在傅鸿远怀里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在熟悉的心跳声中也渐渐睡着。醒来的时候，蔺柏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紧紧缠绕在傅鸿远身上，两人缠绕着睡成一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离开傅鸿远的他反而睡不着了。

　　轻轻吻了下蔺柏的额头，傅鸿远将他抱得更紧些，蔺柏哭笑不得的推开傅鸿远，提醒他有事情要做。

　　“做什么？”傅鸿远不肯松手，蔺柏只好道：“有批需要交易的货物，你应该去照看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现在的傅鸿远觉得自己浑身懒洋洋的，而且那也不是很重要的货物，只不过第一次和卖家交易，有可能发展成为长期合作客户的可能。

　　傅鸿远打了个电话，叮嘱下属前去交易就行了，自己在家里等消息。

　　但他最终没有等到。

　　交易地点暴露，有十几个兄弟受伤，有人在买家到来之前劫走了货物。损失算不上惨重，但对傅鸿远来说是一次极为严重的挑衅。

　　得到消息时傅鸿远正在蔺柏身上作画，不远处就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各种文件。冰冷的画笔在皮肤上游走，身体却逐渐火热起来，直到不祥的消息打破了平静。

　　接到电话的傅鸿远沉默了一瞬便起身离开，蔺柏身上是没有完成的彩绘，他看着傅鸿远决绝离开的背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泛起凉意，一直蔓延到皮肤上，他打了个哆嗦。过了很久才捡起衣服披上，锁上书房的门慢慢回到房间。

　　议事厅吵吵闹闹的，自以为掌握了真理的下属们吵嚷不休，逼迫傅鸿远采取行动。

　　傅鸿远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看过去下属们在他冰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傅鸿远开口：“我相信蔺柏，为他的行为负责，这件事不是他做的。”有人不忿地起身想要争辩，又在同伴的拉扯中坐下。

　　“蔺柏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一切行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件事还需要调查才能找出真相。”傅鸿远的脚步声在室内响起，一下一下如同落在众人的心上：“我会派人调查这件事，现在散会吧。”

　　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开，傅鸿远重新坐回位置上双手握成拳头。他单独待了好一会儿，交代心腹重新调查这件事，等到足够冷静才回到家里。

　　夜已经深了，蔺柏还没睡。他坐在床边，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将蔺柏的影子拉得瘦长而孤寂。

　　听到动静的蔺柏抬头看着傅鸿远，嘴巴动了的动却什么也没说。傅鸿远站在门口，两人沉默着对视，最终他和往常一样抱着蔺柏入睡，但是他们没有。

　　被圈在怀里的蔺柏睁着眼睛没有睡着，他知道傅鸿远也是同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蔺柏伸手轻拍傅鸿远的后背，像拍哄一个婴儿那样哄着他入睡，直到傅鸿远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紧紧相连。

　　鼓足勇气的蔺柏开口：“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只是心情有点不好。”傅鸿远觉得有点疲倦，然后蔺柏沉默着爬到被子里。

　　蔺柏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为了自己，是想知道傅鸿远心情沉闷的原因。

　　“是有什么事情，让您觉得很困扰吗？”蔺柏跪坐在傅鸿远身前，看着他的脸庞。傅鸿远回望着蔺柏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依旧是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睛，和往常并没有分别，不知道是因为无辜还是镇定。

　　伸手揉了揉蔺柏的肩膀，傅鸿远摇头：“没什么，只是帮会出了一点小事，我会处理好。”他这样说，蔺柏也点头：“我相信您的能力。”屈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傅鸿远姿态闲散靠在窗边，看着醉人的夕阳照进房间，将蔺柏的身影映衬得格外静美。

　　心中的纠结并没有消失，昨天在帮会中放下的豪言也是给自己的遮羞布。傅鸿远以为，在自己身边这么长时间，蔺柏会像旁人都认为的那样，全心全意把自己当做唯一的依靠，永远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但事情好像并不如他预期的那般发展。

　　正在认真查找电影攻略的蔺柏在傅鸿远专注的视线中抬头看向他：“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吗？”傅鸿远想起来，今天是休息日，两人约定了要一起窝在床上看电影，就像无数普通情侣会一起做的那样。

　　“没什么。”思绪回笼，傅鸿远决定再试探一次。他问蔺柏：“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已经选好电影，正在查找影片的蔺柏看着他，几乎是没有思索地开口：“傅鸿远对我非常好。”他顿了顿，补充一句：“比任何人都好。”相信了这句话的傅鸿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窗帘被拉上，卧室内陷入黑暗，他们坐在床上一起看电影，荧幕上亮光是唯一光源。很古老的纯爱片，傅鸿远奇怪对方怎么会有这种品味。

　　蔺柏小声道：“就是随便挑了一部片子。”他窝在傅鸿远身边，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盖住眉毛，眼睛就显得格外幽深。

　　……省略若干个字……

　　等蔺柏浑身湿漉漉脏兮兮地睡着，他已经累到了极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窝在床的边缘，傅鸿远没什么精力和心情再整理，也胡乱睡下。朦胧睡梦中，蔺柏靠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傅鸿远睁眼，蔺柏依旧是双眸紧闭，只有身体的记忆坚不可摧。

　　傅鸿远再次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翻身将蔺柏笼在怀里，四肢将他牢牢缠绕住，不肯轻易放开。

　　这件事情以后，蔺柏发现傅鸿远的心情又恢复如初，像是之前的阴霾没有发生过。他有点高兴大概是自己的表现取悦了傅鸿远，让他能忘掉之前工作上的不快。也许这就是情人最好的作用，蔺柏觉得自己能帮到傅鸿远这件事很值得，即使代价是他受了一些伤。

　　皮鞭是特制的，但傅鸿远没掌握好力道，过了两三天那些肿胀的红痕才消下去。蔺柏叫得太厉害，嗓子也沙哑了几天。养伤期间两人依旧睡在一起，傅鸿远没再碰他，但之后重新让蔺柏帮忙批改一些文件了。

　　初冬难得的好天气，书房里阳光很好，傅鸿远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听蔺柏念文件。但蔺柏敏锐发现，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些不太紧要的交易资料，不太合理的人员分配，甚至是送货的路线也有点问题。

　　话在嘴巴里滚了几圈，蔺柏最终还是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帮派中的事务不是他能置喙多嘴的，依照傅鸿远的意见写上批注，蔺柏将文件整理好送下楼交给等待着的下属。

　　出门时遇到厨师来送补汤，他不小心撞到了蔺柏。人倒是及时稳住了身体，文件散落一地。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厨师慌忙道歉，手中端着的托盘滑落，蔺柏及时一脚踢飞避免被烫到，但一些汁水落到了文件上，厨师低头惶恐地用衣袖去擦。

　　越帮忙越添乱。蔺柏不愿意为难人，让厨师回去就好，自己重新整理好了文件，为上面的污渍皱眉。

　　傅鸿远不在乎的挥挥手：“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送下去就行了。”蔺柏点点头，将文件送给了傅鸿远的属下。见到他的时候，那名属下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蔺柏，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和傅鸿远一起挤在摇椅里，傅鸿远问蔺柏身上感觉怎么样。蔺柏点头：“已经全好了。”他握住傅鸿远的手摸着自己的皮肤，让他感受光滑温热的皮肤。

　　过了几天，傅鸿远的心腹过来汇报，松叶会的人果然去了一处假仓库，中了埋伏损失一些人手之后撤走了。对此傅鸿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那些想要继续调查卧底的人道：“那么现在可以确认蔺柏的清白了。”有异议的人就此闭嘴，傅鸿远取得了胜利。

　　但实际上，在文件的传递上傅鸿远留了一手，那份被以为是从帮派中传去的文件，正是蔺柏曾经经手过的。

　　说不出的失落在心间徘徊，傅鸿远坐在车上看着路旁飞驰而过的树木，转头闭上眼睛，他下了最后的决定。以后的文件再也不会带回家里，蔺柏只要乖乖的做好情人的本分，在床上和生活中取悦他，满足他就足够。

　　没有更多的惩罚，但蔺柏还是察觉到事出有因，但他没说任何话，平静的接受了：“我是您的情人，您的任何决定我都会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