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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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知道，其实这事儿并不怪顾燚，甚至来说，在知道房间里是顾燚他爸之前，程星还想着就算对方家里有熊孩子他也能忍，只要他妈开心幸福就好。
只是没想到顾燚这个熊玩意儿一句话就给他整炸毛了。
哎，熊玩意儿脑子烧了两年还没清醒呢。
不过说起来，顾燚爸和他妈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单身，有正常的情感和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并且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的，都是正经人，合理合法，又不是当小三儿，又不是偷情……
总而言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违。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自私的熊孩子，非得要他妈孤独终老不可。
以前他还偷偷撮合过他妈和顾燚爸呢，只不过他在这方面做事儿比较含蓄，俩大人都不知道而已。
所以他妈和顾燚爸谈恋爱，本质上是遂了他的心愿的，只是呈现方式……太炸了。
其实这事儿，最让他崩溃的不是他妈和顾燚爸在一起了，也不是回家撞见他俩的亲密行为，而是居然和顾燚一起撞见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哪怕当时是和任山一起，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反应这么强烈。
又别扭又尴尬又崩溃。
这算什么，你爸和我妈赤条条搞在一起了？
他幼小的心灵有点不知所措。
而那些不知所措，在顾燚脑残的那句“又不是我睡了你妈”之后彻底转化成了愤怒，情绪有了宣泄口，逮着机会就找他干架。
“你有病？”两人几乎是同时进的教室，肩膀挤着肩膀谁也不让谁，程星落座后骂了一句：“狗东西。”
“是你撞的我，我先进来的。”顾燚看着他：“狗日的。”
“屁！”程星说。
“我没撞你屁股。”
“我操！”程星一巴掌拍桌面上，“想打架直说。”
他这一掌拍得旁若无人气势如虹，所有人像被操控的机器似的，整齐划一地转过头来，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政治老师也被他这一掌打断了思路，看向最后一排，“干什么呢，来晚了还搞事情呢？”
程星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上课了，顿了三秒说了句：“不好意思。”
顾燚翻开书：“老师没事了，您继续。”
政治老师在一中教了快三十年，上课风格一成不变，就是照着书本念，有打瞌睡的讲小话的只要不影响她上课就一概不管，上完走人的那种，这会儿大概是真觉得动静太大了吧，清了清嗓子，指着他俩说道：“你们站着上课。”
顾燚刚要说话，旁边的程星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了，看起来一脸不爽。顾燚挑了下眉，插着裤兜的手都没有拿出来，也跟着起身。
政治老师觉得此时此刻还需要说点什么才行，伸手推了推眼镜，说道：“你俩坐最后头，平时也没怎么听课吧，高考还考不考了？”
政治老师姓徐，是这学期新换的，之前那个女老师生孩子休产假去了，徐老师不太认识这班的学生，但凭着自己多年教学经验，认定坐最后一排的肯定是差生。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那是我们班第一。”
徐老师嗤之以鼻：“倒数第一是吧。”
程星虽然不是什么温顺的听话宝宝，但是成绩好，性格活泼，平时就很招老师喜欢，几乎从来没有从哪个老师嘴里听到过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原本就在气头上，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徐老师。
徐老师教书能力怎样暂且不论，但单论“如何与青少年交流”这项能力，分儿肯定不高。她既不是主科老师，又不是班主任，平日上讲台念念书，念了近三十年，带完这届也要退休了，职业生涯虽不能说多么牛逼，但一路顺风顺水，也没出什么岔子。
何况，年龄在这儿摆着，资历在这儿摆着，一中的年轻老师里还有她的学生，见了她还得管她叫“老师”呢。
时间长了，就觉得自己德高望重了。
徐老师看着这个比自己孙子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叹口气，一副标准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是她从业这么多年慢慢摸索出来的，通常只要她跟那些后进生露出这种神态，什么都不用说，就能传递出“你这个废物，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的思想感情，叫这些一无事处的小混蛋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因为她这些没有说出口而又流于表面的鄙夷，最是诛心。你当没看见吧，她那副嫌恶的表情确确实实，你要反驳吧，人家又啥也没说，都是你自己脑补的，会不会潜意识里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小废物？
徐老师没教他们班前，程星就曾听说过这位徐老师的光辉事迹，也就上学期，他们高二的时候，隔壁班有个谈恋爱的女同学被叫到办公室里谈心，据说哭得肝肠寸断，发誓要好好学习，这时徐老师不知道跟那女生说了句什么，当时激得女同学就要扒窗户跳楼。
程星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憋着火，不能跟老妈生气，因为那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能跟顾燚生气，虽然已经找过茬了，但这毕竟不是他的错，当时一块儿进屋时他们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也不能自己揍自己一顿，他又没有自虐倾向。
“倒数第一又怎么样。”程星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既然要按分数来排名，必然就有前有后有正数有倒数啊。”
徐老师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原本都翻页准备继续照着书本继续念了，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这话问的，气势明显就弱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徐老师怔愣的表情调整了一下，眉头紧紧皱着。
“既然不想看到倒数，就干脆把排名省掉，减轻工作量不好吗？”程星说。
徐老师张了张嘴，大概想说你在教我做事？然后想想这事儿她说了也不算，于是拧眉说道：“你好好学习，有本事别考倒数啊，你爸妈花钱让你到学校来跟老师吵架的？”
程星眸光一沉。
顾燚暗道不好，赶紧插了一句：“老师，这是我们班第一，正数的。”
“没错，是的！”班长眼见着情况越来越糟，也站了起来：“他坐最后一排，是响应猛哥……蒙老师「一帮一」倡议，帮助顾燚同学提高学习成绩，考上好大学，成为国家栋梁，实现自我价值，青春不留遗憾……”
班长说着说着自觉跑题了，又费劲拉回来，也怕徐老师对顾燚印象不好，找补道：“顾燚同学原来的成绩也很好的，中考还是全市前十呢。”
徐老师沉默片刻，扫了他们一眼，又酝酿了半晌才道：“中考考得好不代表高考也能考好，毕竟高考才真正决定了你们的去处，而且成绩好只是一方面，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你们爸妈怎么教的？就这种态度……算了算了，继续上课。”
顾燚扶了扶额，这老师真是……哪里脆弱扎哪里。
一看程星，果然要炸毛了。
“不好意思，没爸爸。”程星冷声说道。
徐老师：“嗯？”
程星：“我说，我没爸，他没妈，您满意了吗？”
徐老师鄙夷地嘶了一声，看那样子，大概是有什么难听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班上好几个机灵的试图举手转移徐老师的注意力，顾燚把凳子往后一踢，凳子“哐当”倒地，与此同时，任山突然大喊一声：“啊——”
气吞山河的呐喊成功吸引全班所有人的注意力，徐老师懵了一瞬，问他：“你叫什么 ？”
“我……”任山猛地捂住肚子，“我胃疼……疼疼疼！疼死了！”他憋着气，脸都憋红了，看着像是疼得厉害，五官甚至有点变形，抽抽了一下，问道：“老师能让同学送我去医务室么？”
徐老师点了点头，手指刚指向班长，只见任山扔下一句：“谢谢老师。”然后冲向教室后门，拉着顾燚和程星就跑了。
徐老师：“……”
“怎么样，我反应快吧？”一路狂奔到一楼，任山才停下来问他俩：“是不是特机智？”
程星刚还在气头上，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闹，反而气笑了：“机智个屁。”
顾燚也笑了一下，“你把我俩拖出来算怎么回事？”
“走，去食堂买点儿喝的。”任山一边走一边说道：“不把你俩拉出来，难道真跟那老女人辩论啊？你还别说，你俩打架吓死我了，我都不知道帮谁。”
程星哼道：“打个屁。”
“来来来，别说兄弟不仗义。”任山一听，顿时停下来，把屁股一撅，“打吧，轻点儿的啊。”
程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等反应过来时三人一顿爆笑，程星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你有病吧！”
任山捂着肚子一通叫唤：“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
顾燚也笑得肩膀颤了好一会儿，“你丫是不是傻。”
“傻傻傻，我他妈就是个大傻子行了吧。”任山说：“你看看星哥，笑得多傻。”
程星：“滚蛋，我他妈能有你傻？”
任山人冰柜拿了三瓶冰可乐，递了两瓶给他俩：“行行行，大傻子才给你们买可乐。”
“买可乐？”程星顿了顿，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未成年，不能买可乐，犯法的。”
“……”
顿了两秒，又是一顿爆笑。
“噗哈哈哈……”
“我靠，星哥，你好歹也是学霸，能不能别整天看小黄书啊，这联想能力全往小黄书上靠了啊。”任山说：“火哥别笑了，你说两句。”
“我……我虽然成年了吧，但是我很纯洁。”顾燚忍着肩颤，两手一摊：“我又不是学霸，小黄书是什么我不知道。”
任山：“操，别装纯啊，你不看小黄书看小黄碟是吧。”
“NONONO，”程星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摆了摆，“火哥很纯洁，你不要带坏他，他是能把six听能sex的纯情小伙……哈哈哈……顾四火，你中考听力作弊了吧！”
顾燚耸耸肩，装了个大逼：“考英语的时候睡过头了，听力没赶上。”
任山哦了个大草，“真的？”
程星也很意外：“我怎么不知道？”
“我谁都没说。”顾燚说：“要不第一都没问题。”
“我操，”程星拍了他一下：“不装逼会死吗？”
顾燚哈哈大笑，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拍了一下的手臂，愉悦地喝了一口可乐。以他对程星的了解，叫他顾四火，主动搭话主动打闹，昨天那一趴算是过去了。
“来来来，火哥我来采访你一下。”任山虚空握着隐形的话筒，“您这么牛逼，是怎么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把自己作到倒数的？”
顾燚笑着让他滚蛋。
程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那是因为吧，还记得高一那年的圣诞节，顾四火同学发烧烧坏了脑子，从那个期末开始，每次月考都能掉个十几二十名，不到一学期就光荣垫底了。”
顾燚：“……操。”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