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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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顾燚和程星打架了！”
“啊？他俩为什么打架啊？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我哪知道，反正现在都被猛哥请去喝茶了。”
“哎山人，俩都是你哥们儿，啥情况啊？”
任山拧着眉毛一声不吭地进了教室，没理人，那同学以为他没听见，又叫了两声：“山人，山人，嘿！”
任山停下，回头看他。
“那俩啥情况啊？”
“不知道！”任山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那同学欲言又止，片刻后也没再叫他了，跟旁边的人聊起来：“看他这样儿，果然是出事了啊。”
旁边的同学点头，“哎，铁三角要散架咯！”
教室里面热闹非凡，而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顾燚和程星并排靠墙站着，蒙格教育了一大堆，最后在俩人肩上拍了下，“高三了，都给我消停点儿。”
顾燚挑了挑眉：“我够让着他了。”
旁边程星瞪了他一眼：“你放屁。”
“哎猛哥你看，这书呆子……”
“猛什么哥，叫蒙老师！”蒙格纠正了称谓，看着这俩叹了叹气，“问你俩为什么打架，这默契跟悍上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说，这么有默契，你俩打什么架啊！”
顾燚和程星都没说话，两人的嘴就跟被缝上了一样，抿成一条线。
“行行行，不想说就别说。”蒙格端着保温杯，拧开盖子，迎着热气喝了一小口，又重新拧住放回桌上，“嘴都说秃噜皮了，反正该说的都说过了，道理你们也都懂，我就不重复啰嗦了好吧，知道眼前什么最重要不？”
蒙格是他们的班主任，教数学的，比语文老师还能说，通常叫到他办公室谈话的，没有半个小时出不来。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顾燚突然挺了一下胸说道。
蒙格哼了一声，“呵，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看向程星：“你呢。”
“……高考。”
“记得就好。”蒙格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顾燚，颇有点语重心长，“人程星还天天给你讲题帮你补课，这一年两年的，我说把你们“一帮一”模式取消吧高三了任务都重，他都没同意，坚持认为你能跟上……你次次二百八我也不说什么了，中考考得多好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但程星都说你基础底子不差不愿意放弃你，你倒好意思和人打架？”
顾燚一脸正经：“没好意思啊，所以我都没还手，纯挨揍，你看我……”他伸出胳膊想要要秀个伤，结果发现身上还真找不出一处，于是干脆指着胸口说：“这儿，疼死了。”
程星二话不说朝着他胸口就是一拳，顾燚眼疾手快用手心截了一下，手背撞到胸口发出一声闷响，但说实话，并不疼。
“哎咳咳咳……我……要……死……了……”顾燚捂着胸口，另一手指着程星，“你……好……狠……心……”
程星：“你他妈有病？”
顾燚点头，“昂，心脏病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程星骂道：“狗东西。”
顾燚回骂：“狗日的。”
“哎哎哎，你俩！顾燚你是不还手，打嘴仗倒是一点儿亏不肯吃的。”蒙格先是看见程星动手，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俩又吵上了，“我看你俩是要把我气出心脏病！刚怎么说的？！好好学习！高三了，明年就高考了，都给我消停点儿！”
“猛哥你都看见了，这可不是我先动的手。”顾燚说：“我是和平主义者。”
“和你个……”蒙格忍住没骂人，改口道：“你跟别班打架的时候，哪回吃过亏？也就是跑得及时没被主任逮住！还跟我这儿装纯呢，我认识你两年了，还能不知道你？”
顾燚咧嘴笑道：“您还真不一定知道。”
“行了行了。”蒙格看向程星，叹了口气：“程星啊，你一向不用老师操心的啊……”
程星没说话。
脸偏向一边。
胸口起伏。
气性还挺大。
蒙格靠着桌沿，端着保温杯，说教的范儿又起来了，“不重复啰嗦”这几个字重复了几百遍吧，蒙格终于放下保温杯，“别说是普通同学要团结友爱了，你俩还是邻居呢，住对门是不是，一块儿上学一块儿放学的，平时关系好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一有矛盾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呢。”
顾燚皱了皱眉，余光看到程星偏头在瞪他，没出声儿。
“行了，就这样儿吧。”蒙格说，“好好学习，高三了，别给我整事儿！”
顾燚和程星应了一声，以他们对蒙格的了解，这下应该是说尽兴了。
果然，蒙格把头往门的方向一偏：“出去吧。”
此时已经打过上课铃了，走廊上空无一人，两人刚走出办公室，程星就有点不爽地加快了步子。
“哟，还生气呢。”顾燚双手插在裤兜里，无所谓地哂笑道：“就这么点事儿，至于么。”
程星猛地转头盯着他：“滚远点儿！”
顾燚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气性这么大呢？”
程星说：“那是因为你瞎！”
“嗯，我瞎。”顾燚坦然认了，顺着他的话说道：“不瞎怎么能打不还手呢。”
程星咬牙道：“你个狗东西。”
顾燚紧跟着回了一句：“狗日的。”
程星有火，他可以忍着不还手，但骂他狗，他是一定要还嘴的。
刚蒙格问他们为什么打架，说出来都让人笑话，无非是程星找了半天的书没找着，借任山的书上完一节课，下课一扭头发现书在顾燚那儿，猛地一下气不打不处来，顺手把草稿本朝顾燚脸上砸去，就这么小的事儿，十几年的好兄弟一言不发就打起来了。
但程星知道，顾燚也知道，这只是他故意找茬发泄，而且说是打架，顾燚基本只是躲，没怎么还手。
打完了冷静下来，程星才想起来书是自己落在顾燚家的。
就昨天下午的事儿。
昨天下午他们还是好哥们儿。
昨天晚上，一切就都变了。
双减政策出来以后，学校都不安排补课了，连高三也不安排补课了，但是作业一点儿也没少，周末发的卷子摞起来就是一座小山丘。
周日下午他们把卷子都做完了，程星还给顾燚讲了一会儿题，结束以后还不到四点，想放松一下，于是约着任山去篮球馆打球，打完球本来要一起去吃烤肉玩桌游的，任山被他老妈连环夺命call走了，他俩吃太多烤肉撑着了，没了玩桌游的兴致，就散了会儿步，回家的时候才七点多。
这个时候还哥俩好，根本不知道变故会发生在几分钟之后。
他俩进了小区，程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我妈回来了？”
顾燚也抬头，看到程星家主卧灯是亮的，“你妈不是说九点回么。”
六点的时候，老妈给程星打了个电话，程星那会儿刚打完球，说不回家吃饭了，估计玩完桌游回家得十点多了，那会儿老妈还说没事儿，反正她也要加班到九点，让他周末跟同学好好玩会儿，放松放松。
“可能加完班提前回来了吧。”程星说。
顾燚没说话，进单元楼之前看了一眼，他老爸的车停在车位上。
“最近是不是有新片儿上映啊。”等电梯的时候，顾燚说：“丧尸片？去看么。”
“几点的啊。”程星问。
“我查查。”顾燚掏出手机，点开APP一边搜一边侧身往外走，“半个小时之后的还有票，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爆米花我也一块儿买了啊。”
电梯刚好到了，程星叫住他：“你等会儿，我上趟楼。”
顾燚顿住脚步，转身看他：“上楼干什么，一会儿赶不上开始了。”
“什么就赶不上了啊。”程星挡着电梯门，“我就上去拿个充电宝，手机都没电了，要不你在楼下等着，我马上下来。”
顾燚没说话，但跟着他一块儿进了电梯。
显示的楼层数字不断跳动着，顾燚盯了一会儿，说：“拿我的吧，我那有个新的。”
“新的了不起啊，”程星说：“喜新厌旧不是我的风格。”
电梯停了。
“我跟你说，你这么花心不行的。”程星一边掏钥匙一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他妈是渣男思维。”
顾燚：“……”
门开的瞬间，顾燚就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脸色一变，拉了程星一把。
“干嘛啊你……什么声音？”程星一脸疑惑地往里走。
变调的吟哼从主卧里溢出来，一声比一声大，程星顿住脚步，愣住了。
饶是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撞到顾燚身上，一回头，看到顾燚放在唇上的食指，示意他别出声，然后往门外指了指。
程星回过神来，撞见大人这事儿确实很尴尬，但如果让老妈知道这事儿被他听见了，恐怕老妈会更尴尬。
老妈离婚十多年，一个人带着他也没有再找，他其实挺希望老妈能幸福的，老妈再婚他肯定第一个送祝福，就算后爸他们家都是熊孩子，只要对老妈好，他就不介意。
他就是有点儿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老妈动心。
然后程星就看到了挂在门边的一个公文包。
特别地眼熟。
眼熟到他几乎瞬间就能确定这个包的主人是谁，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答案，程星拉开了鞋柜——
门被顾燚轻轻关上了，两个人站在门口互盯了得有五分钟，顾燚叹了口气：“坐下再说。”
他拿出自家钥匙开了门，程星进屋第一句话就是：“那你是爸！”
“是。”顾燚说。
“我操！”程星屁股往沙发上一砸，突然变得有些烦躁，虽然在看到公文包和皮鞋的时候，心里已经基本确定了，但在听到顾燚相同答案的时候，心里的那一丝侥幸不复存在，现实世界板上钉钉。
顾燚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瓶冰可乐，“喝吧。”
大概是奔着把脑子冰木了去的，程星“咣咣”灌了大半瓶，手背一抹嘴，“我操！”完了把剩下的小半瓶也灌完，瓶子一扔，“居然是你爸！”
顾燚看起来比他冷静多了，“我爸怎么了，你也认识，挺好的啊。”
“操！”程星还没完全震惊完，甚至有点儿语无伦次，“你爸……我妈……房间里……我操！你还有心情喝可乐！”
“……”顾燚刚打开瓶盖，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可乐就被抢了去，他有点儿无语：“……我爸睡了你妈，又不是我睡了你妈……”
“顾燚！”
顾燚意识到祸从口出时已经来不及拐弯了，程星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没盖儿的可乐瓶狠狠地砸向他！
顾燚本能地躲开了。
躲开之后又觉得不妙，还不如让他砸到呢，要不这个气顺不了。
果然，程星冲动之后的懊悔在看到洒了一地的可乐时，又重新转回了愤怒，他瞪着顾燚，浑身都有点儿抖。
顾燚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样子的程星，有点担心，上前一步，用讨好的语气说：“要不我再给你拿一瓶，你重新砸一个？”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