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凶手记2引灵》高桥崆

56、还是我的吸引力不够大

　　苍旪从地铺上悄悄爬起来，唯恐惊醒了睡旁边高床上的可人儿。

　　记得回到家冲完凉，默默打地铺那会儿，凌旭静静地靠在窗边刷手机，不露声色地注视着自己从衣柜下层抱出床单被褥之类的寝具，然后一样一样地在离他不远处的床边动工，一脸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要不咱俩换过来，你睡床，我睡地上？”凌旭像是忍无可忍，试探着提出替代方案。

　　“不用，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苍旪敷衍着，心说怎么忍心让你跟我易地而处呢。

　　凌旭没有继续坚持，满脑子想着抽空回去打包好东西，尽快搬到烟袋斜街这边来。

　　至于为什么会轻易答应苍旪，和他同住无明鸟“豪宅”，唯一的解释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脸皮变厚了许多，破罐子破摔也无所谓。况且到目前为止罐子本尊尚且完好无损，非但没有破，连道裂痕都不曾留下。

　　直到关灯前，苍旪也没有听到从对方嘴里说出不同于“易地而处”的提议。

　　原以为旭旭会邀请我睡他旁边的。明知道我无比正人君子来着，任何多余的都不肯做。

　　想必他对我还存有戒心。慢慢应该就会有所改观吧。有点小沮丧。

　　房间变黑的一刹那，凌旭背对着苍旪侧翻向窗户一边。

　　透过薄薄的纱帘，不远处的霓虹在四周昏暗的背景下，微弱地变幻着淡淡的柔光。

　　等你亲口说一句想和我一起睡来着，结果到最后都没有松口。

　　就那么难以启齿吗......还是我的吸引力不够大......

　　你若坚持两个人挤一张床，我总不能一直说NO吧！

　　再说根本无需担心你对我怎样。因为你是好人，对我真心实意。有点小失望。

　　两个人心里不约而同叹了口气，都认为之所以不足以扭转对方的态度，主要责任在自己一方。

　　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要学会满足。确认过凌旭均匀的呼吸声，断定对方美梦正酣，苍旪蹑手蹑脚顺着楼梯而下，径直来到位于无明鸟“豪宅”负一层的仓储室。

　　话说这间仓储室与甜品店的地下室是早就打通了的，仅由一道暗门彼此连接。

　　推开暗门的一瞬间，围坐圆桌那四个人闻令而起，异口同声唤着“少爷”，给来客让出主位。

　　苍旪下意识望了一眼放在桌上那个黑布遮盖的大鸟笼，示意在场的三男一女坐下叙事。

　　除了特意折返进店的巫寒，甜品店留守的海角、阿渡以及小棕也都到了。

　　“脸上挂了彩，怎么这么不小心？”苍旪注意到女下属右脸颊上的抓痕。

　　“被鹰爪碰到一小下而已，阿渡帮我上过药了，不碍事的少爷。”海角满不在乎地应道。

　　“仨大老爷们，好意思让个小丫头打头阵，害不害臊......”苍旪冷觑了一遍男同胞们。

　　“少爷您是再清楚不过的，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就数海角身手最为灵活，小棕和我都比不上她。统共三只猎物，她一个人就搞定两只半，可惜大意失荆州，被最后半只给挠花了脸，幸亏伤口很浅。”瘦瘦的阿渡不好意思地挠头，同身边的小棕相视而笑。

　　“我到的时候，游隼全被他们仨给制服了。海角脸上挂彩，实属意外的小插曲。”巫寒解释说，“可惜北京上空的鹰不止荷花市场这里独一份，我想的话，少爷，全部整理干净恐怕还得费些周折。”

　　“全部整理干净谈何容易？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苍旪探手掀开笼罩一角，朝黑布阴影里三只猛禽无精打采的轮廓投去阴冷一瞥，口中将诗圣杜甫的前出塞九首里的佳句念诵出声。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未及补全诗词，巫寒茅塞已开。

　　“擒贼先擒王？”甜品店三个小伙计貌似不解其意，愣愣地将头转向巫寒，“难不成这些游隼后面，也是有鸟王首领坐镇的？”

　　“不怕鸟王首领坐镇，就怕幕后有高明的训鸟人暗中操弄。”巫寒提醒尚未开窍的弟妹。

　　“暗中操弄？巫寒哥的意思是......”海角阿渡小棕似信非信。

　　“树欲静而风不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越是想清净，就越不得清净，这就是现实世界。”苍旪叶落知秋，“人住的地方，有游隼频繁出没太离谱。反常现象背后必有古怪......”

　　“少爷说的很是。”巫寒不住点头，“这事儿我们已经在跟进了。不光咱们头疼，这阵子估计连进化会都被游隼搅得不自在。”

　　“进化会是进化会，咱们是咱们，不要相提并论。”苍旪颇为不屑道，“总之还得抓紧，情报网一天不恢复，大家就都没好日子过。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再腾出手来加入你们......”

　　“嫂子的事，但凡有用得着我巫寒的地方，听凭少爷调遣。”巫寒头一个表态。

　　“只要是为了嫂子，我们三个也很愿意出力。”海角阿渡小棕不甘示弱地表起了忠心。

　　“知道是什么事吗，就跟着乱起哄。”巫寒眯笑着数落弟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