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妖怪都夸我香》草莓小兔几

33、忆往昔（三）

　　文/草莓小兔几

　　浓烟流入地下，横冲直撞寻找突破口。
　　片刻后从夕桃面前的洞穴翻涌而出，与此同时，方圆二里地内各有四、五处烟柱冲天而起。
　　“姐姐怎么办，有好些洞口，我们只能堵住两个洞，其他的呢？”夕若只恨自己没有使徒，连个帮忙堵洞的人都没有。
　　夕桃尚未答话，便听远处传来司空榆的呼喊声：“夕若妹妹，我来助你！”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奔来，赫然是司空榆和尹落杰。
　　夕若大喜：“榆哥哥，快帮忙守个洞口！”
　　她不曾问过夕桃是否需要，便熟络找寻司空榆的帮助。
　　夕桃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眸光渐冷。
　　像是在赌气，她未顾及那妖怪在不在洞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自飞出手里的金叶子。

　　她运气极佳，金叶子飞至洞口，便撞上被浓烟逼出洞穴的灰毛地鼠妖。
　　地鼠妖足有半米高，龇牙咧嘴露出两颗长满锯齿的大门牙，“呲呲呲”恶狠狠地瞪着夕桃。
　　妖物虽凶悍，却似乎脑袋不怎么好使，那么多洞穴都可以跑，偏朝着有人守着的洞穴钻，要不然也不会落得直挺挺撞上金叶符篆的下场。
　　以他区区百年修为，撞上金叶符篆，断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夕桃清了清嗓子，依照惯例问道：“若臣服我将契你为使，若不服……”
　　她还没来得及念完，地鼠妖便七窍流血，“嘭”的一声，倒在夕桃的金叶符篆之下，一脸安详。
　　！！！
　　夕桃心惊不已，颤抖着伸手探向地鼠妖的鼻息。
　　她自认捉妖经验不输别人，可从没有妖怪主动送上门的经验，更没听说过妖怪有那么大的气节，宁愿受死不愿臣服。
　　鼻尖冰冰凉凉，没有呼吸。
　　夕桃缩回手，更加确信她的判断，此妖太不寻常。
　　除非……
　　她有想保护之人。
　　夕桃看向地鼠妖倒地后堵住的洞口。

　　司空榆本是准备好一溜的符篆，百年道行的妖怪哪有那么好对付，却见夕桃一片金叶子便将地鼠妖制伏，运气好便罢了，实力也远在他之上，他眸光忽闪，看向夕桃的眼神多了丝别样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夕若自见到地鼠妖钻出洞穴后便熄灭火符，蹦跳着跑到夕桃身边：“姐姐好厉害，一招就把妖怪打死了！”
　　夕桃想要争辩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变成：“不过是只小妖罢了。”
　　尹落杰原已是准备好了夸赞之词，听夕桃这么说，他收起骰子，爽朗一笑：“夕桃表妹啥都好，如果哪天能学会谦虚啊，那就更好了。”
　　夕桃并未理会，自顾自盯着浓烟逐渐减小的诸多洞穴。
　　或许是地鼠妖母亲不希望幼崽被人捉住，为保幼崽安康，情愿牺牲自己。
　　夕桃试想，若她是地鼠妖母亲，会如何行事。
　　她看向东南方一处仍有浓烟冒出的地方，她一定会将幼崽藏在离自己身死最远的地方。
　　夕桃连忙传音给姗姗来迟的怀绛：“怀绛，帮我个忙，钻进东南方洞穴里，找找有没有地鼠妖幼崽。”
　　“喵——”怀绛兴致阑珊，在他看来，妖怪既然已经捉住，为什么还要钻洞，岂不是多此一举。
　　夕桃怎会不知怀绛的心思，只一眼她就瞧出怀绛这是又在闹罢工，成天只想做咸鱼。
　　夕桃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怀绛自知草率，害夕桃只能自己捉妖，有些内疚，看见她的眼神，不再讨价还价，乖乖钻洞。

　　察觉妖怪身死，三位家主即刻赶至，心惊于比赛结束得这般轻易。
　　他们瞥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七窍流血的灰毛地鼠妖，额头上贴着一枚精致的金叶符篆。
　　突然发现这个结果好像没那么难接受，夕桃嘛，天赋异禀，正常正常。
　　司空黍眼中的赞许溢于言表：“小夕桃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尹谦更是与夕凌风勾肩搭背：“妹夫打个商量，不如把小夕桃过继给我，你们再生一个。”他见夕凌风不答话，又道，“你两个闺女，我两个儿子，只要你把小夕桃给我，我那两个儿子随你挑。”
　　这一刻夕凌风比谁都自豪，却是一句话不说，他自然不可能答应尹谦的要求，也不能当众佛了他的面子。他笑着连连点头，从前大家都说他只有女儿将来衣钵无人继承，如今可好，尹家司空家生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他的小公主。

　　跑错方向的诸多参赛者们也已赶制，尹落维亦在其中，他哼了一声，道：“凭什么说她赢了，爹！我都看见那只雪白妖怪了，被你们一叫唤，又被他溜了。”
　　尹谦剐了他一眼，只觉得丢人：“去去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爹亲自从妖园捉出来的地鼠妖，你爹会不知道？哪儿来的什么雪白妖怪，呵，我看你是连妖怪的障眼法都辨不清，罚你三个月不准出门，好好反省！”
　　“是真的！”尹落维有口难辩，“大家也都看见了，有一只雪白妖怪。”
　　那些方才跟他一起走错方向的捉妖师，纷纷退后一步，避之唯恐不及：“庶子就是庶子，连障眼法都分不清，早知道就该跟着夕桃走。”
　　尹落维心口拔凉，他瞪了眼说话之人，又将视线落在夕桃身上，眸中射出寒剑，恨不得让夕桃当场暴毙。

　　“夕桃，我把整个洞穴全部钻了一遍，所有的洞口都检查过了，啥也没见着啊。”怀绛气喘吁吁从夕桃脚边的洞口钻出来，顺便将那地鼠妖往旁边踹了好几脚，似是在说，“都怪你没事挖洞，害你怀绛大爷累得半死。”
　　喘了两口大气，怀绛忽觉鼻子很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啊啾——”
　　夕桃离得近，分明看见一小撮白色长毛从怀绛鼻子里飞出，没入风中，飘向远方。
　　？？？
　　她更觉莫名，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地鼠妖身上。
　　却见地鼠妖被踹之后连滚好几圈，最后肚子朝上，四仰八叉躺着，让夕桃看了个真切。
　　“咳咳咳——”她被口水呛到，只觉得自己荒唐至极。
　　这只地鼠妖是公的！！！
　　她居然还怀疑他藏幼崽。
　　夕桃无奈摇头，落在尹落维眼里却与旁边人说道：“传闻一点没错，真真是大小姐脾气，长辈说话，她都不当回事。”
　　等她回过神来再听时，身旁全是恭维声，就连尹落维也换了副嘴脸，奉承说：“夕桃表妹，恭喜恭喜。”
　　夕若可把尹落维说得话听了进去，她悄悄在夕桃耳边复述。
　　夕桃也不多言，长辈们走后，她轻笑一声，大摇大摆毫不避讳，走到尹落维身前，飞出金叶将他定住。
　　怀绛两爪子抓在尹落维背上，直痛得尹落维嚎哭却又不能动弹：“爹、娘，这就是你们的好外甥女，她打我，哇……”
　　夕桃看也不看他，牵起夕若的手，扬起头，淡定走远。
　　怀绛吐舌比鬼脸：“略，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也不羞。”
　　尹落维攥紧拳头，看向尹落杰想要寻求兄长帮助，便见尹落杰数着骰子，似乎根本注意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顿觉有口难辩，心中苦涩。
　　夕若跟在夕桃身后，两眼放光：“姐姐，你超厉害！”

　　伴随着夕若滔滔不绝的夸赞声，夕桃回到家中，母亲听说她夺得第一的消息，扬言要替她庆祝，已经在厨房忙活许久。
　　夕桃好奇问道：“母亲在捯饬什么东西，怎得还亲自下厨，多累啊？”
　　被赶出厨房的厨娘笑着回答：“回大小姐，夫人说是想念娘家的盐酥饼，想做了让你们尝尝外祖母的味道。”
　　外祖母做得盐酥饼——
　　夕桃唇齿生津，挪不动步子，巴巴的候在厨房外。
　　外祖母过世得早，她年幼时曾尝过一次外祖母做得盐酥饼，只记得松松软软，咬一口酥得掉渣，淡淡咸味混着芝麻清香，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夕桃极力向夕若推荐：“若若那次你生病没吃着外祖母做的盐酥饼，可惜了，真的很好吃。”
　　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的，更何况还是一向对吃食有着极高要求，挑食惯了的夕桃夸赞的。
　　夕若对这即将出炉的盐酥饼，燃起极高的兴致。
　　两人一猫候在厨房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比捉妖时还要卖力。

　　半个时辰后，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传来，怀绛拱了拱鼻子：“啊咻——怎么有股焦味。”
　　小猫咪的鼻子特别敏感，他连忙跳开，可那焦味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浓，追着他跑，他不由炸毛：“什么东西烤糊了，这么臭！”
　　此时夕桃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听厨房里尹素云说：“马上好了，再等一炷香的时间。”
　　怀绛嘴角抽搐：“都焦了，再等一炷香还能吃嘛。”他摸了摸干瘪的小肚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夕若抓着夕桃的手臂，用力捏紧，郑重地说：“姐姐你放心，我会陪你的，娘亲做的盐酥饼，一定不会差。”
　　她刻意提高音量，不知道是在为夕桃打气，还是在鼓励自己。

　　终于，尹素云端着一盘乌漆嘛黑，像黑炭一般的玩意儿从厨房里出来：“桃桃若若，只有你们两个吗？明明听见了怀绛的声音啊。”她四下张望，不见怀绛踪影，挥了挥手，“他没口福，不给他吃，你们两个吃，这可是外婆的味道呢。”
　　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即便端着如此难看的食物，也能保持身上干干净净，穿着漂亮的衣裙，让人不由相信她说的话。
　　夕桃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她想要尝尝看“黑炭”是什么味道。
　　鬼使神差地拿起一块乌漆嘛黑小圆饼，饼子不时往下掉落碎屑，在她身上留下一滩滩黑色印记。
　　她浑然未觉，将饼子送入口中，一口咬下，“呕！”
　　夕桃见鬼似得把小圆饼丢开，一溜烟跑远，嚷嚷道：“这真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饼，呕！”

　　桃桃子：我怀疑我不是娘亲生的，她想毒害我，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