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今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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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走到了那置着画像的桌子旁，慢慢的拿开压在那薄薄宣纸上的玉麒麟镇纸，轻轻的抚摸着那张画像上的人，是羡慕...
呵，我浅笑，这画像上的女子，是我，却又不是我。那眉，那唇，无不是天人之姿，薄纱覆面，更显朦胧之美，可那眼睛却最为清澈，如今怕是再也寻不回了。旁边的落款之上写着一句诗，只一眼泪便落了下来。
“ 人生若永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雪儿看着挂在我房内的画念了起来，“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用那绣针引着彩线不断在白色的绢布上穿梭着，听了雪儿的话，忽就一失神绣针刺在了手指上，血落下了两滴，而后就在我鹅黄色的纱衣上晕染开来。我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吮着手指，这原本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伤，若出了声，雪儿反倒会小题大做罢。我继续拿着针不断绣着，“这句话是感叹时光过后物是人非，如果永远都能停留在最初的美好相遇时该有多好...”
雪儿歪了歪头，“那小姐，为什么上官公子要给你的画像上写这段话呢？你们不是刚刚才相识么？”
我低头继续绣着，淡淡的声说：“也许他希望我和他，永远像现在这样吧，或者那句话是他写给某个故人的也不一定吧，借景感怀。”
“哦...我明白了。”雪儿点了点头，又忽的笑了，“其实若说小姐最喜欢的诗句恐怕就是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
我将手上已经绣好的绢布至于窗边的小几上，走到门前，背对着雪儿严肃的说：“不，是那一句的下一句。”
在他走前我答应过他，要帮他的事情我还记得，其实就算他不来，我早晚也会除了那人的。无德无才的一个庸人如何做得起这江南三府总督一职呢？
我踏进凝波亭，轻敲了石几三下，容格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倚靠在亭子的栏杆上问道。
“曹寅行事的确是像主子您说的一样过于小心，不过倒也还是有把柄的。”说着递给我一册书。
我看了看封皮，《诗经》？我忽的明白了过来，莫不是...？
我翻动着书页，果不其然，如我料想一般，这曹寅表面借着酷爱诗书做幌子，实则拿着圣贤的旗帜，背地里做着如此勾当。我手里的便是他常年累月贪污受贿，克扣朝廷下发银两的账本。
“主子，属下该如何行事？”容格抱拳低着头问道。
我轻撇唇角：“不需要有什么动作，只不过我要会会这个曹大人而已。”
容格惊得抬头，正巧撞上我的目光，急忙又低下头去。
曹府。
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这原本豪华的宅邸却突显冷清，白日里来来往往的人早已不知所踪，花园里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人站在那里，从背影来看似乎也只有二十岁左右，我站在曹府外的一棵百年老树上静静的看着他。我心下明白的，曹寅只是一个被安置在总督位置上的稻草人，他的幕后另有高人，若不是这样的话，就凭曹寅他的胆识和气度来看，他是断不敢做出如此的大的动作来的，甚至惊动了皇帝。依我所见，这幕后之人必定就是这个在曹寅即总督之位最初给他提供各方面援助的人，而这人我也是认得的，凌家的大公子，凌晗。凌家是江南一带的首富，不过倒也是最近才兴起的，其功劳恐怕都要归在这个凌晗的身上了。尽管他人前总是放荡不羁的模样，但我却敢肯定，能如此轻而一举在几年时间就把凌家推到这江南首富之位的人，不管方法如何，只要他成功了，就不得不说他是有大智慧的，至少他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所以现在我就这么悄悄的站在树上，用内功克制住了呼吸，今夜我必须要知道，他的行事究竟作风如何。才能做出下一步怎么走的决定，斩草就要除根。
他就那么站在那，身前是一池湖水，我暗暗思量着些事情。忽的他咳嗽了几声，我没有动，却暗暗观察着四周，毕竟像是我们暗阁的人像来便是无影无踪的存在着的，这叫我如何不提防着同样的事情，尽管之前容格调查过他的亲信左右，当我倒也相信如此这样的一个人，不该是莽撞的，那么即便是细心如暗阁的人都不能发现他的马脚，倒也不是不可原谅的，毕竟对手不是寻常的人。
“凌少爷，夜寒了，您也该回房了。”一个柔软的女声伴着微风传入我的耳内。一眼瞧去，只见一个着粉色布衣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凌晗的身侧，手上还拿着一件灰色的披风，想来是要给凌晗披上的吧。
凌晗望着来人，距离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却倒也是温柔的，看来凌大少爷倒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不打紧，我还想赏赏着月光。你先去睡罢。”说着把女子覆在他身上的披风又放回了女子手上。
那女子并未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凌晗身后说道：“少爷，您身染寒疾，夜深露重，若伤了身子，清悠该如何是好？”
“你是怕我死了，你便没了出路？”凌晗说着嗤笑起来，“若是如此，就收回你做作的表演吧，若我会死，我会在死前给你留下些钱的，你倒是也不必担心回到那烟柳之地。”
女子似是站不稳般，后退了两步，苦笑起来：“既然如此，凌少爷何须为清悠赎身呢？”
凌晗似是厌倦的向那名叫清悠的女子挥了挥手说：“一时新鲜而已。你回房去吧，我今晚会过去，你不必再此继续追问，扰了这幽静的月夜。”
凌晗的语气就在这短短的几句呢，翻天覆地，我甚至觉得他不是在同同一个人讲话，那名叫清悠的女子倒也听话就真的回身走回了寝房。
到这里我今晚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也就转身回了安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今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