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忆梦流年》忆梦秋辞

29、大人，你们听我解释。

　　一对四，黑冥司丝毫不落下风。

　　鱼头每一刺都直指命穴，其余三人在二人分开的空隙里出剑，不让黑冥司有一丝停息。

　　几人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要惊起落叶尘埃，破风声不断。

　　尽管黑冥司出手大开大合，在鱼头几人密不透风的进击中也竟让那尖刺趁机挑走了他手中的剑，登时让他不得不一退两丈。

　　果真是荒流阵法出现裂缝，民间滋生不出此等悍妖，能与阴神交锋。唯有生于妖界的纯血兽妖才能释放出来彪悍的妖力。

　　黑冥司处于劣势后，紫鹰眼底划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精光。若那黑衣的都打不过他们，这白衣为何要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在他这里，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正义。

　　手中无剑，黑冥司一退再退，直到看见白冥司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蓦地升起一团怒火，腰间的链子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随之如毒蛇一般从腰间爬到主人手上，它的顶端是俩道尖尖的弯刺，正是蛇嘴里的两道毒牙。黑冥司从守转眼变为攻。

　　链子上有阴魂残留的怒气，每一横扫带着曾经死于这阴链下的怨魂的怒气一同挥下，执细剑的两个女妖因妖力不支，硬生生的被连妖带剑一同化作灰飞。

　　江浸月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九幽的黑白冥司能力不在九霄那些个仙君之下啊，这一链子要挥在他身上，也够喝一壶的了。

　　虽说他锋灵是仙，但那是民间夸大其词，说什么一剑破千军，那是江水寒还差不多，他只是默默打酱油的，那专修郎中一道的弟子锋灵再高，他也是个治病救人的，你让他拿上刀剑，还不及一个刚入门的修士有用。

　　江浸月对那俩女妖的估算大概属于人间修士的“师”，连这一链子都挨不住。

　　看来这几只妖......

　　“铮！”

　　不及江浸月反应，白冥司也与紫鹰互相问候了一下对方的剑锋，不，准确来说一方是剑，一方是棒。

　　紫鹰见鱼头那局面失控，就已经动了杀心。主上的命令固然重要，可丢了性命，一切皆是空谈。

　　谁知宽袖中的剑一出手就已经被白冥司挡下，紫鹰面颊阴沉的道：“九幽冥司果然可怕，莫不是常年走在黄泉路上，早已看透人心，连这时候都留着心眼关注着我的举动。”

　　纵使他脑筋转的再慢，现在也该看出端倪——黑白丧服，哭丧棒，阴阳剑，破魂链，除了行走在阴阳路上的那一对兄弟，应当没有他人像他们俩这样巴不得把丧子写在脸上。

　　白冥司礼貌性的笑道：“世间万物，莫过于人心叵测，何况是‘妖’呢。”

　　他说妖字时加重了语气，眼神也冷漠起来，没有了刚才的笑脸。

　　紫鹰：“既然都捅破了这层窗纸，那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大家互不相干。 ”

　　白冥司：“好说好说，放出刚才的魂魄，都好聚好散。”

　　黑冥司从与鱼头蛇尾交锋的间隙中插嘴道：“否则，不是你死——”

　　“哧哧哧”

　　还未出口下半句，就迎上鱼头的骨剑，他身子一斜驱动破魂链才让那一剑顺着链子划向一侧。

　　白冥司眉眼弯弯地接道：“就是你亡！”

　　对险些受创的黑冥司不闻不问。

　　紫鹰几次下狠招都被轻而易举的拆开，这时他才想到，可能他错了，眼前白衣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和善。

　　几招过后，他退近鱼头一边，沉声道：“莫要恋战，我们不是那黑白鬼的对手，跑也未必跑得过。”

　　鱼头也没了刚才的意气，绷着脸道：“早就知道了，每砍他一刀，我水就少一瓢，再砍下去，我非得成鱼干不可！”

　　蛇尾道：“走，难不成非要这几个人的魂魄不可，给他们！”

　　紫鹰得到的同伴的意见之后，拿出黑匣，宽袖一拂，几缕蓝烟从匣内飘出。

　　白冥司熟稔地挥着哭丧棒收起幽魂。鱼头趁机又猛地插入胸口，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绿色球球，朝地上猛地一扔，绿球炸开后那腥味瞬间浓厚好几倍。

　　白冥司又和善道：“这不就好了，还有，我们不是黑白鬼，是黑白......冥司啊喂！好歹等我说完啊！”

　　那三只妖哪还能留下来，早就没了踪影。白冥司只得意犹未尽得收起哭丧棒。那棒子被他抵住两端，悠悠的往中间挤去，就这么消失不见。

　　江浸月见那个绿色的球落地，从中散发着气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登时就想起了“十里芬芳”。缠丝沉香衣那比起这个算是微乎其微的清香，哪里比得过这如翻江倒海般的摧残。

　　左右没处躲，忽然和江水寒对上视线。

　　就地取材！

　　他扒开江水寒的外服，一头扎了进去，他感觉江水寒身体僵硬了一瞬。

　　江水寒惊道：“你干什么？！”一边把他往外扒。

　　江浸月死活不，紧紧抱住他腰，隔着衣服模模糊糊道：“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吃鱼了！”

　　又脱口道：“你怎么像个女子一般，身上有淡淡的桃花香。”

　　“......”

　　原因为是再普通不过的杀与被杀，谁知又是纯血妖又是九幽的，江浸月可不想插这一脚。

　　既然九幽冥司参与了这场小劫数，他们就没必要滩这趟浑水，劫数之中，人越少越好，多了则成了劫难。

　　不过，为什么江水寒执着的手不动了？他感觉缠着的人比刚才更僵直了。

　　江浸月慢慢移出一只眼睛，见左侧站着刚才的黑白冥司；又慢慢移出另一只眼睛，见右侧站着......

　　“大人！”江浸月像只炸毛橘猫一样跳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首辅还是平淡如水的道：“大概在雾之先生安抚先生的时？”

　　安抚？什么叫安抚？

　　白冥司笑道：“大概在......雾之仙君想挣扎开仙君，而仙君紧不放手，然后雾之仙君耳根红时？”

　　我这！为什么你们都用一种疑问的语气？

　　黑冥司接道：“嗯......仙君扒衣服时我也看见了。”

　　“这......”个可以不用说出来。

　　为什么他有种非礼不成反被当场擒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