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生病 ...
-
已惠想起来她是来剪头发的，她又去了理发店，理发师问她想剪什么发型，她随意指了墙上的照片。
理发师建议：“短发和你的脸形不合适，显得你的脸更圆。”
“就这么剪。”她说。
那理发师还是很固执：“不如给你稍微剪短一点。”
已惠两眼一瞪，理发师很快把她的头发剪下一大截，剪完了一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些，不过正像理发师说的那样，显得脸特别圆，还透着一点婴儿肥。
那理发师直到她付钱离开还一直闷闷不乐的。
头发短了，平时倒是容易打理，唯一不好的是，冷空气直往脖子里钻，已惠干脆晚上围着围巾睡觉，又把丹姆太太送来的电热毯紧紧裹在身下。
半夜里她突然觉得不对劲，浑身发热，脑袋晕沉沉的。
第二天醒来，也不想起来，头还是晕，她又睡了过去，梦中到了干旱的沙漠，热的口干舌燥，她去找水源，一直找，都没有找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大力拍门，然后有人进来抱着她离开。
醒来的时候觉得舒服多了，她睁来眼，房间光线明亮，空气清新。问题是这里不是她住的地下室，丹姆太太坐在她床边，看见她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
“好了，”她说：“你总算醒过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已惠茫然问。
“林小姐，你生病发烧到40度，那天张先生去看你，房东先生说你已经有一天没有出过门，张先生怕你出事，叫人开了锁，发现你躺在床上病的很严重。”
已惠怔怔躺在床上，房间里放着她的行李，她又回来这里。
“你觉得饿吗？我去拿吃的东西给你。”丹姆太太转身走。
“等等”，她问着撑起床来，“张世全呢？”
“他在这里照顾了你一夜，早上医生说你已经退烧了，他才去休息。”
丹姆太太熬了皮蛋瘦肉粥端上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喝到味道这么好的粥，连吃了两碗，难为她想的周到，她向丹姆太太道谢。
丹姆太太微笑：“是张先生教我做的，还说你一定会喜欢。”她收拾碗，离开房间。
阳光照进来暖暖的，房间里散发着向日葵的香气，已惠睡久了，此时觉得精神大好，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画册，便取过来翻看，里面是张世全旧日的习作，落款都是在几年前的时间，后面几页是他画的素描，有的画面上只画了一个女孩子的脸部轮廓，各个侧面都有，她轻轻合上画册。
晚餐丹姆太太做了几个她喜欢吃的中国菜端上来，她的厨艺进步不少，除了一个菜烧焦了外，其它菜的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她便早早睡下了，半睡半醒间，一个高大的人影进到她房间来，她此时已醒了，只是装睡，闭着眼睛，她心里清楚进来的是谁。
那人慢慢走到她的床边，然后伸手轻轻探在她的额头上，已惠突然抓住他的手。
房间里虽然没有开灯，但是月色极好，光亮从窗户里照进来，房内的家具能看见清晰的轮廓。
张世全背对着窗户站在那里，脸上表情莫名，他们两个都没有出声。
半响，已惠才松开手，说：“谢谢你。”
“不用谢，你觉得好些了吗？”他温和地说。
“好多了。”
“怎么突然把头发剪短了？”他突然问。
“不好看吗？”
“像个小男孩。”他笑。
“上次对不起。”已惠惭愧地说：“我对你说的话太过分了。”
“没关系。”他还是很温和。
“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很希望我走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高兴。
她急忙说：“不是，你一定很忙，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工作。”
“我在英国也有工作要处理。”他笑：“国内有黄秘书会安排。”
“郑玉锦呢？她现在好吗？”
他没有出声，已惠知道她说错话了。
过了一会儿，张世全说：“她很好，你休息吧，我走了。”语气听起来冷漠疏离。
她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身影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
已惠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不过生了这场病，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走起路来，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
她现在每天都下楼吃饭，通常是她和张世全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两人基本没有什么谈话，席间只听得餐具碰撞的声音。有一次已惠想拿蕃茄酱，恰好它摆在张世全的手旁边，于是她站起来伸手拿，还是够不着，她干脆绕过桌子到他手边取过来，张世全却是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看他的报纸，气得已惠撒了半瓶蕃茄酱在面包上面。
最近她特别想吃绿豆糕，她向丹姆太太问起哪有有的卖，丹姆太太说从来没见过这种小点心，倒是可以去唐人街问问看。
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寻来了，盒子却是国内品牌的包装，味道还是那么可口。
那次张世全把她的行李都带了来，想必那间地下室已经退了房，她便又在这里住下来。酒吧的工作她也没有辞，只是请了几天假，待病痊愈了，她还是坚持每天上完课，再去工作。
张世全来别墅的时间也少，有时来英国工作，便在这里住几天，已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
她白天在学校，晚上自酒吧工作回来已经很晚，张世全就是在家，他们也碰不到面。
周未她在家里看书，突然想起张世全的书房里藏书丰富，便想着进去看一看。
不过他那间书房平时不让外人进去，连丹姆太太天天进去打扫卫生，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动他的东西。
她想着进去找本书，看完了再放回去，他也不会发现，便悄悄来到他的书房。
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藏书，第一格是财经类，下面是美术类，奇怪的是他还收藏了许多漫画类图书，她记得他从来不看这些书的。
她找到自己要的书便准备走，经过他的书桌，发现上面放了一大堆的画纸，纸上的画很熟悉，原来全都是她练习时作废的画稿，她当时画完觉得不好，随手丢进了垃圾筒，谁又把它们拾了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张世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她这些天没有几到他，还以为他在国内，没想到他在家里。
她慢慢回过头来，镇定地说：“我来找本书看。”
“找到了没有？”他问。
“找到了。”她扬了扬手中的书。
“以后想看书，可以正大光明地进来，不必偷偷摸摸的。”
她气的鼓起腮帮子瞪着他，他如果想表达善意不能选好一点的方式吗？虽然她的脸皮有点厚，但是自尊心还是有的。如果他把这句话说成：“你以后想看书，我可以帮你找。”这样她听了会高兴许多。
于是她反唇相讥道：“如果你想要我的画，我也可以直接给你画，你收集那些半成品有什么用。”
张世全看了看桌上的画稿，神情微微变色。
她很得意刺激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