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只有我自己知道》张小冰

24、往事如烟

　　李安最近拍的那支广告，今天会在电视台播出，她特意通知了亲戚朋友观看。
　　播出时间是晚上八点钟，黄金时段，放了有二分钟，画面拍的很漂亮，李安说她有预感这次一定会红。
　　第二天，她就拉着已惠上街验收成果，因为洗发水上都印着她的照片，看到超市的洗发水销量大增，她就有些得意起来，一口气买了几十瓶，送给亲戚朋友试用。
　　她现在颇有些名气，走在大街上经常会有人认出她来，已惠都不愿意和她一块出去，因为在李安身边她就像是她的小丫环。
　　说是这样说，但是李安有应酬，还是会叫上她一块去。
　　那日，她的老板约她出去吃饭，说是要介绍一个广告合约给她，当时她正和已惠在外面逛街，便拉着她一起。到了那边，才知道除了她的老板，席间张世全也在，还有几个是广告负责人员。
　　张世全是老板，众人一齐奉承他，李安因为也认识张世全，便很放的开，席间频频向他敬酒。
　　只已惠一人坐在角落怡然自得，她不便发表什么感言，以免抢了李安的风头，她自以为是做绿叶的材料。那朵红花几杯酒下肚，已满面腓红，刚才又说定了广告由她来拍，她更是满心里高兴，便向已惠笑道：“你也帮我敬张总一杯，你们俩又是旧识，以后还需要张总多多照顾才是！”
　　已惠原来没想到李安会把她拉下水，不得已她拿起酒杯站起来向张世全举杯。

　　众人听说他们俩是旧识，都纷纷起哄：“既然是旧识，就应该再多喝两杯。”
　　她不由的苦笑，原本希望张世全能站出来压一下他们，没想到他也不解释，任由着他们起哄，还一副高兴的样子，结果他们俩接连喝了三杯酒，众人才罢休。

　　吃完饭，李安要与他们商谈合约事宜，已惠便先走。
　　刚走到门口，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张世全轻轻摇下车窗。
　　他向她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依言上车，扣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开动。
　　张世全一直是细心的人，连开车都小心翼翼，遵守交通规则，如同圣旨。
　　前面路口有红灯，车子停下来，他问她：“你的手好了吗？”
　　“已经好了。”她笑，用手抚摸伤处，那里擦了药后褪了一层皮，如今新皮肤已经长出来，颜色略深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她突然想起上次他帮忙处理学校那件事，她还没有向他道谢的，便转头笑道：“毕业论文的事，谢谢你。”
　　他淡淡地说：“不用谢。”
　　“明天，我们会举行一个国际画廊博览会，到时许多画廊的作品都会送去展出，到时我打算把你的作品推荐过去。”他说。
　　她觉得意外，比起那些有名望的艺术家，她觉得自己的资历尚且不够。
　　张世全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她在想这次是他把她当作画廊的签约画家培养，还是在单独向她示好，她一直有种预感，自从那次救了他，他便对她有所不同，她时常觉察到那一双炽热的眸子注视，她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看着心爱的人的眼神，心爱的人，但愿她误解了，预感这东西一向不太靠谱。
　　她说：“你可以选赵老师的画，在博览会上会更有说服力。”
　　“赵老师早以蜚声海内外，他不需要借这个机会，反而是你和世仪，你们俩都会去，先让大家认识你们，然后是你们的作品。”
　　“我以为他们只会注重作品，而不是作者本身。”
　　他笑：“不一样，如果没有画廊在背后铺路，画得再好，又怎么样，没人赏识，只能挂在卧室里自己欣赏，许多画家就是这样被埋没的。”
　　“凡高的名誉也不是靠宣传得来的。”
　　“那是例外，幸运的也只得那么几个，我会替你安排，听我的，对你有好处。”
　　她把头转向窗外。
　　谁不想坐享其成呢，以前她事事都要自己操心，也会觉得累，既然有人替安排好，她倒乐的当甩手掌柜。

　　参加博览会的全套行头他早已预备好，只要她到时现身即可，她看看衣橱内黄色的礼服，中码尺寸，没想到他居然挑对了。
　　她换好衣服出门，张世全见到她，淡谈地说：“衣服很适合你。”
　　她微笑：“是你们挑的好。”
　　张世全开了黑色名贵加长轿车过来，车内宽敞，舒适，上面还坐着张世仪。
　　她的大小姐脾气似乎并没有好转，还是不肯好好拿正眼看人，损人，嘲讽是她的强项。
　　已惠本来想好好和她相处，奈何张世仪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比嘴巴多，她也只有保持沉默，免得让张世全为难。
　　郑玉锦早已在会场，他们到达的时候展厅里已经布置好，偌大的展厅分成许多独立的区域，世家画廊只占其中之一，她看着壁上挂着自己的作品，总疑心那不是真的，心里满满的快乐像要溢出来。

　　张世全带她认识博览会的执行董事王博老先生，向她介绍在在场有名望的艺术大师，整个展览时间张世全都陪着她，她明显感觉到了郑玉锦的失落，可是今天她太开心，这些都可以以后再去顾虑。
　　王博老先生称赞她的画具有生命力的启示，许多人在她的展厅前流连忘返。张世仪那边只有相熟的朋友过去应个景，她的脸色一直不好，自尊心在接受前所未有的挑战。
　　笑久了，脸部肌肉感觉松弛，她溜空上洗手间去补妆。
　　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人正在争吵，张世仪一副怒怒冲冲的样子，问她哥哥：“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冷静一点，她有才华，大家应当有平等的机会。”
　　张世仪喃喃地说：“不是这样，先是郑诚，再是你，你们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郑玉锦的脸微微变色。
　　张世全不出声。
　　张世仪又说：“是不是因为她长的像萧雪。”
　　“够了，你要是不想呆在这里，就马上回去。”张世全怒吓。

　　已惠觉得奇怪，为什么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大家都不高兴，她笑着走过来打圆场：“你们在说什么，萧雪是谁。”
　　他们三个齐齐回头望着她，张世仪冷笑：“你真的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
　　张世全急忙制止她说下去，可是没用，张世仪一旦开口，就停不住。
　　已惠听到她说：“你以为郑诚真的喜欢你，不过是因为你长的像萧雪。”
　　那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你最好去问问郑诚。”张世仪说。
　　她转身就走，郑玉锦上前拉住她，“你不要听世仪胡说。”
　　她甩开她的手，从他们的神情中，她就知道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事，她要找到郑诚问清楚。
　　她一路去了公司，秘书说他不在，接着又到了郑家，正巧遇见了郑夫人。
　　郑夫人没想到她会来，笑着拉她在身边坐下，“好些天没有看见你了，也不知道常过来看看我。”
　　她神情疲惫，勉强笑道：“早就想过来看伯母，哪想到最近一直忙。”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看你瘦的，以后天天到这边来，我叫王嫂做汤给你补补。”
　　话刚说完，王嫂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燕窝粥，郑夫人因为嗓子不舒服，每天上午都要吃一点。
　　王嫂把粥放在桌上，郑夫人对她说道：“把那燕窝粥再盛一碗给已惠。”
　　王嫂答应着去了。
　　那郑夫人吃过了燕窝粥，就有一个佣人进来说：“太太，昨日订的一批瓷器已送了来，那边请您过去看看。”
　　郑夫人起身向已惠笑道：“我先过去一下，你吃完了燕窝粥再坐一下，要是觉得闷，就叫王嫂带你去郑诚房间里等，他也快回来了。”
　　说完她又把王嫂叫过来嘱咐几声才去。

　　她没有什么胃口，随后便叫王嫂带她上楼，王嫂带她到门口。
　　她推开门进去，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想必是王嫂的功劳。
　　窗户打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蓝色的窗帘随风飘动。
　　她见桌上有几页文件被风吹到了地上，弯腰去捡起来，看看上面的内容，是他做的产品企划书，她把文件放回桌子上。
　　桌上除了一大叠文件，还有一个木质相框，看起来有些陈旧。
　　相框没有摆好，正面扑在了桌面上。
　　她把它翻过来，照片上是她和郑诚的合影，后面的背景是一片海滩。
　　她在想这是什么时候照的，他们两个并没有去过这里。
　　仿佛灵光一闪，仔细看照片中的女子并不是她，那女子很年轻，只十七八岁的年纪，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眉心有一颗痣，笑着看着镜头。
　　她顿时如遭雷击，这分明是几年前的旧照，照片的颜色已经泛黄，她和照片中的女子长的实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