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只有我自己知道》张小冰

22、毕业论文

　　张世全走了过来，郑诚问他：“怎么没看到世仪。”
　　“早就和他的同学一起走了。”张世全回答。
　　郑诚说：“这样吧，你帮我送已惠回去。”

　　张世全很乐意，他先去车库取车子。
　　已惠逐一向郑家人道别，郑诚送她到门口。
　　张世全的车子停在他们面前，今天黄秘书先走了，他来开车。
　　上车后，她还想向郑诚说点什么，但一直开不了口。
　　车门被关上，她把头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车子驶到市区，张世全忽然开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吗？”
　　她睁开眼睛：“这么晚了，饭店恐怕都关门了。”
　　这时车子拐进了一个路口，“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此时还没有关门。”
　　车子开进了一条巷子里，在一家小店前停下，她抬头看了一下招牌，徐记粥铺。
　　他们下了车，一阵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其实她今晚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闻到香味倒觉得饿了。
　　小店内收拾的整洁明亮，客人不多，老板娘见到他们，笑容满面地迎进来，带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张世全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娘笑着问他：“张先生，今天想吃些什么？”
　　他把菜单拿到已惠面前，“你看看想吃些什么，这里的粥熬的不错。”
　　她点点头，拿过菜单，点了皮蛋瘦肉粥，煎饺，还有炒面。
　　食物很快送上来，浓郁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她不客气地吃起来。
　　张世全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望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自己的吃相很狼狈，“你怎么不吃了。”
　　“饱了，你慢慢吃。”

　　他拿起筷子子夹了一个煎饺放到她的碗里。
　　她对他的行为怔住了，没想到他会为她夹菜，这个动作看起来很亲密，带着宠爱的意味，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张世全也意识到，筷子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往哪里放，过一会儿，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把筷子搁在桌子上。
　　他开口：“你多吃点，别浪费了。”
　　“嗯。”她几乎是把脸埋进了碗里。

　　最后她没有吃他夹给她的那个饺子，张世全的神情明显不悦。
　　她一直想问他一件事情，但忍着没说，她想他一定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送她到家门口，她终于开口问：“你一直知道买走郑诚画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母亲。”
　　“知道”他注视她。
　　她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闷热，一丝风都没有。
　　每个人都知道，瞒着郑诚一个人，把他当傻瓜。
　　她责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结果。”
　　“阿姨不让我说，况且画廊只管卖画，我并不想知道买主是谁。”
　　“但是他是你的朋友”，她愤怒。
　　张世全冷笑：“那又怎么样。”

　　已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眼里不带丝毫感情，眼神犀利，似穿透人心，这就是商人的市侩，她绝对相信他会把一张白纸包装一下，转卖给别人不会觉得有任何亏欠。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可恨的是怎么都解不开。

　　张世全的身子突然倾过来，用手在按钮上一按，安全带解开了，她打开开门，想下车，他抓住她的手腕。
　　“你不必生这么大的气，说不定他过几天就会回百成上班，这件事情他永远不会知道，只要我们都不说。“他眨眨眼睛。
　　她颓然地把手抽出来。
　　他笑笑，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来不及细想，她并没有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可是烦恼却纷沓而来。

　　回了家，她立即淋浴，似把烦恼齐齐冲刷掉。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多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郑诚和他们站在高楼上，许多人都对着他笑，他也很开心，突然有些人的面变的狰狞，她想喊他，告诉他，却叫不出声音，后来郑诚被他们推了下去。她自梦中惊醒。窗外，天还没有亮，外面黑蒙蒙的，她摸出手机，拨通了郑诚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可能是刚从梦中醒来，说话间带着鼻音。
　　“吵到你了吗？”她问，听到他的声音，她才觉得安心，不过一下子就后悔了，不该在这个时候为了不确定的事打扰他休息，况且，她现在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郑诚问她：“睡不着吗？”
　　“睡着了，又醒了。”
　　“是不是做了恶梦。”
　　“你怎么知道。”她微征。
　　他想说，因为你很少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安慰她：“别想太多，再睡一会儿，天就亮了。”
　　她拿着电话不出声，在这端听着他轻微呼吸的声音。
　　他又说：“上午你到我的画室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答应着放下电话。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迫不及待地跑去画室，郑诚比她还早到，她走间房间，看见郑诚正在收拾东西，他把平常穿的衣物放进行李箱。

　　郑诚看到她进来，笑着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这是要出远门吗？”她心里忐忑不安。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说：“我打算回家住一阵子，这里的画室留给你，你不是经常抱怨没有独立的画室，以后你可以专心地画画了。”
　　他又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但是她没有接。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她问
　　“很早就决定了，只是没有跟你说。”他又转身收拾衣物。
　　“你这是打算放弃画画，回百成工作吗？”
　　“并不是放弃，只是以后工作了，没什么时间画画，我还是会练习。”他笑。
　　“可是你母亲说，因为我的缘故。”她低下头。
　　郑诚过来搂住她，抚摸她的柔软的头发：“别想太多，我承认这里面有你的一些因素，但是最重要是的，我爸爸年纪大了，他希望我回去帮他，这是以前就决定好的事。”
　　她见他这样说，只是心理难过，不管怎么样，让他做这样的决定，她都觉得心疼，如今她只当他是在安慰她，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就遂了他，不再言语。
　　过半响，她抬起头问：“吃过早餐没有，我做给你吃。”
　　他慢慢放开她，“没吃呢，我想吃鸡蛋面。”
　　她去厨房做面，郑诚便继续收拾东西。
　　吃过早饭，她的电话响起来，一看是陈景打过来的。
　　那边的声音很焦急：“快到学校来，你的毕业证被系里扣住了。”
　　“怎么会这样？”
　　“系里说你的论文不合格。”
　　她明白了，一定是陈先进做了手脚。学校里老师一向对她印象很好，除了他还会有谁，他一定是在借机报复。但是那次的事件，她并没有声张，为他保全了颜面，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郑诚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朝这边望了望，问她有什么事，她笑笑说没事。

　　挂了电话，她便赶到学校，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毕不了业。
　　陈先进既然有心为难她，那么找他也没有用，只有找学校的领导。
　　他们学校的校长姓吴，平时在学校很少见到他，她便上门去拜访。
　　吴校长开的门，她向他说明了来意。
　　他皱着眉头说：“你们系里的事，我也不好管，论文的事情自然由导师来评定。”
　　这分明是推托之词，她大声说：“我的论文，曾经在全国报刊上发表过，绝对没有问题的，吴校长，您一定要做出公正的处理。”
　　吴校长沉思一会儿，劝她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会到你们系里了解一下情况，再给你一个答覆。”
　　也只能这样了，她满怀心事地往外走，迎面碰见黄国清走过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黄国清也注意到她，笑着向她问好。她因为事情没有解决，无心攀谈，勉强向他笑笑，算是打招呼。
　　这两天，她一直度日如年，担心事情波折不断。没想到这日系主任竟打来电话，说论文通过了。她总算松了口气。
　　她一直纳闷，怎么这么快就有转机，又想可能是吴校长帮了忙，想着一定要好好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