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终究会落》饮山风

22、高考

　　寒假是一个很短的假日，周佳意和裴温年回到飞门，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补课，一直到开学，周佳意才算有了些底气。
　　虽说出生飞虹，终究还是扬铭人。而扬铭，一直是国内教育水平底层的代表。
　　甫一开学，众人的面貌焕然一新。
　　互相只是望一眼，相视一笑，便知晓了对方在难得的假日里是没闲着的。
　　周越才执意给了裴温年一笔红包，她没扭捏，收了转头便订了一些有用的习题，专门给周佳意练习。
　　周佳意原是理科生，现在转到文科自然是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比如，背书就是一大困难。
　　要理解一些抽象的哲学，要积累许多历史的史实。这些对于周佳意来说，实在是痛苦。
　　但是既然选择了，便也没有回头路。
　　为了能与裴温年一同去北星，她也算拼尽全力。
　　而林霞几个更是不用说，虽然目标不一样还落下很多功课，但也没有放弃。
　　受着高三几个人的影响，高一高二的人也都勤奋了起来。
　　整个学校的人都像是做了无声的约定，一起考出好成绩的约定。
　　……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
　　裴温年很早便上了床，替周佳意收拾好了一切。
　　第二天高考，要保持充足的睡眠。
　　周佳意从浴室出来，穿着短袖的睡衣。虽是夏天，因着下雨的缘故，倒是冷了几分。
　　裴温年赶忙迎着周佳意上床，给她裹上薄被，才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周佳意一整天都没有怎么说话。
　　明天要高考了，她实在是紧张。
　　可是吹头发的过程漫长，加上身上暖暖的温度，她的紧张感慢慢消失。
　　吹完头，裴温年就抱着她躺下。似乎是看出她紧张，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安心睡吧。”
　　裴温年的怀抱是暖的，过了那么久，温度也上来了，周佳意觉得有些热。
　　窗边的雨声打在玻璃上，响声不大。水汽不怎么能漫进来，便更加热。
　　裴温年早开了空调，但是怕吹冷风对身体不好，没调多低。周佳意躺在她怀里，很热，但她也不想离开。
　　她半开着眼皮，入眼即是裴温年白皙的脖颈，在微弱的小台灯下白到反光。
　　裴温年的白颈长短适中，不明显的喉结处能摸到微微的凸起感。周佳意好似玩上了瘾，一直在摸。
　　裴温年有些难耐，凸起的地方上下摆动，她低哑的声音就在周佳意耳边响起：“如果我是男生的话，现在就是一只大灰狼了。”
　　周佳意觉得好笑，困意去了不少：“不是男生就不能是大灰狼了吗？”
　　“还是能的。”裴温年笑，“但是现在不是。”
　　周佳意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心存恶意，一口亲在了裴温年的细颈上。
　　有些冰凉的触感在裴温年脖颈上蔓延开来，她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夏天比往年更热。
　　不由得抱紧了周佳意，她将周佳意往怀里按了按，头埋在周佳意发顶，隐忍道：“睡觉。”
　　周佳意得逞地小小欢呼，又蹭了蹭裴温年的胸。见她真的忍得有些辛苦，才肯将脑子里玩火的举动一一否决。
　　闭眼，睡觉。
　　抱住的是爱人的温暖，闻到的是熟悉的气息，这一觉，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高考，雨停了。
　　裴温年起得比周佳意早，特地出门买了油条和豆浆。地上到处是水滩，大早上的也很清凉。
　　周佳意刚起来时还有些不真实感，一段早餐两人都没多说废话。
　　裴温年替周佳意整理好了东西，等两个人穿好鞋准备出门时，拦住了周佳意要开门的手。
　　“怎么……”
　　疑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裴温年的吻就如坍塌的天地向她袭来，把她砸的晕头转向。
　　慢慢地加深这个吻，周佳意明白了裴温年想要先暂时解决饥渴问题的想法，任她采撷。
　　但是裴温年没有很过分，顾忌着她的考试。
　　她最后轻柔地亲了亲周佳意的唇瓣，才分开，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刚刚自己亲过的地方。
　　“小坏蛋，总是想吵醒大灰狼。”
　　周佳意却红着脸得意一笑，颇有些无所畏惧。
　　裴温年真是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叹了口气。
　　两人又稍作整理，才再次出门。
　　太阳升起来，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
　　街上的许多家店铺都开着，周佳意总觉得，今日街上热闹许多。
　　老板们都搬出躺椅在屋檐底下乘凉，眯着眼摇着扇子。路上还能遇到几个学校里的人，神情紧张、严肃地赶往考场。
　　到了学校，刚巧遇到林霞，后面跟着王孝裴烟和李天。
　　“待会加油。”林霞笑笑，几个人互相激励一番。
　　“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
　　几人说完便分别赶往不同的教室。
　　学校还是第一次聚集这么多家长，往年也没有这么多。
　　这么热的天，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小年啊，吃过饭了吗？”
　　林母林父也在，见到裴温年立马打了招呼。
　　“吃过了，阿姨。”裴温年礼貌回答。
　　“保送了就是潇洒啊，林霞昨天晚上还紧张得失眠呢，我和她爸半夜起来喝水看到屋里灯亮着，开门才发现这家伙在看书。”
　　裴温年回想起林霞的黑眼圈，对自己保送的事情闭口不谈，只说道：“她是真的认真，但是今晚还是早点睡比较好。”
　　“是啊，”林母同意地点点头，“今晚就盯着她。”
　　她们闲聊了几句便又散开了，火辣辣的天，裴温年买了瓶冰水放在额头上，抬头看向周佳意在的教室。
　　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第一个出来的就是周佳意，其他同学跟在她身边陆续出来。
　　“什么都不用说，先回家睡一觉。”
　　裴温年笑着迎上来给她松了松肩膀，带她回去。
　　考完的科目就不要老是想了，伤脑筋。
　　周佳意十分受用，没被影响。
　　紧张了那么久的高考就这么徐徐进行，没什么特别的事件，平淡得跟一个普通的考试一样。
　　还是迎来了结束。
　　裴温年等着周佳意，还有林霞他们。
　　高考的考试地点统一在一中，一起等到王孝，几个人去了林霞家的店里。
　　“考完了，大家心里怎么想的？”
　　“上个二本，没问题。”
　　林霞和裴烟相视一笑，两个人都决定去扬铭的一所大学。
　　“我估计还是去专科吧，”李天掂量了自己的实力，“铁路相关。”
　　“我估计也上不了太好的二本，”王孝说，“我爸妈应该会把我塞进一所普通的大学，不过我会好好学管理的。”
　　说完，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周佳意。
　　“那这里最有希望去星大的人，心里怎么想的？”
　　周佳意挑了挑眉，心情愉悦地微笑着，看起来像是稳了。
　　“工商管理。”
　　她知道裴温年肯定也是工商管理。
　　裴家并不是世代从政，裴温年对于当官一事也兴致乏乏，而且她们都想要经济独立。
　　进公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几个人一起吃了一顿很开心的饭，差不多是散伙饭。
　　“以后要是有机会去北星，周姐可别不认人啊。”王孝开玩笑着说道。
　　“当然，”她笑着挨着裴温年说道，“如果你们来了北星，我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林霞在旁边喝了口饮料，没说话。
　　有些梦也是时候醒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周佳意和裴温年就忘我地吻在了一块。
　　她们明天就要再回飞虹，然后开始准备去旅游。
　　裴温年托着周佳意的腰，笑：“你这样子比我这个保送的还安心。”
　　周佳意不置可否：“裴老师这几个月的努力没白费。”
　　她们终于做到那一步，成为了真正的恋人，通过裴温年纤细的手指。
　　路灯给一旁的大树落了一点光亮，一只小鸟飞来停下，听到旁边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又悄然飞走。
　　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填满了裴温年的心房，聪明如她，知道这东西叫做幸福。
　　手上动作更加卖力，周佳意喘息间隙还笑着吻了吻她的眼睛。
　　“被欺负的是我……你怎么还流泪呢？”
　　裴温年吻回去，头埋在她的脖颈绽放朵朵鲜花：“是喜极而泣……”
　　好家伙，成语真是给她玩明白了。
　　周佳意还想控诉她，但最后要埋怨的话语一转，全成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单音字。
　　直到裴温年将床单塞进洗衣机换上了新的，抱着周佳意相拥而眠，她才在裴温年的胸口上咬了一口。
　　周佳意亦嗔亦怨地说道：“下次你躺着……”
　　裴温年笑着吻了吻她脑门，宠溺地说道：“好……”
　　但是又含笑道：“不过这样你恐怕有点累。”
　　周佳意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脸爆红。
　　她一个翻身，把被子卷走：“冷死你算了……”话糊在被子里。
　　裴温年贴着她把她和被子一起拥入怀中：“不行，冷死我你就没老婆了……”
　　周佳意心砰砰跳，刚刚的酸累此刻很识相地没找上来。
　　“老婆？”
　　裴温年又叫了一遍。
　　“老婆……我好冷啊。”
　　她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
　　但是周佳意还是被触动到了，翻身回去再给她一半被子。自己也很快被圈到裴温年怀里。
　　“睡吧老婆。”她知道周佳意很累，不胡闹了，拍了拍周佳意光滑的背，“我们的旅程，才开始呢……”
　　周佳意半阖着眼，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她抱紧裴温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但是她不会怕的，她不会退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