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逆光羁绊》某猫偷偷滴猫过

1、※【逆 光】•第一章

　　※【逆光羁 绊】•第一章

　　——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成长，而你永远都觉得自己还不够强。

　　※

　　有时候，黑发少年会想，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成长到现在的高度，是不是就能够意识到自己在邀约那个笨蛋比试时暗地里的忐忑焦躁？

　　「……你为什么这么弱？」

　　黑发的男人面无表情，黳黑的双瞳保持着猩红。那个男人拽住他的衣领，轻轻地在他耳旁吐出一句若是责问的话，然而当时的他却根本无力回答。

　　「因为憎恨还不够。」

　　因为憎恨还不够，因为憎恨还不够，因为仇恨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早已被温暖和珍惜逐渐软化。四抹猩红近在咫尺，叛忍与下忍的差距却比辛勤的汗水还要沉重。半躺半坐在木叶医院里的黑发少年在发现那抹前来探望的金色时不禁眯起了眸，曾经尚还徜徉着一丝落寞余温的幽黑在转瞬间蜕变成了狰狞的猩红。

　　「没错！我从来也不觉得我比你差！」
　　「……鸣人，你真是个碍眼的存在！」
　　「那是因为你一点都没有进步！小佐助！」

　　多年来的时光竟然就像是一场幻梦，就连本是被他遥遥甩在身后的吊车尾都已赶超到他的身前，因为他一直没有进步，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进步，因为他一直一直都沉迷在幻梦般的温暖与幼稚可笑的优越感当中，所以才一直一直都没有进步。

　　「鸣人，你究竟要变强到什么程度……」
　　「我曾经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所以我不想……再看到我珍惜的同伴们，死在我面前。」
　　「如果我死了，就表示，我的程度只有这样罢了。」

　　只是不经意的回过头，却发现那跳跃在碧蓝下的金色飞越到了前头，停泊着淡淡银色的柠檬黄色融化于朦胧的晨光，刺痛了他的眼眸，黑发少年低下了头，右拳击中石墙的疼痛令他勾起了讥讽冷淡的笑容。

　　真是可笑。
　　他根本不需要保护。
　　他根本没有资格妄谈什么保护。
　　他根本没有实力还谈什么复仇？
　　真是可笑，真是，可……恶……

　　银发的不良上忍展开了冗长拙劣的说教，黑发少年不耐其扰地阖起了双眼，挣扎后余留的空白使他放下了第七小组的四个合照。

　　因为憎恨尚还软化的不够多。
　　因为……
　　让他选择留下的羁绊，根本不够强烈。

　　黑发少年再次睁开了眼，瞳孔中的幽黑深入了骨髓，那曾一度被削弱的仇恨伺机反噬，暗色的咒印与刻骨的憎恨侵蚀了全身。跳耀在碧蓝下的金发逐渐褪色，温暖的光芒慢慢的暗淡，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第一次为他露出了除去恼怒尴尬搞怪外的种种神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吊车尾的，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不再是你的同伴，这件事会令你这么震惊吗？
　　我不愿意跟你回村，这现实会令你这么痛苦吗？
　　我不想要再看到你的脸，这回答会令你这么不敢置信吗？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与你有关系吗？」

　　本该以千言万语来叙述的思绪缓缓沉淀成一个反问句，他有他自己想要走的道路，他有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是谁，都应该无法再使他有任何动摇。静寂的冰冷缱绻了黑色额发下的眸眼，他最终给予了他最终的告诫。

　　「我有自己想走的路，无论是谁，都不能指使我。」
　　哪怕是我曾珍惜的种种，哪怕是我曾宁愿自己死去也不要再尝试失去的珍贵事物。
　　「我就老实说吧……」
　　我已经感到有些厌烦了，我已经不想和你们那些木叶村的人混在一起了，如果得到是意味着失去的等价代换，如果选择一条成长的道路必须抛弃多余的重量，如果获得力量的途径是必须放弃我自己与我自己的曾经所有，那么……我放弃好了。

　　「我已经不想和你们那些木叶村的人混在一起了……快回去吧。」
　　我已经放弃了，我已经抛弃了。
　　所以，快回去吧。
　　快点回去吧，快点放弃吧。
　　——你。
　　漩涡鸣人。

　　有时候，黑发少年会想，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成长到现在的高度，是不是就能够意识到自己在终结谷与那个白痴决斗时暗地里的得意窃喜？

　　「这力量是……怎么回事？」

　　黑发少年的双唇蜿蜒成一片平静的笑意，跳跃在碧蓝下的金色被甩在了后头，停泊着淡淡银色的柠檬黄色融入到湛蓝的水里，已经扭曲的得意窃喜使他选择的道路里多了一棵长满力量果实的树。

　　「刚刚就有这么强的力量了……要是咒印解放了，究竟会有多强呢？」
　　停滞不前的成长速度霍然加快，他现在究竟会有多强？他现在究竟往前跨越了几步？他现在……究竟将他甩开了多少距离？

　　他的梦想并不在未来之中，他的梦想只存在于过去而已。曾经就在他身边的一切早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连同未来可能有的无限可能。所有回忆只会是痛苦的根源，所有幻梦只会是成长的阻碍，他怎么能够遗忘他不该拥有着温暖的未来，他怎么可以忘记无能为力时的弱小不甘与因遭至亲背叛时的深仇血海。

　　「别杀我，哥哥……」
　　「你……根本就没有让我杀掉的价值……」

　　被踢倒在火影岩上的黑发少年微微阖起了眼，懊恼不甘的莫名笑意混合着咬牙切齿的耻辱感从灵魂深处迸涌出来。刹那间火星四溅，灼烧了曾经的记忆，让甘美与痛楚交融成至深的禁锢。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爸爸老是和我谈到你的事情……」

　　他永远也无法得知父亲在母亲面前提起自己时是什么表情，他永远也无法再次聆听父亲本就罕见的称赞，他永远也……无法，得到的，未来。

　　「……鸣人。」
　　「那并不是无意义的事，对我来说，你已经成为我最重要的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有被我杀死的价值。」
　　「我再说一次，我要杀了你！」

　　金发少年与黑发少年面对着面，泪水与笑意交汇成悲壮和喜悦冲撞的画面，他们在往昔的河畔边闭起眼睛轻轻的微笑，然而事实上这命运的纠缠终于也迎来了它的终结。黑发少年在戴上护额的瞬间蹙紧了眉，垂眼、闭眼、睁眼，挣扎悲哀背后的空白让决绝的猩红绽放在漆黑的命运里面。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羁绊啊……」
　　「既然如此，那如今就由我亲手来斩断这羁绊好了。」
　　「……」

　　※

　　纷乱的记忆碎片让黑发少年捂住了头，他不耐的眯起了双眼，黳黑色的空澈微微地动了动，转而望向了身旁那垂落在洁白色床头的金色脑袋，空白而迟缓的思绪霍地出现了一个阴沉的嗓音——

　　「……为什么想要草薙剑？」

　　消毒水和医药品的气味悄悄地混入了鼻息里，黑发少年挣动了下，并从床铺上坐起身。他偏首思考了会，像是无法理解目前的这种状况。饱胀的疼痛感侵蚀着他的头部神经，酸麻感从味蕾、牙龈一路蔓延到整个头部，近似抽搐般的神经跳跃感令他苦恼地稍稍皱起眉，思绪中不断茁壮的大片空白瞬间侵蚀了纷繁的记忆尘埃。

　　手心里有粘腻的触感倏地滋生。

　　「……为什么想要草薙剑？」

　　左掌穿透血肉的触感犹如昨日，黳黑的双瞳里浮现出一个画面，跳跃在碧蓝里的金色似是要融入炙热的日辉，他的手心穿过了他的肩膀。少年的目光在停留于身旁的金发时变成了狰狞的猩红。他迅速地伸出了手，带着杀意的修长指尖在碰触到那缕金色前，看见了湛蓝色的晴空。

　　“……佐佐佐佐佐助！？你醒了！？”

　　金发少年睁开了眼睛，弥漫在湛蓝之中的极度错愕与极度震惊只有短暂片刻，而这短暂的片刻却足以让他牢牢地掐住他的脖子。黑发少年低下头，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痛苦的表情，俊美的脸上甚至勾起了平静地笑意，猩红色在清冷的夜色中闪耀出诡谲的寂灭感。

　　“咳、咳咳咳……放、放开……”
　　——佐助你这个混蛋给我放开我呼吸困难偷袭算是什么有种放开我咱们俩好好的打一场我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小麦色的手掌没有因为窒息感而努力地掰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反而像是发了疯般往黑发少年的颈脖间冲去。

　　他敏锐的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同时加重了扣着对方气管的力量。

　　金发少年怒瞪着他，清澈的湛蓝色竟然也能够显得朝气蓬勃，他努力地伸长手臂想要反掐黑发少年的气管，奈何长度并不相等的手臂却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正在试图钩取食物的金毛狐狸。

　　意识深处莫名的联想让黑发少年使劲的手略微松弛了少顷，他再次的仔细观察着对方湛蓝的眼眸与金色的丝发。笑意忽然扩散到了猩红色里，他微微敛起眼，一边掐着对方的脖子一边把对方抱了个满怀，同时还警惕地桎梏住了对方的双手不让对方有机会伤害自己。

　　“……金色的。”

　　黑发少年轻轻的说道，掐着对方脖子的指尖不知何时已改变成轻抚，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呵护着世上最珍贵的事物。即使金发少年觉得对方的神志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对方轻柔的碰触还是令他情不自禁地僵止了挣脱对方的动作，虽然他已经受到了朋友们的认可并在继续努力地获得更多村里人的认同，但印象中这么多年来却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地碰触着他，尽管那个人是他的死对头宇智波佐助……等、等等——

　　……宇智波佐助，在温柔……地碰触着他！？

　　石化了片刻的金发少年匆忙抬起头，怀疑那个名叫宇智波佐助的黑发混蛋是不是终于因为嚣张过头以致于连老天都无法忍受所以被它老人家收走了那根本该装在他脑袋里并使其正常思考的螺丝。

　　黑发少年眯起了眼，认真的回望着，细薄的双唇翕动出柔软清浅的音阶。

　　“……金色的，笨蛋。”

　　十字路口就那么突然而然的出现在金色的脑袋上，从内而外熊熊喷发的怒火使少年忽略了对方言行举止上的不正常以及任何生活中更常识性的东西，驱使他一口咬上他的……

　　下巴。

　　湛蓝色的晴空忽而电闪雷鸣，非常有效率的劈出一道含藏着惊叹号的长句。

　　——你这个混蛋不管老天有没有收走你的螺丝果然还都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啊！

　　疼痛使黑发少年蹙起了眉，禁锢着对方脖子的力量再次加重了几分。呼吸不顺畅起来的金发少年不得已松了口，就像是一条跳到岸上的鱼，尽力地喘息着。

　　漩涡鸣人的嘴唇并不漂亮，而且远远不及他璀璨的金发、湛蓝的眼睛，亦或是他张狂的表情。可这并不漂亮的嘴唇奇异的吸引了黑发少年的视线，那略有些黯淡干涩的唇部正张张合合的，泛动着沉重的吐息声，湿润的舌尖露出了稍许，从俯视的角度来看，甚至连臼齿的轮廓都清晰可辨。

　　“很疼。”

　　指掌的力量再次蓦然增强，黑发少年安静的诉说着自身的疼痛，猩红瞳孔在露骨的显示着报复意图的同一刻，他俯首，朝着对方下颚的位置咬去——可惜出于身高差距方面的问题，他预定的目的地只能换得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姿势，所以黑发少年在中途改变了自己本来的目标，转而朝着金发少年的唇部袭击。

　　少年湛蓝色的瞳孔霍地放大，然而遭人咬破嘴唇的疼痛却远不及对方轻轻的啮咬更让人震惊或愤怒。

　　柔软的、坚硬的触感不停地辗转于唇部，湿润的舔吻混合着轻微的咬吮感交替出温柔到令人流泪的冲动。不是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神志和言行有些奇怪，更不是没有察觉到两人正在做得事情似乎已经偏离了同伴的定义——在想挣脱对方后狠狠地揍他一拳的同时，另一种情感率先爆发，制止了金发少年反抗的想法。

　　因为这个人是佐助。

　　这个人是他六岁前的死对头，这个人是他十二岁时的伙伴，这个人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憧憬的对象，这个人是他在千万个日夜里持续追逐的羁绊。

　　「即使打断你的手脚，我也要带你回木叶。」
　　即使是被你打断了手脚，我也要带你回木叶。

　　他从来都不曾想要伤害他，哪怕是在他将他视为对手的童稚幼龄，哪怕是在他被他甩在身后的曾经年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这个嚣张到自命不凡的混蛋，更何况是在他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他绑回木叶并就差没有坑蒙拐带的现在。

　　……算了，反正这种意外性的亲近在他们十二岁那年的忍校毕业考时就经历过一次了。至少，他终于将这个人带回来了，待会让小樱和纲手奶奶替他检查下脑子才比较要紧。

　　金发少年皱着眉，破罐子破摔的想着。放松的同时，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黑发混蛋早已放弃了谋杀他的打算，反是将自己抱得更紧，只是越发深邃的舔吻使自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才造成了仍被他掐住了脖子的错觉。

　　“我回来了。”

　　糯糯的稚嫩童声从自家门口响起，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开门声。金发少年呆呆地转动着眼珠，熟悉的景物让混沌的思考变得更加混沌，在他尚还来不及思考自己与佐助是怎么从木叶医院回到自家小屋的同一个时间段里，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他家钥匙的孩子就这样从容不迫地走进他的视界当中。

　　金发，蓝瞳，小麦色肤，橘黄色套装，六道狐须。

　　——越看越像他十二岁那会儿的模样。

　　两个各方面都极度相仿的人目光交汇，不同的只是他们的年龄与背景。拥挤却干净的小屋子里，一边是正在被神志情况有些不对劲的黑发混蛋亲吻着且还正面临着贞操危机的迟钝笨蛋，另外一边则是呆滞的凝望着正在维持着亲密接触并还无法领会“回避”这种君子奥义的稚嫩傻瓜。

　　“对对对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不不……唔唔！”

　　金发的孩子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漩涡鸣人欲哭无泪，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长得像是自己小时候还拥有自己家的钥匙，但是就这样被人看到如果不解释清楚，谣言四散时他一定会被小樱海扁到痛不欲生。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另一名同性友人“谣言四起”啊！T—T

　　——你回来让我解释清楚啊！

　　欲哭无泪的漩涡鸣人化悲愤为忿忿，猛地抬脚，仅以膝盖击中了面前这个亲吻狂魔的腹部，在双手获得自由的片刻时光中手起刀落……

　　然而，非常不合时宜的，就在漩涡鸣人快要揍到宇智波佐助的前一秒，金色的小脑袋里霎时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在最终战时，他们再次共同面对同一批敌人时的景致。虽然是阔别六年的联手，可当时的情况却非常意外性的能让人联想起所谓的“曾经”。

　　「我怎么会知道……白痴，是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啊……」

　　金色的小脑袋开始挂上冷汗，莫非，佐助之所以会遗失了他的螺丝全都是因为当时他帮他挡住了宇智波斑的攻击？

　　冷汗越聚越多。

　　漩涡鸣人的手刀抬起，正欲挥出，却又迟迟不敢动作。黑发少年敏捷的后退，没有过多的犹豫，狠狠地往他的腹部揍了一拳。趁着他吃痛的当会儿，再次地桎梏住他。

　　——漩涡鸣人，你这个白痴。

　　这次，他依旧欲哭无泪，可是本该嘲讽他的人却换成了他自己。

　　啊啊啊，谁来帮我把这个混蛋拉开啊！

　　※

　　“奇怪，明明是我的家啊……”

　　摸摸脑袋，金发孩子仔细的瞧着自家的门牌号。推开木门，他迟疑的往前走了两步，不由地吃惊的瞠大双眼。

　　至于原因？当然不是由于他们正在他的小床上互相扭打这种小事。

　　而是夜色下，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努力捍卫着自己贞操的漩涡鸣人发现了正在偷窥的金发孩子，他也不再手下留情，反是干脆利索的禁锢住黑发少年的四肢，喜出望外的朝他吼道：“那个谁谁谁……长得与我很像的小子！我现在已经抓住了他，麻烦你帮我把他劈晕！！”

　　他自己下不了手啊，（泣）。

　　“但是明明是你被他抓住了啊……”漩涡小鸣人一边诚实的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非常光明正大的偷袭。“而且还随便跑到别人家里……你们，不是小偷吧？因为分赃不均而打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啊！这里可是我家耶！我家！”

　　“胡说八道！”

　　漩涡小鸣人恶狠狠地瞪他，对这个企图掠夺他人财产的家伙非常不满，拳头握足了十分的力道朝着他扑去。见状，金发少年不禁扬高了眉，呲牙咧嘴地笑了开来。扭腰一翻，将黑发少年脆弱的颈脖对准了孩子的拳头。

　　控制住他的力道终于渐渐松下，金发少年顿时舒了口气。

　　“呐呐，你能不能帮我找根绳子？就放在那个柜子里喔——”

　　虽然他的面子已经丢得差不多，但鸣人最起码保住了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