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甜心》我有九个胃

3、第 3 章

　　季瑜姝看了眼门口，又看了眼和温莹的通话界面，匆忙披了外套穿上裤子下床。

　　从猫眼往外看，一片漆黑。大约是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所以感应灯自动熄灭了。

　　微信通话还没挂断，季瑜姝试探出声：“温莹，你还在吗？”

　　季瑜姝耳朵贴着手机听筒，人站在门的里面一侧，听到手机传来一声模糊的“嗯”。
　　这个点，季瑜姝不是很敢开门，但是温莹在外面。

　　她的手摸到门把，刚准备开门，门“咚”的一声响，她动作停滞了一秒，随即想到，是不是温莹摔了撞在门上。
　　没再多想，季瑜姝迅速开门，一个身影直直地扑进她怀里。

　　温莹人小只，抱起来也轻得像一团棉花。

　　季瑜姝想起高中那会儿的某个课间，忘了前情是什么，她记起来的片段只有温莹坐在她的大腿上，她捏着对方的手指玩。
　　现在的温莹和那时候的温莹没什么两样，依旧是轻飘飘的一团。

　　“你喝酒了？”季瑜姝轻松地把人抱进屋里。

　　“嗯。”温莹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支支吾吾着什么，最后问了句，“有水吗？口好渴。”

　　季瑜姝把人拽到沙发上。
　　“有，你坐着等我会儿。”
　　“好。”

　　喝了酒的温莹特别乖，她闭着眼，仰脸躺着，也不乱动，两边脸颊比傍晚见到时的还要红，耳朵尖也是红红的。

　　季瑜姝洗了只玻璃杯，从冰箱中拿出一罐蜂蜜，往杯子里舀了两小勺，冲上温水。

　　季瑜姝用勺子搅着，走到沙发旁蹲下。温莹的脸红扑扑的，她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两下。
　　“水来了。”

　　温莹被搀扶着坐起来，她闭着眼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
　　季瑜姝见她咽下去，想把剩下的小半杯喂了，温莹抬手挡了一下。

　　“不喝了。”

　　季瑜姝把杯子放在一旁的矮茶几上。
　　季瑜姝：“先洗澡吗？还是直接睡觉。”

　　温莹嘟囔了一句什么，季瑜姝没听清，她把耳朵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温莹呼出来的气热热的，带着酒精味。隔了好一会儿，季瑜姝才听到一句“我不喝了，喝不下了，别灌了”。
　　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季瑜姝猜想是不是她在饭局上被人灌酒了。

　　这个样子的温莹并不适合洗澡，季瑜姝捞起她的一条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把她扶进了卧室。

　　季瑜姝从衣柜里拖出来一套只试穿过一次的兔子睡袍，粉色的，当时看到的第一眼觉得很可爱她就买了。买回来后，她又觉得不适合自己，于是塞在衣柜深处没再穿过。

　　温莹整个人蜷在床上，准备入梦，季瑜姝抓着她的肩膀轻轻摇了一下。
　　“先把衣服换了，换了再睡。”

　　温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一把拍开季瑜姝伸过去准备解她外套扣子的手。
　　“臭男人，再碰我我咬死你！”

　　字正腔圆，季瑜姝的手伸在半空中一时没有动弹。
　　半晌，她俯下身去，像哄小孩子一样贴到温莹耳边低声说：“是我。我是季瑜姝。”

　　“季瑜姝？”
　　“嗯。”
　　“姝姝？”
　　“是我。”

　　温莹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闭上。

　　温莹嘟嘟囔囔：“我头有点晕。”
　　季瑜姝解开温莹的外套扣子：“把衣服换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温莹点点头：“好。”

　　后面换衣服换得很顺畅，温莹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季瑜姝让她把手臂举起来她就举起来，让她把胳膊伸衣袖里她就伸衣袖里。
　　换好衣服，季瑜姝没忍住捏了捏温莹的脸颊。

　　用卸妆棉给温莹简单卸了妆后，时间也不早了。
　　季瑜姝睡在床的外侧，温莹睡在床的里侧。

　　熄了顶灯，季瑜姝把床头的小台灯打开，将亮度调至最低档。
　　准备睡的时候，温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温莹被铃声吵醒：“谁啊？”
　　季瑜姝看了眼备注：“宁姐。”
　　温莹沉默了两秒，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就说我已经睡着了。”

　　季瑜姝接起电话。

　　宁姐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焦灼：“温莹你人呢？”
　　季瑜姝拿着电话走去客厅：“温莹已经睡了。”

　　“……”宁姐似乎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别人，顿了顿才说，“你是谁？”
　　季瑜姝：“我是她朋友。”
　　宁姐：“我怎么没听她说甬城有她的朋友？”
　　季瑜姝：“高中同学。我跟她住一栋公寓楼，今天偶然在电梯里遇到了。她现在在我这里，你不用太担心。”

　　宁姐沉默了两秒：“她睡着了？”
　　季瑜姝看了眼卧室：“嗯。”

　　两人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宁姐率先开口：“我叫宁曳。宁静的宁，摇曳的曳。是温莹的经纪人。”
　　“季瑜姝。禾子季，周瑜的瑜，静姝的姝。”

　　宁曳：“明天周日，你有空吗？”
　　季瑜姝：“有。”
　　宁曳叹了口气：“她明天没什么安排，方便的话……带她在甬城逛一下？”
　　季瑜姝应下来。

　　挂了电话后，季瑜姝回到卧室，温莹已经睡熟了。
　　季瑜姝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也躺下睡了。

　　第二天，季瑜姝一觉睡到九点。睁开眼的时候，温莹贴着她还在睡，季瑜姝轻轻把挡住她脸的一缕头发勾到她耳后。

　　“早安。”

　　打开卧室门，美杜莎乖巧地蹲在门口，见门开了，它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在季瑜姝脚边绕圈圈。
　　季瑜姝竖起食指：“嘘。姐姐还在睡觉。”

　　季瑜姝给美杜莎喂了饭，接着去厨房开火烧水。
　　昨天忘买吐司面包了，所以早餐只能用冰箱里的食材煮点面吃。

　　在把面捞起来的时候，温莹醒了，她穿着兔子睡袍，揉着眼睛出来。

　　温莹：“几点了？”
　　季瑜姝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
　　温莹：“哦，那我再睡会儿。十一点到了叫一下我。”
　　季瑜姝叫住她：“面煮好了，刷个牙先吃两口面。”
　　温莹：“是午饭吗？”
　　季瑜姝回她：“早饭。”

　　温莹站在卧室门口，抿着唇纠结。
　　季瑜姝盛完一碗面，放到餐桌的餐垫上，招呼她：“过一个小时面会坨。”
　　温莹撅了下嘴，勉强答应：“那好吧。”

　　刷完牙，温莹在季瑜姝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她一手拿一根筷子，将面上下挑了挑，让面和汤水更融合。
　　季瑜姝挑了一筷子面，余光瞥见温莹，心想：兔子睡衣好适合她。

　　温莹：“我刚刚要是没醒怎么办？”
　　季瑜姝没反应过来：“嗯？”
　　温莹夹了一小块鸡蛋吃：“我没醒，那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面不是也会坨吗？”
　　季瑜姝咽下嘴里的面条：“我会把你叫起来的。”
　　温莹低头：“哦。”

　　过了一会儿。
　　温莹：“把人家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你忍心吗？”
　　季瑜姝笑了：“我更不忍心让你醒来时饿着肚子，而我已经吃饱了。”
　　温莹咬着一根面条，慢慢地吸到嘴里，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吃完早餐，温莹回楼上自己住的房间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顺便化了个妆。
　　等两人正式出门，已经是下午一点。

　　今天的温莹是粉白色的，她换了米白色的粗针织毛衣外套，毛线帽是淡粉色的，及膝裙也是粉色的。

　　季瑜姝忍不住夸她：“你好可爱啊。”
　　温莹拨弄了两下毛线帽垂下来的两颗毛球：“那季瑜姝姐姐要带可爱的温莹吃什么好吃的呢？”

　　季瑜姝笑了，顺着她的话接道：“可爱的温莹想吃什么？”
　　温莹掰着手指：“我要吃炸鸡汉堡薯条，还要冰激凌奶茶和巧克力蛋糕。”
　　季瑜姝默念了一遍，说道：“那每个都买一份。午饭吃汉堡薯条和冰激凌，下午茶点杯奶茶，晚上吃炸鸡，巧克力蛋糕当做夜宵。”

　　温莹笑了两声：“我开玩笑的啦！”
　　季瑜姝看她：“不吃吗？”
　　温莹摇摇头，伸手比划了两下：“只能吃一小——小小小口！”

　　季瑜姝突然了然。
　　作为一名演员，温莹需要时刻控制自己的饮食。

　　温莹：“吃太胖的话不太容易接到角色。”
　　季瑜姝伸手圈住她的手腕：“太瘦了，可以适当多吃点。”
　　温莹摇摇头：“这样子上镜刚刚好。”

　　季瑜姝捏了捏温莹的手掌心：“那希望你多接点圆润润的角色，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温莹笑起来：“要是有只负责吃吃喝喝的角色让我演就好了。”

　　季瑜姝：“要不然我写一个吃遍天下美食的女主剧本。女主的主要任务就是吃遍各地美食，后来她吃胖了，需要减肥，大结局就写女主减到正常的体重。拍完这部戏还不用为了减肥发愁，可以直接接下一部剧。”
　　温莹：“都市励志剧？”
　　季瑜姝想了想：“全国观众看着女主角一点点变肉，最后又成功回到正常体重。嗯，确实是励志剧。”
　　温莹：“哈哈哈。”
　　季瑜姝：“是不是很不错？”
　　温莹比了个大拇指：“一定爆！”

　　温莹：“姝姝你还会写剧本吗？”
　　季瑜姝盯着温莹认真看了两秒：“我不会诶！”

　　两人对视着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午饭时间，季瑜姝找了一家西餐厅，她点了一份牛排、一份土豆泥和一份蔬菜沙拉。
　　温莹捏着叉子吃得慢条斯理，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她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季瑜姝。

　　季瑜姝余光瞥见温莹在看她。
　　季瑜姝：“怎么不吃了？”
　　温莹：“吃饱了。”
　　季瑜姝：“都没吃完。”
　　温莹摇摇头：“吃不下了。”

　　季瑜姝把温莹面前的蔬菜沙拉拉到自己跟前。
　　季瑜姝：“那我把它吃完了？”
　　温莹：“好~”
　　季瑜姝：“土豆泥要吃一口吗？”
　　温莹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不吃了。”

　　季瑜姝吃了会，发现温莹还在看她。
　　季瑜姝：“冰激凌吃吗？”
　　温莹摇头：“不吃。”
　　季瑜姝：“别的……”
　　温莹打断她：“什么都不吃啦！我看着你吃，你会不好意思吗？”
　　季瑜姝点点头：“有一点。”
　　温莹立马双手遮住眼睛：“那我不看了，你假装我不在。”说着，她的食指往外侧缓缓地移动了半厘米，透过指缝看着季瑜姝。

　　季瑜姝笑出声：“好啦！你看嘛~”
　　温莹把手放下：“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季瑜姝挖了勺土豆泥吃，反问道：“你看着我吃不觉得馋吗？”
　　温莹诚实地点点头：“馋。看着你吃饭，我觉得我能再来三大碗饭！”
　　季瑜姝：“哈哈哈。”

　　午饭之后，季瑜姝带着温莹去了花鸟市场。
　　还在季瑜姝家里的时候，温莹摸着美杜莎，说她也很想养一只小动物。虽然不一定立马就要养，但是可以提前看一看。

　　果然，到了花鸟市场后，温莹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看。

　　温莹：“哇！小猫咪真的好软萌好可爱，一直想养一只。”
　　温莹：“姝姝你看，这只鹦鹉摇头晃脑的，好可爱哦！”
　　温莹：“布丁鼠怎么这么可爱！喂熟了还能把它放手心里，呜呜呜光想想心都要化了。”

　　季瑜姝跟在温莹后面，隔一会儿就能听到她说这个动物好可爱，那个动物好可爱。季瑜姝看着满眼溢出光的温莹，心道：你最可爱了。

　　离开花鸟市场时是四点，温莹什么也没带走。
　　温莹：“养之前得先问问宁姐。”
　　季瑜姝转头看她：“养小动物还要经过经纪人同意吗？”
　　温莹点点头：“有戏拍的话没什么时间照顾，得让宁姐帮忙照看。可是，宁姐还有别的艺人要带，也不一定有时间。”
　　季瑜姝捏了捏她的手指安慰她：“以后会有机会养的。”
　　温莹回捏了一下季瑜姝的手指：“我也这么想！”

　　之后季瑜姝又带温莹去公寓楼附近的公园散步。一开始坐在湖边的长椅子上，但那块地儿风大，坐了一会儿两人就换地了，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聊天。

　　温莹问季瑜姝有没有男朋友。
　　季瑜姝笑着回她：“怎么？你要给我介绍男演员啊？”
　　温莹反问道：“你想和男演员谈吗？”
　　季瑜姝歪头，像是很认真地在想：“那还是算了。”
　　温莹：“怎么了？”
　　季瑜姝摇摇头：“管他男演员还是男歌手，都不想谈。麻烦。”
　　温莹好奇宝宝上线：“谈恋爱麻烦吗？”
　　季瑜姝又想了想，肯定道：“我觉得麻烦。”

　　温莹好像从季瑜姝的回答中品出了点什么，她盯着对方的侧脸看了一阵子，最后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绕着公园走了一圈后，两人往公寓楼走，路上，宁曳打了个电话过来，提醒温莹明天一早要赶飞机。

　　见温莹挂了电话，季瑜姝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温莹想了想：“吃个玉米吧？或者泡杯燕麦。”
　　季瑜姝：“真的不饿吗？”
　　温莹笑了笑：“最开始的时候很饿，一到半夜肚子就咕咕叫。现在习惯了。”

　　两人顺道去超市买了三根玉米，季瑜姝不怕长肉，她还给自己买了一袋冷冻的炸酥肉。

　　季瑜姝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温莹看了看短信：“九点十五起飞。”
　　季瑜姝在心底算了下时间：“哦~那八点前就得从这里出发了。”
　　温莹打了个呵欠：“是啊，明天得起好早。晚上还要收拾行李，要早点睡觉。”
　　季瑜姝点点头：“要早点睡觉。”

　　季瑜姝把提着玉米的手抬起来，说：“明天早饭给你蒸个玉米吃。”
　　温莹一脸惊讶：“那你也要早起！”
　　季瑜姝：“今天早点睡，明早起得来。”
　　温莹：“姝姝！”
　　季瑜姝：“嗯？”
　　温莹用手指按了下眼角，擦了擦虚无的泪花：“你人真是太好了！”

　　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电梯口，电梯刚好从地下一层上来。
　　温莹贴靠着季瑜姝：“让你做别人的女朋友太委屈你了。”
　　季瑜姝笑着问：“那怎么办？”
　　温莹仰脸看她：“你来做我助理吧，包吃包住那种，还给你开很高的薪资！”

　　季瑜姝还没来得及回答，10楼到了。
　　1005距离电梯口不远，一眼能望到门口。两人左转，一下子就看到有个人站在那儿，见到季瑜姝，他往前走了一步。

　　“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