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是个毛绒控》解冻湖水

11、精准玩弄

　　孟原初发现自己每次说不倒霉都会被老天狠狠玩弄。
　　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一般他的晦气都是自己独自晦气，比如走在人行道上踩的地砖不稳里面脏水溅了裤脚之类的。
　　能让别人和他一起晦气的情况不多。
　　谭格因为和自己比较熟，也承担了不少。

　　可是他跟秦酝本来不算熟，同桌了个寂寞，还有一道跟银河一样的幼稚三八线。
　　前几次都已经很离谱了，好不容易症状轻微，现在颇有些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滋味。

　　孟原初呆呆地看着面前秦酝。
　　他的手还被攥着，秦酝似乎在爆发的边缘，掐得他手腕都要断了。
　　这小子果然想打我吧。

　　孟原初发现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肩上是奶茶渍，珍珠还在肩头挂了几颗，头发上也有奶芙，脸上还有一滴奶茶刚好顺着他脸的轮廓滴下来。
　　还有不少是刚才孟原初这么一撞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对、对不起啊！”
　　孟原初甩手的同事秦酝也松手了，他垂眼看孟原初被染上了乳白色奶芙的睫毛，随着眨眼一晃一晃，和那打湿了的卷毛晃动的频率都要一样。
　　秦酝拿手背擦了擦脸上的奶茶，秦酪过来给他递了张湿巾：“哥！你这全湿了！你带校服了吗？不然擦擦吧？”
　　秦酪的声音听上去就在憋笑，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见过秦酝吃瘪，结果高中生涯目睹好几次，实在是难忘。
　　还都是跟同一个人。

　　秦酪还给孟原初递了一包湿巾，这卷毛连连道谢，一边擦一边把还跟钟灵说：“你能再请我喝一杯吗？”
　　钟灵：“……”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给后面的人让位的秦酝，这位区草哪怕被奶茶泼了依然颜值爆表，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凶，让人有点不敢高攀，仿佛搭话都要很大的勇气。
　　而且这个时候提这茬，孟原初你不想活了？
　　钟灵翻了个白眼。

　　孟原初本着破罐子破摔的精神，纯粹是脸都不要了，说完叹了口气，觉得脖子都黏答答的，摆了摆手：“算了。”
　　秦酪看他居然还挺活泼的，笑了一声：“学长，你和我哥要不请个假出去洗个头算了，全糖奶茶，很粘的。”
　　她心想：这帮男的怎么回事，喝奶茶和全糖，不会齁死吗？

　　孟原初呃了一声，他为自己喜甜而微微尴尬了几秒，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酝。
　　秦酝在擦手，垂头一派认真，被微微沾湿的刘海一缕缕的，修长的手指看上去赏心悦目，但孟原初总觉得他下一秒又要粘毛了。
　　应该没带那玩意吧。

　　“没事，我去洗手台洗洗就行。”
　　他糙得浑然天成，秦酪都愣了，隔了一会：“现在天气也凉了。”
　　谭格这个时候过来了，抱着给孟原初的零食，看着发小这狼狈的样儿，还有一身甜腻的奶茶味，“反正还有四十分钟午休结束，来得及，学校后面有个理发店。”
　　孟原初：“你瘸着腿还去过呢？”
　　谭格：“我听班长说的。”

　　孟原初哦了一声，他掀了掀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秦酝一眼，觉得这人是个哑巴。
　　背书不算的话，这一个月说话都没超过两百字吧？

　　秦酝擦完手把纸扔了，看向谭格：“那理发店叫什么？”
　　晚上晚自习到九点半，他受不了自己还有带着这黏糊糊的感觉一天，回去又来不及，打算去洗个头。
　　谭格：“新新理发店。”
　　秦酝：“谢谢。”

　　秦酪：“哥你还喝吗？你不喝我自己点了啊。”
　　秦酝：“你喝吧。”
　　说完他看向孟原初：“走吗？”

　　这话听起来挺友好的，但孟原初总觉得这小子记着仇，刚才指不定都听见了。
　　孟原初理亏在先，哪怕千万个不情愿，也哦了一声：“还要先请假。”
　　“我们一起去请。”
　　孟原初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谭格，谭格却挥手挥地非常欢快，活像个嫁女儿的老父亲。

　　孟原初在学校就没跟秦酝走在一起过，结伴上厕所都没人找秦酝，这人基本独来独往，如果不是妹妹也在这个学校，可能吃饭都能吃出留守老人的感觉。
　　不过漂亮妹妹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大部分的时间秦酝都独来独往，孟原初偶尔看到他，发现这人仿佛身边自带结界，难免有种形单影只的凄凉。
　　偏偏赵柠还说孟原初你这种体质不如跟秦酝交朋友能负负得正。

　　孟原初呵呵两声，觉得纯粹是无效提议，如果有用，那他这学期最大的社死也不会是跟秦酝一起发生的了。
　　现在孟原初跟秦酝走在一起，才发现这人看上去慢悠悠的，步子还挺大。

　　秦酝一言不发，俩人身上浓重的奶茶味几乎能把路过学生都冲倒。
　　但凡他俩经过就会有人窃窃私语，搞得孟原初这种社死达人都缩了缩脖子，仿佛脚下踩着钉子，竟然生出了想躲在秦酝后面的想法。

　　班主任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俩人一起出现，抬眼的时候非常惊讶。
　　“你们要请假？”
　　办公室都弥漫着甜味，好几个老师都看了过来。
　　学生之间的八卦老师也有知道的，况且今年这个办公室年轻老师比较多，贴吧那搞笑的热帖他们也见过，看到当事人出现，也有点想笑。

　　秦酝嗯了一声。
　　孟原初：……
　　大哥，你还要等老师问你为什么吗？一次性说完会死吗？

　　他不得不冲班主任笑了笑：“老师，我和秦酝在奶茶店撞了，头发都是，想出去洗个头。”
　　班主任哦了一声，也看到这俩人的狼狈，秦酝默不作声，依旧酷得浑然天成，孟原初笑眯眯的，这孩子好像一天到晚都这样。
　　没头脑和不高兴啊这是。

　　她很爽快地签了假条：“早点回啊，学校后面就有洗头店，第一节课不要迟到。”
　　孟原初：“谢谢老师。”
　　他看秦酝跟个木头一样，剔了对方一脚。
　　秦酝跟拍一下才会叫的鸭一样，勉为其难地嘎了一声。
　　“谢谢老师。”

　　孟原初拿着假条出门的时候想：跟这人一块真特么累。

　　校门口早上就停满共享单车，晚上放学出去也不会出现抢不到的情况。
　　这会出校门的孟原初看着空空如也的路边傻眼了：“车呢？”

　　秦酝沉默了一会：“可能都带回去充电了。”
　　孟原初：“太倒霉了吧！”
　　他说完摸了摸鼻子，又心虚地看向秦酝，没想到这人居然煞有其事地点头，嗯了一声。

　　孟原初：“学校又没后门，不然我们走后门快很多。”
　　秦酝看了眼手机，共享电驴的app显示距离他们一百多米还有一辆独苗。
　　他抬起脚要走，孟原初拉住他，欸了一声：“你就这么走了？”

　　秦酝：“那边还有车。”
　　孟原初哦了一声。

　　结果真的就一辆，再多的就在地铁站附近了。
　　孟原初脸都绿了。
　　一辆也没什么，带个人也没问题，但他怕这辆是故障车。

　　在秦酝伸手要去扫码的时候，孟原初大喊一声：“等下！”
　　秦酝：“怎么了？”
　　孟原初闭上眼，往四面八方拜了拜，然后说：“我怕是故障车。”
　　秦酝想到他这邪门的体质和自己这个月经历的倒霉事也无语了。

　　他打开扫码，孟原初跑过来，一脸壮士断腕：“我来！”
　　秦酝：“那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孟原初：“怕倒霉。”

　　还好这辆车不是故障车，电量虽然低了些有点低，但开到理发店还是没问题的。
　　孟原初笑开了，他下意识地去勾秦酝的肩，却发现对方高度超标，松了手。
　　秦酝：“你平常就这么喜欢动手动脚吗？”
　　孟原初那点笑僵在嘴边：“什么叫动手动脚？我哪有啊！”
　　秦酝：“我看你很喜欢去抱人。”

　　秦酝课间去买点吃的都能看到孟原初企图跟人勾肩搭背，不过大概他的体质远近闻名，一般都会被拒绝。
　　不过孟原初也不生气，但多少有点失落，那瞬间的表情看着很像没讨到肉干的沮丧小狗。
　　秦酝看到好几次，没想到自己也能被对待，看来是下意识的。

　　孟原初：“都是男的搂搂怎么了，亲近亲近啊。”
　　他人缘其实不错，就是人有点邪门，活像是老天希望他孤独终老，跟谭格一起也没勾肩搭背几次。
　　谭格每次如临大敌，就差拿卷尺丈量距离了。

　　跟爸妈倒是不会，只是年纪大了，跟父母总没那么亲密。
　　人嘛，总要点朋友的亲近，可惜这对孟原初来说有点奢侈，他有点遗憾，又盲目自信，觉得也没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别这么看我。”
　　孟原初哼了一声，他把手机塞回秦酝手上，“上车，咱俩一辆，我先提醒你啊，这路上要是出什么事，我是不会负责的。”
　　秦酝点头。
　　孟原初：“你买过保险了的吧？”
　　秦酝嗯了一声。

　　车往前缓慢地开，秦酝个高腿长，活像划船的浆，看着实在辛苦。
　　孟原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嘟嘟囔囔的，“真没电了啊，我和你加起来三百斤有了吗？欸秦酝肯定是你太重了。”
　　他的声音很清亮，是只听其声都能让人高兴的类型。
　　有那种蒙尘珍珠扫开的惊艳。

　　秦酝心想：都这么不如意了，还能这么开心么？
　　小电驴晃晃悠悠，孟原初可能是逃出校园还有点欢快，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但是他声音好听唱歌难听，选歌更是奇葩——
　　“妹妹你坐船头……”

　　秦酝：“你能别唱了么？”
　　孟原初的声音夹着微风：“啊？”
　　秦酝：“换一首。”
　　孟原初：“干嘛啊，我又不是歌女你能不能尊重我？”
　　但他还是换了，这次是跑调到八千里外的“我和我的倔强”。

　　此人还洋洋得意：“怎么样，临仙张学友正是在下。”
　　秦酝没什么反应，但也在孟原初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下一刻秦酝原本插兜的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
　　居然像是从背后抱了他一下，可惜最后按在孟原初的肩头，“我来开。”

　　孟原初停下来，差点没被秦酝扯下车，愤愤地说：“了不起啊，你也没比我高多少。”
　　秦酝开着车，认真地说：“七厘米四舍五入是十厘米。”
　　孟原初心想：这混蛋，数学也没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