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大妖被迫从良[综主聊斋]》归骨

13、落魄道士（十三）

　　趁着黑山老妖往黑山赶的时候，楚不渡已经踏上了黑山的土地。

　　要楚不渡自己说，黑山可真是拿不出手，哪怕这座山在后来声名赫赫，是恐怖的代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完全就是个小土包，在他没有沉睡的时候，见过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山灵，也就是才开心智的黑山老妖。

　　所以在看到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景色时，他是带着一种新奇之感来观察的。

　　在迈开步子之前，他顿了一下，然后收敛了自己的妖气，不管怎么说，还是低调点，惊动了此次的目标就不好了。

　　然后他上了山。

　　现在的黑山不同于往，没有了打打杀杀的妖怪们，也没有满地的污脏和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放眼望去，满眼绿色，树木野蛮生长，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清风徐来，竟有一丝惬意。

　　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铺展在脚底，一路延伸到溪水边，潺潺水声将岸边的岩石滋润的光滑圆润，打眼望去，竟是从山上蜿蜒而下，流动的溪水格外清澈。

　　楚不渡缓步向前，汲起一捧水，竟有一条红尾巴小鱼挨挨挤挤，从他的指尖挣脱，尾巴一甩，就融入了溪水中。不知怎么，他唇角一勾，觉得这里哪哪都合他心意。

　　就这么向前走，蜿蜒上山，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声响，神识一铺，当即看到了几十个妖怪，在嘿咻嘿咻的……干活？

　　楚不渡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山体侧面，快走几步，拐过一个弯，眼前的场景尽收眼底。

　　以他的本事，只要不想让人发现，自然就没人会发现他。于是楚不渡就光明正大的看。

　　什么原型的妖怪都有，差不多满山的妖怪们各有各的活计，闷头干活，把巨大的山石累积在一起，然后再使用妖力，将其融为一体，一个巨大的围栏完成了一半，其他的妖怪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在楚不渡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围栏就很快成型了。

　　楚不渡看得惊奇不已。

　　这个活不难，难就难在，要这么多妖怪去做，还不被反抗。

　　他仔细观察一下，这才发现，这些杂七杂八的妖怪中间，也不是没有领头人，竟然是一只半黑半百的黑猫。

　　嗯……楚不渡看着看着，就看出奥妙来了：这只猫的黑白，如同活物一般彼此纠缠，他自然能认出那是怨气与正气交锋产生的结果，他摸了摸下巴，这么看，这只黑猫也不是凡物，很大可能是一个妖物，或者鬼。

　　显然，猫的形态只是方便直观怨气的消退程度。

　　楚不渡背靠大树，眼睛还看着眼前的一幕，但心思却跑远了，如此通神的手段，会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道士的手笔吗？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一只黄鼠狼妖一摔手中的山石，大吼一声：“这个鸟日子老子过够了！”然后暴起，神色狰狞地朝着弱小可怜的黑白猫而去，锋利尖锐的指尖只差点点就能将猫撕碎。

　　但这样危急的时刻，其他人无动于衷，甚至后退两步，目露同情地看着那只黄鼠狼。

　　眨眼的功夫，黑白猫一闪，取而代之的是原地站着一个身着黑衣，头上挽着一个木质发簪的清冷女子，猩红的眸子一眯，比黄鼠狼还尖锐的长指尖伸出，上面闪着漆黑的光，一看就剧毒无比。

　　清脆无比的“咔嚓”一声。

　　从断裂的脖子中喷出一米高的血，直直喷向早有先见之明被空出来的地面上。

　　黑衣女鬼松开了手，黄鼠狼的尸体嘭地砸在地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满意地发现一滴鲜血都没有溅上去，红唇一勾，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骂骂咧咧：“该死的，我是不是又黑了点。”杀一个妖怪，哪怕是满手血腥的妖怪，也是要损功德的。

　　所以只能通过更多的活将功补过。

　　一时间聂小倩的脑海里全都是万恶的方杯阑，那些惨绝人寰的手段。

　　蛇老七软着腰扭了上来，他问她：“还是老样子？”

　　聂小倩瞥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黄鼠狼尸体，厌恶地挪开眼，点了下头。

　　于是蛇老七就拖着尸体，绕了点远路，直接将它扔在了山涧下，在黑山的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楚不渡甚至还听到了其他妖怪的讨论声。

　　“啧，早该死了，我前些天还看到他下山偷吃人类。”

　　“要不怎么说他不行呢，狗改不了吃屎，你看看现在我们谁还作恶。”

　　旁边一个狗妖不乐意听了：“说谁呢，想打架？”

　　说话的雀妖双手合十：“抱歉抱歉，这不是忘了您了。”

　　周围的妖怪哄笑出声，转而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这不给他下了个套，黄三心就是坏的，想都不想就钻了。”

　　听了这话，妖怪们唏嘘不已。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但要说厉害，还是小倩厉害。”

　　“是啊……”

　　谁能想到，最初的那只女鬼，就连话都轻声细语呢，现在生拔头颅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不不，还是我们方杯阑方道长更强，能收服这样的恶鬼。”

　　“嘘——”

　　“你不要命啦！竟然提他的名字，不可说不可说。”

　　楚不渡听到这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不知走到了哪，楚不渡皱眉，刚想换条路继续，拨开遮挡眼前的丛林，豁然开朗。

　　这竟是一潭小小的温泉池。

　　楚不渡不感兴趣地撇开眼，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抱着竹篮，往这边走的年轻男人。

　　脚步一顿，他下意识地收敛了气息，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方杯阑将竹篮放在了池边，脱掉鞋袜，赤脚踩在了池边温温的岩石上，脚趾微缩，弯腰将衣服除去，转眼就剩下里衣，脚趾试探地伸进烫热的水里，舒服地眯了眯眼。

　　楚不渡将视线下意识地放在了那双绷紧了显得力道十足的双足上。

　　皮肤雪白，哪怕有日光的照耀，都白得显眼，脚腕直至脚趾，无一处不精致，弧线优美，缩起来的脚趾头软润可爱。

　　方杯阑下了水，热水蔓延全身，他舒服地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