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落魄道士（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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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清风拂面，就连几分燥意也被吹散了开去，此处距离黑山十分遥远，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山涧，就算是他，也足足半个月才到。
在黑山老妖还没修炼成妖怪之前，只是一座有些许灵智的山灵，能够感受到飞鸟在枝头歇息，山灵芝吐露新芽，却懵懵懂懂不知世事，直到他遇见了一个来此地的大妖怪，一时无聊，点化了他，这才有了之后盘踞千年的黑山大妖。
关于这位大人，黑山也不知他是从何而来，原型为何，只能知道，他很强，非常强，只不过因为自身一直在寻找什么，多年未果，才不了了之地躲在沉睡之地。
黑山老妖跪在山门外，身影越发恭敬：“求见大人。”
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洒落在地面，映照着一道道斑驳的影子，洒在黑山老妖的身上。
山门大开，黑山老妖不敢抬头，因此听力就越发敏锐，能听见行动时衣裳摩擦的声音，细微的呼吸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是黑山啊。”那道声音在头顶响起，轻得仿佛飘散在空气中。
“恭迎大人。”
衣裳的边角颜色鲜艳，落在黑山老妖的眼前，楚不渡垂眸看他，睫毛轻颤，投下一小片阴影。
“黑山，你遇到了谁？”
黑山老妖头埋得更低了些：“不敢惊扰大人的安眠，但这件事……”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将遇到方杯阑，并且险些被他杀死，转过头来，又被占了地盘的事情一一道来。
楚不渡笑了起来，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那双幽深的黑眸晦暗不明：“有趣，实在有趣。”
随着走动，露出后背红色妖异的纹路，那纹路活的一样，在楚不渡的身上起伏，他的颜色是苍白到病态的地步，但身材肩宽腰窄，甚至可以称得上性感，锋利的眉眼，侵略性的俊美现于眼前，还有那头邪肆的白发，只不过唯一能欣赏此等风景的人低眉顺眼，无人敢直视。
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但楚不渡沉睡许久，不介意多一桩笑话看，再者那个名为方杯阑的道士，的确勾起了他的兴趣，如若可以，他倒还真想上去黑山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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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关于黑山上的种种大动作，早就在方杯阑不知道的时候，传遍了整个妖怪圈，另外还有与之相对的正派圈。
和尚道士们对此不敢置信之外，就是议论纷纷：“这件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他一个道士是如何做到的呢？”
“谁说不是呢，一个道士，竟然把黑山老妖打跑了不说，还在黑山山头建起了道观！”
“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方道友的来历吗？”
“不怎么清楚，只能知道是个无门派的道士，听说黑山山头的道观就是以方道友的本名为名。”
“哇……这可真是让人羡慕。”
“咳咳。”
“哼，不知所谓。”一个满脸傲慢的道士冷哼了一声，嘲讽道，“这种没有传承的野道，也就是一时的风光。”
话音落下，聚在一起的几个道士面面相觑，空气中陷入了让人脚趾抠地的尴尬。
有人打破了沉默：“我倒是听说，方道友以一己之力降服了整个黑山的妖怪，现如今他们也不会下山作恶，倒是有的人，别说是降服了，看到一个妖怪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前头说话的尖嘴道士怒目而视，无能狂怒：“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言罢，转身离去。
最后，这场因为方杯阑而兴起的谈话，不欢而散。
方杯阑的名声大噪，除了在这些小门小派中间引起讨论外，在名门正派也引起了讨论，比如龙虎山，茅山派，甚至少林寺都有所耳闻。
没办法，方杯阑所做事情，的确前无古人，在方杯阑之前全都是人族式微，在和妖怪鬼怪的斗争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压倒性的胜利，对象还是恶名昭彰的黑山老妖，形成的冲击可见一斑。
龙虎山上，当代掌门人同样正在和他的座下大弟子商量黑山事宜。
燕赤霞朝着自己的师父一拱手：“弟子认为，还是有上一趟黑山的必要，那位方道友是友非敌。”
掌门有些头疼地问：“你如何得知？”
他们就到底要不要上黑山接触这个亦正亦邪的方杯阑，讨论过了很多回，他们是整个正派的风向标，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方杯阑有更多的考量：你要说方杯阑是个妖道吧，他制服了黑山上下所有妖怪，并且约束他们不再下山作恶；你要说他是个正派道士吧，还做出了在一个老妖的地盘建道观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所以到底要拿出什么态度来面对方杯阑，这些道士们心里也没有个章程。
但是他们门派的大弟子燕赤霞，是主张友好接触的主要力量。
面对掌门的问话，燕赤霞一板一眼地道：“直觉。”
听了这个典型大师兄的回答，底下的师弟们纷纷扶额，就连掌门听了，也连连摇头，哭笑不得。
燕赤霞不为所动，他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道听途说不如眼见为实。”
二弟子闻言上前一步，劝说掌门：“师父，大师兄所在在理，而且能有如此功绩的人，实力不容小觑，我们交好总比树立一个敌人来得妥当。”
掌门沉思一会儿，缓缓点头：“既如此，就按照你们说得办。明日就下山，往黑山去吧。”
“切记，此行旨在摸清对方目的，并且交好为主，如果对方心存反心，倒也不必手下留情。”
众弟子纷纷行礼：“谨遵师命。”
第二日，燕赤霞在辞别了师父之后，带着师弟二人背上行囊就出发了，虽然黑山距离龙虎山不是太远，但现在的世道并不太平，多做准备总是对的。
他将自己的剑缠在了背上，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师弟们，严肃地道：“此次前去对方地盘，还是谨慎为妙，不可冲动。”
两位师弟点头应是。
燕赤霞稍稍放下心来，遥望着黑山的方向，隐下了担忧之情：他是师兄，必然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不可自乱阵脚。
他们踏上了去往黑山的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落魄道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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