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基因》玄妙真人

38、初露端倪 三

　　是因为田倞这么多年都对学生非打即骂，在学生们的风评极差，口碑败坏，可就是这样一个在学生中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甚至不配为人的一个人，那么多年却没有出过事。

　　这些都是因为学校老师、领导的冷漠与自私导致的，家长就算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田倞打骂也被学校压下去，更何况丰河县中学多数来自乡村的孩子，他们大多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在外务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经历了什么。

　　田倞掌握着这些人性的弱点，就对受他控制没有反抗能力也不敢反抗的学生，恶意的贬低、随意的践踏，可是对于和他一样拥有同样的权利的同样地位的同事甚至地位高于他的领导，他便对他们释放最大的善意，他就学会了尊重和谦卑。

　　眼前的班主任是应该尴尬不仅应该尴尬还应该羞愧，毕竟田倞之所以对学生为非作歹都是其他老师的不作为与纵容导致的，并且田倞死于非命现在看来和他之前的形式作为逃不了干系。

　　“老师，贵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希望你们多多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尤其是田倞带过的学生，否则焉不知田倞的今天就是其他老师的明天呢？”

　　班主任惊恐的看着紧绷着脸皱着眉头的戴安文，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是却发现那些理由多么的不堪一击，难道身为老师的他们可以只是因为田倞掌握着他们的评优、考核、升迁就可以对学生遭受身体和精神的打压和凌辱后的的求助、绝望视而不见吗？

　　戴安文和叶之卉走在学校的走廊上，教室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间或有老师讲课的声音，学生和老师的声音如此和谐，但谁会想到当私欲横会掩盖在这朗朗读书声中后果有多严重，那也许就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的一生挥之不去的创伤。

　　刚刚戴安文质问那个老师的话让叶之卉对戴安文大为改观，见到和平常不正经模样截然相反的严肃的戴安文，叶之卉想起曾经听过顾如松说过戴安文的话，说他粗中有细，曾经有机会升职但是为了能参与一线办案决绝了领导的提拔。

　　叶之卉曾经一度对此表示怀疑，但是刚刚叶之卉相信了顾如松说的话，叶之卉想到往日对戴安文的偏见，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浅薄无知，对之前的自己对戴安文的认识感到有些愧疚。

　　因此在戴安文问叶之卉对田倞的死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叶之卉心虚的看了眼戴安文：“我，我觉得田倞在学校那么多年人际关系再好也总有得罪人的时候，只是那些同事可能碍于他和校长的关系好，还是主任所以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想法挺不错，但是你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啊，我心虚了吗？”叶之卉看着戴安文又变回了往日戏谑的吊儿郎当的老戴，知道自己在戴安文这样的老刑警面前就是一杯白开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于是自暴自弃的道：“戴哥，我之前真是太不懂事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学。”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我理解，你是刚刚被我伟岸的身姿和优秀的格局深深的折服了吧。”戴安文一点不谦虚的自夸自擂，与刚才深沉的模样判若两人。

　　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真是信了他的邪，老戴依然还是她认识的老戴从未改变！她多余对他改观。

　　扯完两句闲话，戴安文才言归正传：“你刚才说的话思路对了但方向不对，田倞这样蝇营苟利的人不会随便得罪人的，对他怒气最大的我想还是学生，在校的学生迫于多方面的压力不会对他怎么，但是如果是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呢？”

　　经过戴安文的这一席话，叶之卉灵光一闪：“对了，那个死者吴孟涛是田倞的学生，还有那个叫何超的也是田倞的学生，而且吴孟涛和何超还是同一届的同一班的！”

　　如果吴孟涛和田倞的案子看似是毫无关联的两团乱麻的话，戴安文想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能厘清这两团乱麻的线头——何超，何超他一定是这两个案子中的关键。

　　戴安文和叶之卉返回了学校档案处重新查看当时吴孟涛和何超的档案，找到当时除了田倞外其他老师和学生的资料，现在看来找到何超这两起案子到底有什么关联的答案就在当年他们读书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好在当年教过吴孟涛和何超的一名语文老师还未退休，当戴安文和叶之卉找到这位已经头发花白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带着金框眼镜的刘老师时，她拿着教案刚刚结束今天下午的第一堂课。

　　刘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了，恐怕戴安文他们再晚几个月过来刘老师就要退休了，见到戴安文和叶之卉来，刘老师放下手里的教案，用桌上的湿抹布查了查手指上的粉笔灰后问道：“两位警官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

　　刘老师好像并不意外戴安文他们的到来，她好像有所准备。

　　戴安文这才问道：“刘老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带过的99级吴孟涛和何超两学生？”

　　刘老师扶了扶眼镜，打开了尘封了的记忆，那时候她才到丰河县工作没几年，那是她头一次和教数学的田倞田老师搭档带99级的两个班级。

　　田老师的行事作风那时候就很突出了，只是学校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包括她自己，她家里条件不好，好不容易读了中专分到了丰河县中学教书，她不想做那只得罪人的出头鸟。况且田老师只是对学生过于严厉，同事之间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没有真正认识田倞之前刘老师是这样想的，可当她真正了解了田倞的所作所为后，她才发现田倞的过于严厉不是过于严厉，也不是从一个老师的角度去教育他的学生，他只是把学生当做发泄的工具，当成了势利的跳板。

　　难怪那些曾经和田倞一起搭档教学的老师私底下提起田倞时总是说他对待学生很严厉很负责，但他们都对此一脸晦涩和隐秘。

　　而吴孟涛就是田倞势利的跳板，何超就是他发泄的工具。吴孟涛的父亲吴大华那个时候已经在丰河县有些名头，县里的一些领导据说都挺买他账，谁叫他在外面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田倞对吴孟涛的越矩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带着容忍的讨好，不论他是打架逃课还是欺负女学生，田倞总是对吴孟涛那么放纵与宽容。

　　反观何超，父亲据说是个赌鬼和酒鬼有时候他还经常带着伤回到学校母亲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五个孩子，时常穿着破旧的不合身的衣服来到学校。

　　田倞仿佛将在吴孟涛那里受到的憋屈加倍的释放到何超这个一眼看上去就不会有家长为他出头的学生身上，本就内向的何超在经历田倞毫无缘由的动辄破口大骂和体罚后变得更加孤僻懦弱。

　　寒风凛冽中，田倞让何超操场站了一个上午，下午回到教室还要面对他的精神打压，在田倞那里他做什么都是错，但什么都不做也是错的。

　　而吴孟涛见田倞如此不待见这个学生，也知道何超家里条件很差，于是他找到了无趣的上课生活中唯一的乐子——欺负何超。

　　让他在全班面前被当成马骑，朝他打他巴掌也不会还手或者他不敢毕竟他身边总有几个跟着自己混的小弟，倘若他表现出愤怒，他就让小弟们变本加厉的修理他，也不用担心老师和家长会找他麻烦。

　　刘老师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其他老师劝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殃及池鱼，田倞和校长还有亲戚关系，他们的评优、绩效、升迁都握在了田倞的手上，那个吴孟涛家里很有钱和县里的领导关系很好，总之，他们是惹不起的。

　　刘老师路过被罚站的何超身边的时候，他脸上带着青紫的伤痕，嘴巴被冻得乌青，有一瞬间她想帮帮他，她最终还是別过头不再看他，那双有些麻木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她，然后，在她避免和他眼神接触后，何超就低下了头。

　　刘老师以为自己要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三年，但初一的下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何超忽然有一天就不再来学校了，之后听说何超的父母兄姐接连死亡，学是肯定不可能再上了。

　　刘老师没有任何的惋惜，反而真心的为何超松了一口气，对于何超来说这所学校才真的是巨大的坟墓，如果在这里待满三年，何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刘老师不敢想，也许他会成为一个怪物也许他会死！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所以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对何超的愧疚依然，田倞出事后她时常想起那天路过何超身边时的场景，何超麻木与呆滞的眼神那么绝望。

　　当看到戴安文和叶之卉时她知道这个困扰了她将近二十年的事情终于可以得到一个了结了，她是否可以稍微的释然一些了。

　　听完刘老师的话，戴安文和叶之卉心情沉重的出了学校，这个案子到这里已经基本明朗，本该为了案件有了进展而感到开心的两个人并未感到一丝轻松，反而有一种刘老师当年的心境。

　　顾如松和杜帆与戴安文和叶之卉再次汇合的时候，四个人有着同一种复杂的心情。

　　而在听完戴安文带来的何超和吴孟涛和田倞之间的的事后，顾如松脑海里那个疑问逐渐明晰起来：“也就是说何超没再来上学的那一年就是王娟自杀、何志强失足摔死的时候，而何超这一年在学校受尽田倞和吴孟涛折磨。”

　　“没错，所以何超现在的杀人动机很大，他和吴孟涛、田倞的死一定脱不了关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是为什么事隔那么多年何超为什么才来报复田倞和吴孟涛呢，何超一直居住在丰河县的，如果他真的心怀对田倞和吴孟涛的仇恨，为什么要过了将近快20年才杀死田倞和吴孟涛。

　　顾如松还有许多疑点，也许要等找到何超之后才能真相大白。顾如松立马通知丰河县公安局全力配合市局捉拿何超。

　　此时，顾如松还不知道要等何超亲口说出真相已经是永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