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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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里传来暴怒的嘶吼声，没一会儿就在强行的压制下消弭。
又一个失败品。
季奕霖不满地皱起眉。
比起外面，这里的实验更加重要，但多年来却毫无起色，不论用什么方法结合，最后造出来的都是毫无理智的怪物。
“初拥的原理按理来说就是利用血族的血液转换人类的体质，但我们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没有办法将人成功转化，更别说在此基础上保留人类的特性……”
一旦血族血液的浓度在人体内超过某个阈值，这个人就会无法逆转的变成没有神智的怪物。
“那些血液就像病毒一样，会疯狂地感染同化所有正常细胞，把宿主变成渴求鲜血的怪物，但是由初拥变成的人类却留有神智，我们猜测，是血族在吸血过程中会释放某种物质，能有抑制这种冲动……”
“我们尝试过使用35号实验体咬过的人类，但实验还是失败了。”
“组长，只有高等血族才有初拥的能力，35号的等级还是太低了……”
实验人员一边说，一边观察季奕霖的脸色。
他们的实验品从何而来，大家多多少少有些猜测，只是不敢明说。
黎明组织成立之初，是为了抗争血族，但是到如今，却不可避免地参杂了人类的私心。
血族太强大了，虽然与人类有着相似的外表，实力却有天壤之别，据说高等血族一个人就可以荡平一座城。
这样危险的种族，有人希望其消失，自然有人希望其为他所用。
实验室明面上是在研究杀死血族的武器，背地里却在偷偷探寻，如何以人类的身躯，驾驭那样强大的力量。
可惜拥有力量的同时，也会被反噬。
失败品每一个都拥有超出人体极限的素质，但却毫无理智，一旦闻到人类的血肉，就会发狂般的扑上去。
想要突破这个难题，也只能从血族身上找到答案。
季奕霖沉下脸，他自然知道白牧恩不可能把更高等级的血族送过来给他研究，一个C等就已经是双方试探的极限了，他们虽是合作，却也互相提防。
但这种事他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
“控制一个C等都让你们焦头烂额，还想要更高等级的血族……”他眼神凌厉，扫过所有支着耳朵偷偷探查的实验人员，“怎么？你们不要命了吗？”
见他们全都低头沉默不语，季奕霖缓和了语气。
“你们都是最优秀的研究者，既然暂时攻克不了难题，也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研究怎么控制这群实验品。”
“即使是失败品，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是，组长。”
*
血族中，搜查的风波尚未过去，但跟楚涟已经没什么关系。
其他人都安安分分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不再动不动找个乐子开宴会。
倒是个离开这里的好时机。
见应宸北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他便收拾东西，两人趁着白天悄悄离开。
郊外一辆脏兮兮的汽车里，原肃臭着脸，坐在驾驶座上。
昨夜下了一场雨，路面全是坑坑洼洼的泥水坑，一路开过来差点没把他颠死。
他深吸一口气，第N次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多等一阵子，进去偷资料的时候跟楚涟撞上了。
现在好了，这个血族彻底赖上了他。
有事情交给他查，救了人交给他安顿，来人类世界玩还要他来接！
这算什么？
自己难道是他的下属吗？！
原肃越想越气，但看到楚涟两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还是诚实地下车朝他们招手。
“这边！”
他这是敬业！
绝不放任血族在人类地盘上搞事情，他绝对会好好监督的。
在他出声之前，楚涟就看到了他。
“原肃来接我们了。”
应宸北只听见模糊细微的声音，他睁大眼睛四处张望，远处除了糊成一团的色块，什么也看不清。
眼看着他的视线越来越偏，楚涟扶正他的脑袋，指向正确的方向。
“在那边，他后面还有一辆土黄色的汽车。”
长期在伊甸园生活的人类视力都有些问题，应宸北现在成年了，恐怕很难恢复，得配副眼镜才行。
楚涟一边想着，一边拦住他试图揉眼睛的手。
“看不清就算了，我们直接过去吧。”
周围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眨眼间，原肃眼前一花，隔着老远的两人就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他按下自己去摸匕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通，见他们都两手空空，不由询问道：“你们的行李呢？”
不会吧，不会还要他解决衣食住行吧？
养应宸北倒是无所谓，但是他坚决不想给血族花钱啊。
楚涟丝毫不慌，从腰间解下一个黑色的袋子递过去。
“在这里面。”
这么小的袋子能装什么东西？
原肃内心腹诽，正准备接过看看，就被他大拇指上一块镶嵌着血红宝石的扳指晃了眼。
这一看他才发现，楚涟今天打扮得颇为招摇，袖口两颗深蓝宝石低调内敛，手腕处还隐隐露出银白的细链，耳垂上戴着逆十字架形状的耳坠，原肃不用想也知道上面那两颗流光溢彩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最过分的是，就连黑色长发间都隐约露出水滴一样的宝石。
原肃：“……”
你搁这炫富来了吗？
视线还未收回，布袋子已经落到他手心，沉甸甸的，压得他手腕一沉。
“什么东西这么重……”
他疑惑地揭开，袋口露出一抹金灿灿的颜色。
原肃瞬间闭上嘴。
里面赫然是满满一袋金子，为了方便携带，融成一粒粒金珠，随着他的动作滚动碰撞。
“这些是给你的谢礼。”楚涟解释道：“我们可能会叨扰你几天，今后还有很多麻烦你的地方，请你务必收下。”
原肃婉拒的话堵在喉咙里，恍恍惚惚地捧着这一袋金子上了驾驶座。
血族居然会给别人送谢礼！
他都做好被白嫖的准备了，甚至想着楚涟能把行踪告诉他就已经赚大了。
毕竟楚涟如果真要在人类世界做什么，他完全拦不住。
结果现在是什么情况？
感觉像是接了个不算熟络的朋友，对方人生地不熟，只能投奔他，还很有礼貌地给他带礼物……
原肃猛地摇摇头，把这异端的想法甩出去。
人类跟血族怎么可能变成朋友，他们只是对方的储备粮而已。
另一边，驾驶座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扑簌簌掉下许多泥土，楚涟抬手，气流卷着扑面而来的灰尘落入地上，才让他们免于灰头土脸的命运。
应宸北好奇地在车身上戳了一下，指腹沾上泥土，车身出现一个点，隐约露出原本黑色的底色。
楚涟：“……你的汽车倒挺别致。”
原肃艰难地摇下车窗，从簌簌尘土中探出一颗脑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都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
“快上来，我都没嫌你们踩脏了我的车。”
地面到处泥泞一片，他们俩走过来鞋子上早已沾染了不少泥土。
坐进去后，楚涟掏出手帕，细致地给应宸北擦手上的灰，后门把手上还留着他的手印。
他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手背上肤色苍白，青色血管交错，有一种病态的美。
楚涟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太瘦了。
“得多吃点肉才行，城堡里的血族手艺太差了，以后你在这里就可以吃到正常的食物了。”
“等过两天熟悉一点，我们去看医生，也许可以治好你的嗓子。”
楚涟猜测应宸北的嗓子可能是被熏坏了，但是这种程度的伤势应该不至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应宸北一一点头。
这些事楚涟其实跟他讲过，但是现在再听，他完全没有不耐烦，他喜欢楚涟这样慢慢说着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开车的原肃心情复杂，他第一次发现楚涟原来这么多话，就连看到了窗外一朵云都要跟应宸北讲一下。
这是血族亲王吗？
抛开他满身的珠宝，哪有一点亲王的样子？
明明在他面前寡言少语，气势十足，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种样子？
这还要他怎么防备楚涟啊？
满脑子都是“那朵云像一只蹲着的猫”、“前面有一片毛茸茸的蒲公英”……整个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原肃的强敌滤镜碎了一地。
他大为震撼，要不是应宸北不会说话，他真的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把应宸北的声音听成了楚涟的。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楚涟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侧身望着右边，他的手扶在应宸北的腰上，声音轻柔和缓，描述着外面的东西。
车窗被摇下来，吹进来的风卷起黑色的长发，他回头整理了一下，脸上是还未褪去的温柔神色。
从这个角度，原肃看不见应宸北，但他知道，应宸北一定趴在车窗前，好奇又惊喜地看着外面。
就像清醒时的卫皓南一样。
不同的是，卫皓南会用自己的语言描述这一切。
但应宸北不会说话，于是楚涟就帮他说话。
原肃收回视线，替他们感到开心，但不可避免地，他心底深处生出一丝酸涩。
汽车驶过一个坑，颠簸了一下，泥水溅得很高。
他平复心情，提醒道：“这段路不好走，把车窗关了吧，坐稳点。”
后面传来车窗摇上的声音。
原肃专心开车。
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内心的想法。
——如果他的妹妹当初遇上的是楚涟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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