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克祝福》高桥崆

158、仗

　　中秋节当天是个大阴天，恰逢国庆节第一天，双节合一，小区处处张灯结彩。方老师和玉贞夫妇带着小稷、小穗，从市里的家直奔北城父母家去。小穆因为一直住在外婆家，便和外公外婆结伴去奶奶家，照例两家人凑一块儿过节。
　　方家小院又喧闹起来。
　　孩子们在西屋玩耍，老人们坐在主屋客厅闲话家常，方老师和玉贞则在厨房充当准备家宴的主力军。展誉也帮着网购了不少硬菜。
　　花子身体累赘得几乎不能下地，只好多半时候都斜靠在床上，跟时不时进来看看的人聊上几句话。
　　“好久没有看见玉贤了，他们夫妻怎么样啊？”老母亲问外婆。
　　“他自己说旅行社一直忙得很，连搬家都顾不上呢。”外婆解释说。
　　“是吗，可不要太勉强，年轻人，身体累坏就糟糕喽。”
　　“你还不了解玉贤的性子吗？做事儿总要竭尽全力，从不轻易放弃。”一旁下棋的老父亲插话道。
　　“可不是吗。打小就是个假小子，爱跟男孩子玩，又喜欢打架。”外公略带回忆的意味。
　　“你提起打架，我倒想起一件事。”外婆伸手拍了拍老母亲的手背，“记得又一次展誉跟人干仗，被对方打到流鼻血。玉贤看见了，操起院里的晾衣杆就跑了出去，后来把欺负展誉的人暴打了一顿，害咱俩还上门给人家赔罪呢。”
　　“是啊，为了给展誉出头，害老哥哥老姐姐低头哈腰……”老父亲不好意思。
　　“那倒没事，只是打那以后展誉跟他哥哥都怕了玉贤……”外公笑道。
　　“那是两兄弟让着妹妹。”外婆点题。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连玉贤都跟喜欢的人结婚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老母亲点点头，“还是你家笑誉可人疼，是个名副其实的乖乖女。记得小时候啊，跟我们玉贤处得跟亲姐妹似的……”
　　“还乖乖女呢，主意比她那两个哥哥都大，说出国就出国了。”老父亲皱眉。
　　“春节笑誉回来过，这都大半年了，没说什么时候再回来吗？”外公不禁问。
　　“没听她说。一个人在国外，还带着个孩子，你说让人操心不操心。”老母亲唏嘘不已。
　　“那是笑誉有出息。”外婆安慰说，“外国生活可不是普通的事情，而且还是牙医，多好啊，比玉贤强多了。”
　　“我倒希望她像玉贤一样，和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老母亲面露沮丧。
　　“你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为儿女们操心，什么时候才是头啊？”外婆附议。
　　“只能等我们闭了眼入了黄土，就管不着他们了……”老母亲双眼含泪。
　　“所以不如我们还是少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老姐姐，你所是不是？”外婆见状，有意转移话题。
　　“虽说这也是老话，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没法子说不操心就不操心啊……”老母亲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与此同时，西屋里。小穆央求哥哥去求爸妈，过节期间允许他跟姐姐小穗一起去科技馆看人工智能巡展。方稷觉得这是小事，让弟妹自己去说。
　　“我和小穆说的话在妈那里不管用，还得哥替我们去求情。”小穗从旁撺掇。
　　“又不是什么大事，分这么清楚做什么？”方稷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