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间谍脱身计》叶凝兮

8、生辰宴（下）

　　“怎么都没看见盈汐小娘子？”杜临笙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她？估计在她屋里睡懒觉吧！”顾文轩往嘴里放进一块肉。

　　一大早爬起来伺候他起床，以盈汐的性格，吃过早饭，一回去肯定马上倒头睡回笼觉。

　　杜临笙看向顾文轩，诧异道：“啊？你在府里大摆宴席，她……”

　　顾文轩微微挑眉，浅笑道：“你忘了。当初说好了，丫鬟的活计她不碰的。这种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她肯定躲得远远了。”

　　杜临笙突然大笑起来，这的确是盈汐的风格，是她的活她才动手，不然都会离得远远的，盈汐这点机智也是杜临笙欣赏她的地方之一，因为他也会这个干，不然哪来那么多时间去寻芳阁潇洒。

　　“不过，你也可以把她喊到身旁当花瓶，她戴着那套发饰，肯定特别抢眼！”

　　顾文轩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不屑地说：“就你这破理由，她能给你回绝一把，喊不动她的。而且她今天的头饰也不及繁枝她们华美。”

　　杜临笙停下手中的筷子，转头问：“为什么？你没给她买？”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脑子没睡醒吗？她们的头饰明显都是出自盈汐的手笔，怪我干嘛。”顾文轩继续夹菜。

　　“难怪，我说怎么不光好看还有点眼熟呢。”杜临笙恍然大悟，笑道：“不过，你也可以直接买了让她戴，又不差这几个钱。”

　　顾文轩眉头微皱，无语道：“你这话说的，她明目张胆地在我府里做买卖，我还要赶上门支持她生意？”

　　他不跟盈汐计较已经是豁达大度了，怎么可能赶着支持她。如果重色轻友有级别，杜临笙的等级一定超级高，一涉及女子什么歪理都说得出口。

　　杜临笙不以为然，反驳道：“四大丫鬟这亮眼的打扮给你撑住了多少面子，她这一出你也受益了好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文轩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反问：“那我还得感谢她来我府里做买卖了？”

　　杜临笙重重地放下酒杯，激动地指责：“哼！都怪你小气，害我看不到美美的盈汐小娘子。”

　　“能不能讲道理了，瞧你那见色忘义的德……”

　　周围过于安静，顾文轩抬眼，这才注意到酒桌上的其他宾客都在暗暗盯着他俩，似乎伸长了耳朵想听清楚他俩的对话。

　　顾文轩经常与书为伴，即便偶尔和杜临笙一起去青楼逛逛，也是适可而止，关于顾文轩的喜好，远州城里的各路探子就没打听到几个像样的小道消息。

　　刚刚的对话一会一个小娘子，难得听到顾文轩的八卦，桌上的各位怎么可能轻易错过吃瓜的时机，若能探知一二，投顾文轩所好，仕途定会一片光明。

　　顾文轩垂下眼眸，杜临笙刚刚那番口无遮拦，这些人传出去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奇葩故事。

　　“行行行！我买我买。”顾文轩夹起鸭腿堵住顾文轩的嘴巴，给杜临笙使眼色，“在饭桌上就好好吃饭，别那么多话。”

　　“这还差不多！”杜临笙咬下一口鸭腿。

　　不久，吃完鸭腿的杜临笙小声问顾文轩：“对了，之前山贼的事，你奖赏她了吗？”

　　之前他们在书房商量对付山贼，杜临笙硬扯着盈汐参与讨论，还说过后让顾文轩赏她。

　　顾文轩微微一愣，敛回神色说：“还没，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杜临笙撇嘴，低声说：“哎！你果然小气，说好了赏人家的，转头就抛到脑后了。”

　　顾文轩淡淡地说：“谁抛到脑后了，只是没惦记而已，这些天不是忙吗？又没说不赏。”

　　“狡辩，看你紧张的话都变多了。”

　　“当时是你说让我赏的，过后你自个都忘了提醒，还好意思说我。”

　　“你天天见人家都能忘记……”

　　“好了，当时也没说马上赏赐，晚十天半个月也没差。”顾文轩赶紧打断，不然一会杜临笙又要没完没了。

　　×××

　　宴席过半，管家走过来请顾文轩离席。

　　接下来的进行的环节是观远赏风，顾文轩将前往五层高的观远楼，只不过不是赏风景，而是远距离相亲，在楼上远远相一相女眷席的各家闺秀。

　　顾文轩离席时，杜临笙也一同跟了过来，每年上观远楼他必定一起，这种看美女场合他怎么能错过。

　　“你先过去吧！”顾文轩对杜临笙说道。

　　“干嘛，你不去呀？”

　　顾文轩指了指内院的方向，淡淡地说：“我回内院上趟茅房，来得及就去，不然就算了。每年都差不多，少去一次无妨。”

　　杜临笙嫌弃地摆手，“呃~赶紧去吧！”

　　其实从观远楼到女眷席的距离有点远，如果不是特别惊艳的人，一般人很难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这个远距离相亲有点形式主义，只不过他已是适婚年龄，管家和身边的官员对这事都十分上心，加上杜临笙的推波助澜，就应了他们的好意，加了这个环节。

　　从内院出来，顾文轩远远看到一个人影走进观远楼，便跟了过去。

　　爬上五层，盈汐正蹲在护栏下面，透过围栏上方的雕花空隙望着不远处的女眷席。

　　看到盈汐的行为，顾文轩不禁讶异：“你在干嘛？”

　　“看美女呀！”盈汐转头笑着回道。

　　“那有必要蹲着吗？”

　　“我是悄悄地看，不能太显眼。”

　　顾文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为了一睹各家闺秀的芳容，杜临笙也这么干过，宴席中途开溜，跑到女眷席附近偷看。他身边男的这样就算了，怎么女的也这样。

　　“你这癖好跟杜临笙有得一拼。”

　　“美女谁不爱呀！”

　　只是，盈汐的理由和杜临笙稍有不同，除了单纯地看美女，她还想看看千金小姐们的头饰，看看大家闺秀们流行什么款式，鉴于身份特殊，盈汐不想张扬显眼，才想到趁着没人偷偷爬上观远楼，在这偷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

　　顾文轩灿然一笑，走到栏杆边上，突然一阵激动的人声从下方的女眷席传来。

　　“哇！你一出现她们瞬间就兴奋了。”

　　顾文轩看了一眼楼下热情的千金们，点头打招呼后，突然转身蹲下，盈汐顿然一惊，立马转头看向他。

　　近距离端看盈汐的妆发，顾文轩顿了顿，眉毛轻轻挑起道：“你这发髻，似乎跟早上的不太一样。”

　　顾文轩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盈汐一脸莫名其妙。

　　盈汐愣了一下，才回道：“早上的是繁枝梳的，这个是我扎的，东施效颦，不一样很正常。”

　　早上，盈汐发带一绑扎了个低马尾就要出门，繁枝立马把她拉回来，这个低马尾比平时还要随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行，瞧盈汐那副梳不出像样发髻的样子，百合髻没时间梳，繁枝只好快速帮盈汐梳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

　　繁枝帮她梳的早就睡乱了，现在的发型是盈汐根据没乱掉的部分即兴发挥的。

　　“别动！”顾文轩从身上拿出一支珠钗给盈汐戴上。

　　盈汐眉目如画、皓齿丹唇，今天倩丽的垂鬟分肖髻，虽然只搭配了小巧的蝴蝶头饰，但即便和钿花绚丽的四大丫鬟站在一起，也不会黯然失色。

　　这支精巧雅致的花蝶共舞，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芒，盈汐的妆发顿时锦上添花，令人眼前一亮，宛如一位楚楚动人的娉婷闺秀。

　　“这是什么？”盈汐不住地往头上摸。

　　顾文轩动了动睫毛，敛回神色道：“赏你的，上次山贼的事。”

　　刚刚从茅房出来，路过藏宝阁看到帐房先生们正在整理贺礼，就进去拿了支簪子，省得过两天杜临笙又叨叨他没赏赐。

　　“这支珠钗很贵吧？太招摇了吧？”顾文轩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贵，盈汐伸手准备取下。

　　顾文轩伸手拦住，“不许摘了！我堂堂崇文王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被退回来的道理！给我戴着……就今天也行。”

　　说完，顾文轩起身下楼。刚刚在内院耽搁了不少时间，是时候该返回宴席了。

　　“这太贵重了，我就是随便说的几个字，没这份量。”看到顾文轩走了，盈汐赶紧跟上去，“要不你赏我别的吧！不用赏东西，让我领略一下藏宝阁里的其他珠钗也行，这个珠钗就放回藏宝阁吧！”

　　“不行！”

　　也是藏宝阁怎么会随便让她这样刚来的人随便进，不过盈汐没放弃，继续跟在顾文轩后面。

　　“我不进藏宝阁，可以让繁枝拿几支到书房，我观摩一下就行！”

　　“不行！”

　　“……”盈汐扁嘴。

　　顾文轩停住脚步回头，淡淡地说：“现在没时间，我得回席了。下午再带你去看，至于这支珠钗，退就别想了。”

　　顾文轩摆手示意盈汐别跟了，随即扬长而去。

　　一支珠钗对于顾文轩不过是两顿茶钱，赏赐的东西他一般都不怎么讲究，如果盈汐不喜欢那支花蝶共舞他也不是不可以换别的，而且这支珠钗和盈汐的气质很搭，没有换必要，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给盈汐赏了一个一饱眼福，落下这个口实，估计他会被杜临笙叫一辈子的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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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