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傲天对上龙傲天》无法忘记的遗憾

30、世情一

　　离了青云门，顾琛就按照系统的指点，带着邱世杰往西北方御剑而去。也许是因为系统的任务布置早了，也许是因为顾琛已经是金丹修为，御剑术又修满了，速度不是原著里同期的原主能比，总之，他比预计的要早了好些日子抵达目的地。
　　然后远远地，他就看见了一群山贼，大约三四十人，围着三辆马车，马车四周也有一群人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与山贼抗衡，只是棍棒很难杀死人，而且这群仆役打扮的人也才三十来人，加上山贼手里的锄头、钉耙等物能造成出血伤害，马车方的落败显而易见。
　　地上那些明显仆役打扮的人，就是明证。
　　可以说，如果没有顾琛，马车这边肯定免不了悲惨命运。可是对于顾琛来说，再多的山贼也不是问题，一个初级雷咒就能解决问题。
　　他有控制力量，绝对要让人全身麻痹就不会烤焦对方的皮肤乃至内脏。
　　一个初级雷咒不行，再来一个。依旧负隅顽抗的山贼立马躺平了，剩下的山贼只能趴下求饶。
　　马车的人自然免不了下车，对着半空中的顾琛磕头拜谢。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就在这个时候邱世杰在赶到：
　　“一错眼，师弟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顾琛笑道：“不过是看到地上有人斗殴，所以日行一善罢了。”
　　邱世杰扫了一眼，道：“山贼？”
　　马车上下来的那个中年男子连忙道：“正是。这些贼子实在是可恶，若是仙师就此离开，恐小人等性命不保。还请两位仙师为民除害！”
　　说罢，又连连磕头。
　　邱世杰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
　　顾琛望着地下的山贼，道：“你们为何劫掠行人？”
　　一个虬髯汉子抬起头，怒道：“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会做这种营生！”
　　“活不下去？”顾琛眯起眼，道：“怎么回事？这里临近青云门，没有邪魔妖道之害。虽有山峦，可这里靠近边缘，山丘并不险峻，山中物产丰富。只要勤劳肯干，不愁没有好日子。”
　　“那又有什么用？！没有女人愿意嫁进来，村子迟早要完蛋！”
　　“就是就是！”
　　大概是看出顾琛好说话，那些山贼纷纷附和。
　　“没有女人？那么你们村子原本的女人呢？还是说，你们的村子，经常溺死女婴？”
　　那虬髯汉子挠了挠头，道：“没办法啊。山里地少，粮食不够吃，男娃儿养大了，就是一个劳力，女娃有什么用？”
　　“就是就是！”
　　那些山贼，不是点头附和就是一脸当然。
　　邱世杰立刻发现了顾琛的脸沉了下来。没等他开口，只见几道剑光闪过，所有的山贼身首异处。
　　邱世杰大惊：“师弟！他们不过是凡人！”
　　对凡人下手，乃是仙门大忌！一旦被捅出去，很容易被讨伐！
　　“他们是杀人凶手，而且还是毫无悔改之心的惯犯。留着他们，杀更多的妇孺婴孩吗？师兄，同情这些杀人魔，那些枉死的冤魂要如何安息。”
　　顶着系统的连声警报，顾琛升到半空，开始搜索附近的山村。
　　虽然生长在高度发达、物资丰裕的现代社会，可是只要深入了解自己的国家，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顾琛就可以做到不用太多询问而了解这个世界。
　　人与人的遭遇不尽相同，但是隐藏在背后的客观规律却是相通的。
　　简而言之，生产力低下——有可能连梯田都没有——导致粮食不够吃，所以人口受到限制，区域范围内的人们，不但要跟自然环境斗以获得食物，还要跟同类竞争，以确保饿肚子的人不是自己。在与同类竞争的过程中，男性是很好的武力助力，而女性则否，这也使得人为拣择后代性别的行为时有发生，具体表现为溺死女婴等杀人罪行，而且是惯常行为、普遍行为。
　　也就是说，在偏远山区，虐待女性、溺杀女婴，非常普遍，而且没有人悔悟，他们只会以传宗接代需要等理由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看着顾琛飞走，邱世杰大惊，连忙跟上，却没有想到，不过这么一会儿，顾琛就已经变成了远处一个黑点。
　　忽然，前方的黑点又落了下去，邱世杰连忙跟上，却看见顾琛一左一右揽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左边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儿，右手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儿，在他的身后，一株生长在悬崖边的大柳树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邱世杰一凝神，立刻嗅到了一股腐臭味。
　　大惊，连忙用神识探查，却见柳树的根部散发着强烈的血腥味儿。
　　“师弟小心！”
　　邱世杰连忙祭出灵剑，结果，
　　镫——！
　　一声长鸣，他的剑被顾琛接住了。
　　“师弟！”
　　顾琛道：“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邱世杰道：“自然是斩妖除魔！”
　　“什么妖什么魔？”
　　“师弟！”
　　顾琛平静的眼神，让邱世杰害怕。
　　他怕顾琛入了魔。
　　“师兄，你不过是发现了柳树根部的尸骨，所以认定是柳树害命，对吗？”
　　“难道不是吗？”
　　“那么，为何它不对这两个孩子动手，也不对我动手？”
　　“这……”
　　“师兄，方才的那件事，你还不悟吗？”顾琛道，“拿贼要拿赃。你为何不先确认一下尸骸上的伤，再来给柳树定罪？”
　　“你是说，这些人，是被人所害？”
　　“没错。”顾琛示意两个孩子先站到一边，这才走到柳树跟前，抱拳、行礼：“抱歉，柳仙，我们想检查一下受害人的尸骨。”
　　邱世杰皱眉。
　　他紧握着自己的灵剑，提防着。
　　只见泥土翻涌，一具尸首被推了出来。
　　女孩叫道：“爹！”
　　男孩儿立刻抱住了妹妹：“小妹，等，等一下。”
　　声音里带着悲戚，让邱世杰忍不住鼻酸。
　　顾琛道：“找到了。他的致命伤是后背的劈砍伤。而这个伤痕，应该是斧头。”
　　邱世杰：“我看看。”
　　果然是一条巨大的伤口，从右肩一直到左腰，几乎把这个男人生生地劈开！男人背后的骨头都断了不止一根！折断了的肋骨扎入肺部，显而易见，这个男人死得非常痛苦。
　　一具具的尸骨被柳树以根推出来，邱世杰和顾琛一具具地检查过去，足足十四具尸体，全部都是男性，小的十几岁，大的年近花甲，应该是管家之流，身上的尸骨，有弓箭的穿透伤，有镰刀、柴刀的砍伤，还有斧头、钉耙、锄头造成的伤害。
　　邱世杰道：“师弟，是同一拨人吗？”
　　这句话，他问的十分没有底气。
　　顾琛道：“师兄，这话你信吗？”又问两个孩子：“你们的母亲呢？”
　　男孩的眼睛红了。
　　女孩指着柳树方向道：“娘。”
　　“这……”
　　“她的意思，大概是悬崖。眼看男人不敌，女人们选择带着孩子跳崖，以免更悲惨的命运。这两个孩子能获救，想必是因为柳树以根抓住了他们。我去悬崖下看看。”
　　如果悬崖半空生长着迎客松的话，说不定还有生还者。
　　邱世杰道：“这，师弟，还是我去吧。”
　　这两个孩子明显更信你。
　　而且，他也需要冷静冷静，不然，他都没脸跟这两个孩子呆在一起。
　　“也好，师兄请小心。”
　　“嗯。”

　　邱世杰御剑离开，顾琛看了看面前的柳树，祭出一只宝葫芦，这只葫芦里装的乃是灵泉水。
　　很多仙侠文都会写灵泉水有驱除邪气之效，顾琛不知道有没有，他只能试试。
　　小心地在柳树根部浇下两圈灵泉水，顾琛这才退开数步。
　　果然，柳树有了反应。本来有相当多的根暴露在地面上，这会儿倒是钻入了地下。
　　它去吸收灵泉水了。
　　顾琛这才问两个孩子：“你们日后，可有打算？”
　　女孩还懵懵懂懂，男孩儿却已经跪了下来：“求仙师怜悯，收我为徒。”
　　“修仙之道，十分残酷。没有资质，没有灵根，就只能做一辈子的杂役弟子。眼看着别人登仙大道，自己却只能被人欺负。”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无处可去。”
　　“你们没有亲眷吗？”
　　“我父亲这边，数代单传，族人跟我们已经远了。之前他们仗着我父亲，欺压良民，霸占民田，还屡教不改，累得我父亲被贬谪。临行之前，父亲已经跟本家断绝了关系，自请出宗了。”
　　“那，你们母亲那边呢？”
　　“我母亲本是绝户女。”
　　懂了。
　　绝户女，在大多数时代都是稚子抱金砖。吃绝户的诱惑，足够让亲戚反目。
　　正说着，就看见邱世杰抱着一个同样八、九岁的女孩儿飞了上来，两个孩子一看，教导：“绿蕊！”
　　“绿蕊姐姐？”
　　顾琛道：“你们的侍女？”
　　“绿蕊姐姐是奶娘的女儿。也是我妹妹的丫头。”
　　得，如果这是综小说世界，顾琛都可以脑补出一连串的言情文了，从丫头替嫁到丫头逆袭再到主仆争夫，如果写成剧本，演个一百级的爱恨情仇，一点问题都没有。
　　“下面全是尸首，只有这孩子，落在迎客松上，捡回一条命。”
　　顾琛道：“师兄没有帮忙收尸吗？”
　　“收尸？用，你是说用储物袋？”
　　邱世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区区凡人，还是尸首，还要他用储物袋为他们收尸？！
　　“不然呢？不好生收敛，难道等着尸变？”顾琛道，“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