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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管家 ...

  •   一大清早,陈天桥就组织陈家下人搬家,陈瑞雪对她爹道:“爹,咱们不走了!”

      “女儿,人家都下了逐客令,继续待这里不太好吧?”

      “主人都不在,我们擅自离开不是更不好?”

      陈天桥把陈瑞雪悄悄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老实告诉爹,孩子是不是江丰年的?”

      江家三代单传,不管江丰年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女儿,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昨晚自己说让孩子以后姓陈,江丰年也无所谓,陈天桥就开始怀疑孩子的身世。

      “当然是江丰年的,爹,连你也不信我?”
      陈瑞雪泫然欲泣。

      “那你们之前为什么要和离?现在女儿你又不打算走了?”

      陈瑞雪状似害羞道:“爹,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你们和好了,那太好了。江丰年呢,他去哪了?”既然和好了,作为老丈人,他得好好说道说道,小两口过日子,哪能没有矛盾,不能动不动就和离。

      尤其是两人还有了孩子。

      陈瑞雪也不知道江丰年去哪了,问他他也没说,江家别院的人也一个都不少。

      江家别院的管家江海风,还有江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子就这么走了,还不让他们跟着,年节期间,事情很多,以前家主不在凉州过年也就罢了,今年准备在凉州过年,要操持的事情就多了。

      主子突然就这么走了,很多事他们又不能代替主子做决定。找夫人商议?可家主前几天还让夫人搬走。

      陈瑞雪看江海风有些为难,问道:“江管家,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夫君不在,同我说也是一样。”

      江海风心道,家主走得急,也没说夫人还是不是夫人,就算夫人不是夫人,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总是家主的骨血,这些事还是得主子拿主意才行。

      “夫人,今天早上,邴县西郊农场徐北七来报,大雪压垮了西郊农场的房屋牛棚羊圈,十七个佃户受了伤,冻死了八十八头耕牛,三百三十一头山羊,损失达到七万八千四百七十三两三钱。”

      陈瑞雪脸色凝重:“雪已经停了一天多,怎么西郊农场还会发生倒塌事故?西郊农场管事的是谁?前几天下雪的时候是否注意给房屋排雪,给牛羊保暖?佃户受伤有没有请大夫医治?这批牛羊有没有客商预定?”

      江海风道:“西郊农场的管事,是江氏宗族族长江半山的儿子,家主的堂兄江丰礼。据徐北七汇报,大雪那几日,西郊农场只留了四个人,其他人都窝在家里躲雪取暖。佃户已经派了大夫去医治。这批耕牛主要是留给江家田地耕种所用,并不售卖,这次冻死了这么多,明年春耕拓荒会受到影响。杀猪宰羊是年节必备,这批山羊,都被凉州几家员外还有酒楼老板预定,如果不能按时送达,恐怕还得赔上三万多两银子。”

      陈瑞雪问道:“西郊农场,是江家产业?还是江家宗族产业?”

      “西郊农场是江家产业,家主产业众多,很多都是江氏宗族子弟在打理。”

      陈瑞雪道:“既然是江家产业,那么江丰礼堂兄管理不善,革除他管事之职,其他怠工之人,非江家族人,一律逐出江家。西郊农场的事,暂由江涟和徐北七负责,待家主回来,再寻管事。”

      江海风犹豫道:“夫人,这会不会引发江家和宗族的矛盾?”

      “让江家损失十万之巨,这样的人继续担任江家管事而不予以惩戒,日后宗族子弟人人效仿,江家就从内部开始衰败。”她相信,就算江丰年在这里,也是做出同样的决定,甚至可能还会更狠,让江丰礼滚蛋还得填上江家这笔损失才行。

      江海风道:“夫人,小的这就差人去办。”

      陈瑞雪想了想,说道:“我也去西郊农场看看情况。”

      家主夫人要去西郊农场,江海风把江家的家丁护院带走了三分之二,陈天桥不放心女儿,也带着陈家家丁一起去了邴县。

      从凉州城江家去邴县西郊农场,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那里,陈瑞雪看到了倒塌的房屋,牛棚,还有冻死无数的牛羊。

      受伤的佃农已经派人救治,她看到农场里有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富贵,挺着个圆肚子,留着八字胡,眯眯眼,手上都是玉扳指,看着比江丰年还像一个富家员外。

      江海风道:“夫人,那人就是江丰礼。”

      陈瑞雪走过去,就听到江丰礼对农场的下人说:“把这些冻死的牛羊都屠宰了,送去酒楼。”

      “且慢!”

      陈瑞雪阻止了他:“这些牛羊的牛皮,牛筋,牛角,羊角可以弄下来,肉不能送去酒楼。”

      《药王医志》记载,冻死的牛羊之前可能染病,如果这些牛羊先染病后冻死,人若吃了,也会得上疾病。

      江丰礼看到一个貌美女人居然阻止他发号施令,于是道:“你是谁?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赶快回家生孩子去!”

      陈瑞雪面色难看,她身旁站着一堆江家别院的人,就算江丰礼不认识自己,他不可能不认识江海风,江涟,江波,江涛...以及自己的父亲陈天桥。

      所以,江丰礼是故意羞辱自己。

      “江管事,这位是家主夫人。”江海风说道。

      “家主见到我都得喊我一声堂兄,家主夫人又如何?”

      陈瑞雪看着江丰礼这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样子,忍住怒气,心平气和道:“在宗族,妾身自然得唤你一声堂兄,但是,如今这是在西郊农场,这个产业是江家家主江丰年的,而你只是一个管事。西郊农场因为你管理不当,玩忽职守,以至于农场损失超十万之巨,这个管事的位置江堂兄并不能胜任,看在同族的份上,你带着你的人就此离开西郊农场,江家就不追究了。”

      “笑话,江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一个跟人私奔水性杨花的女人做主了?”

      陈瑞雪自从私奔之后,这样的话已经听了很多了,其中还有不少女人叫她直接去死的,听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江丰年呢?让他出来见我!”

      看到江丰礼直呼江丰年姓名,陈瑞雪惊讶。她见过江家商行的人,也见过江源城江家人,凉州别院的江家人,他们都对江丰年非常尊敬,把江丰年当家主敬畏,没想到这凉州邴县一个管事,仗着自己是江家宗族族长的儿子,居然如此不把江丰年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江丰年竟然还让他管理这么大一个农场?

      “江管家,江丰礼作为江家管事拿着江家的饷银,玩忽职守,给主家造成巨大损失,按照大晋律例,该当何罪?”陈瑞雪问江海风。

      “回夫人,赔偿主家损失,杖二十。还不上损失,杖八十,发配充军。”

      陈瑞雪道:“江管家,带上证人,叫上状师去邴县县衙报官。江涟,把搞得西郊农场乌烟瘴气的人清出去,以后不准他踏进农场一步,进一次打一次!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家主回来了,有事本夫人担着。”

      江海风和江涟听了这话,再没有顾虑,反正他们也早就看江丰礼不爽了,这逮着机会自然要往死里整。

      “是,夫人!”

      江丰礼见这女人居然动真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又看到陈瑞雪人多势众,江海风和江涟真的准备动手。

      拂袖道:“这破管事谁爱当谁当,江丰年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江家迟早败光,我们走!”江丰礼打算带着自己的手下回江源。

      陈瑞雪给江涟使了个眼色,江家护院将江丰礼几人三两下就擒住了。

      “陈瑞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堂兄你乖乖离去,看在同族的份上也就罢了,但是堂兄拿着妾身夫君的银子,不仅不好好做事,出了事还辱骂主子,嚣张跋扈,若是就让你这样离去,日后江家族人人人效仿,夫君还怎么管理江家产业?”

      “怎么,你想私设公堂,滥用私刑?”

      “妾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江堂兄造成江家这么大的损失总得做出赔偿吧,你把钱还了,今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还不上,那就在这里清理羊粪牛粪二十年抵债,不能踏出西郊农场一步。”

      江丰礼心道,他在这里当管事五年多,总共才捞了十万两银子,这一下全掏出来,他不就白干了。

      “给江丰年做事,出事了就让做事的人承担责任,日后谁还敢尽心尽力给江丰年做事?”

      陈瑞雪气笑了:“江丰礼堂兄好厚的脸皮,你若尽心尽力做事,又怎么会房屋倒塌,牛羊冻死无数?江家从不亏待有功之人,若江家管事下人真的尽心尽力做事,出了错,江家也从不过分苛责。

      同一个农场,徐北七管理的那一块牛棚就没有发生倒塌,那是因为大雪三天,他带着手下亲自清扫积雪,也是他焚烧秸秆,给牛羊取暖,今日他又及时报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把这冻病的牛羊杀了送去酒楼,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祸患。

      像徐北七这等尽职尽责对江家有功之人,暂时提拔为西郊农场管事,待家主回来,再做具体安排。

      江堂兄,是赔钱,还是清粪,你选一个!”

      江丰礼不打算还钱,也不想清理牛粪羊粪。

      陈瑞雪没这个耐心,于是道:“江管家,把人送去官府。”

      “等等,我愿意还钱,但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等我回了江源,凑够银子就还。”

      陈瑞雪来这里之前,就问了徐北七做了功课,江丰礼一个月月银就有两千两,还在邴县置办了一套大宅子,养了几个美妾,置办了田地,如果他没吃回扣,中饱私囊,哪来这么多钱置地置产,锦衣华服?

      “把江丰礼衣服扒了,拉去清理牛粪,他若逃跑,直接打断腿!”

      江家下人听了这话更兴奋了,夫人真是霸气,比家主还霸气,家主做事可能还会看在族人的份上留些情面,但江丰礼真的不配!

      江涟立即扒掉了江丰礼的衣服,把他扭送去牛圈。

      陈瑞雪对徐北七道:“把冻死病死的牛羊报备官府,牛皮牛筋牛角羊角弄下来,肉就地焚烧填埋。剩下的牛羊统计一下,把客商的订单能完成的完成,完成不了的也得妥善处理,不要失了江家信誉。”

      然后又对江海风道:“农场还得重建,牛羊也得重新买种,你去府上支十万两过来。”

      “夫人,上次家主募捐了两千石米,二十万两银子,年节期间还有各项送礼支出,还有前天家主买的宅子,江家府上账上现在只剩五万多两。”

      这倒不是说江丰年只有五万多银子,而是有些钱入公账,有些钱放私房,有些钱存钱庄。

      陈瑞雪为了展现自己对江丰年的价值,表明自己对江丰年无害,对她爹道:“爹,有没有钱?借女儿十万两,过段时间还你。”

      陈天桥心道,嫁出去的女儿真的是泼出去的水,不过看着自己女儿杀伐决断,他还是蛮欣慰的。

      “女儿,你这么做,江丰年和江氏宗族就对上了。”

      “爹,江氏宗族像江丰礼之流就该清除出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拖后腿谋私利不尽责的族人不应该让他待在江家产业的重要岗位上。”

      “理是这么个理,情不是这么个情。江半城和江半山之间的矛盾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江丰年作为晚辈,他有些事做得狠了就会被人攻讦。现在,得罪人的事你替他做了,你可知道江丰年心里是怎么想的?倘若他不领情,觉得你自作主张,激化了他和宗族的矛盾,他会怎么做?到时候江半山兴师问罪,江丰年把你推出去平息众怒,女儿该如何是好?”

      陈瑞雪道:“夫君是否领情女儿不得而知,但推出去平息众怒,他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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