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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皆大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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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北堂惊世骇俗的一搂,将所有人震在当场。有一两个神经线比较细的丫鬟,索性忽悠悠晕了过去,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抬走。
“你…你你,我…我…”沈惠儿在旁边伸着颤抖的手指,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子临被突如其来的同性拥抱吓得也不轻,脸蛋红红的,眨巴着大眼睛,双手悬空就这么任北堂抱着,都忘了挣脱。
此时的北堂,像被人封了五感一样,外界的刺激完全影响不到他。任大家乱作一团,他仍旧痴痴的搂着子临不肯松开。今天的美人一脸素颜打扮,没有任何胭脂水粉,大大的眼睛惊慌的看着他,殷红小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难道是自己太莽撞,吓坏了美人?
诶?!不…不对啊,这美人的胸部抱起来…怎么…这么平…
北堂九忽的一声拉开怀里的子临,低下头去,双手探索性的在他胸前一顿乱摸。子临吓得直往后退,引来众人又一波惊叫。
平的…平的!北堂九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美人,眉眼还是初见时的模样,但眉梢扬起,脸型比先前略显了棱角。及肩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一袭白袍一本书卷,卓然而立间,完全是个公子模样!男…男的?!北堂脑袋嗡的一声变得好大,不可能!一定是幻觉,美人竟然…变态了!
惹事的北堂九像受了大家的传染一样,傻愣愣对着子临的脸发起呆来。小山吓得嘴张得老大也忘了闭起,大山则是痛苦的捂住双眼,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九爷啊九爷!你喝酒喝糊涂了么?!那个不是沈家小姐,那是个男人啊!
说起来,还是惠儿的神经比较大条,最先脱离了震惊的状态。她抬头看看面前尴尬痴呆的两个大男人,站起身子饶有兴致的走过来。“你……就是我爹给我找的那个’如意郎君’?”沈慧儿双手环抱在胸前,围着北堂九转着圈,上一眼下一眼,像在审视一件物品一样,还时不时摇摇头,叹口气。
北堂九气得七窍生烟,骗子!沈家人都是骗子!明明沈惠儿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矮冬瓜?!最让人心痛的是,自己的美人…她竟然变成了男人!
说什么沈家堡的大小姐知书达理,貌美如花,还有什么什么温婉贤淑!再看眼前这位,嚣张跋扈,身材矮胖,圆圆脸上圆圆的眼珠,活像大球套小球,哪里貌美?看她那大咧咧的动作,没规没距的举止,有哪一点和温婉贤淑扯得上关系?
“丑八怪,你哪里冒出来的?!”所有的疑惑、震惊与羞愧最后汇集为怒火,北堂九一把拨开沈惠儿高昂的头,大步意欲离开。
“丑八怪?!你敢骂我丑八怪?!喂!站住!喂!!你听见没有!”沈家大小姐哪受过这样的委屈,顾不得淑女形象,撩起百花长裙撒腿就追。
“惠儿,惠儿小心别摔倒!”子临见北堂和惠儿一路追跑逃的奔出了湖心亭,连忙跟着追了出去。大小山兄弟此时也缓过神来了,急急忙忙跟上主子的脚步。
就这样惠儿追北堂,子临追惠儿,后面是大小山兄弟,再后面是一帮子丫鬟侍女,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在沈家堡跑起了马拉松。草坪也平了,花盆也倒了,树上的画眉被惊得满笼子乱窜,收拾打杂的下人们,都停了手里的活计,目瞪口呆的看一条长龙的人群一个个飞奔而过。
“诶,沈福,外面怎么这么乱啊?”不知情的沈老爷子斜躺在内宅里,听外面一片吵吵嚷嚷的喧闹。
“哎呀,老爷,您就放心吧,看姑爷那雀跃的神态,就知道一定是皆大欢喜啊!”沈福在床侧,一边为沈堡主凿着小腿,一边说道。
“恩,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哈哈哈…”听了沈福的话,沈老爷子心里舒服极了,闭眼轻声念叨着…
沈家大小姐招女婿的喜剧,就这样变成了一出闹剧。
第二天,沈家堡准女婿潜逃的消息就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到最后,流言基本上汇拢成两个主流版本:版本一,沈家准女婿被沈大小姐的美貌所迷,一时情不自禁意欲轻薄,结果被哄了出来。版本二,沈家准女婿见沈大小姐与一美貌男子举止暧昧,便醋意大发不告而别…
大山顺着阁楼向下望望,见几个好事者正在下面对着楼上指指点点,气的一把拉上悬窗,回头见北堂九靠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不言不语。
“九爷,现在闹到满城风雨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是走是留?”
“哎…大山,你说…这神陆里真有女变男的奇事么?”北堂九颓乏无力的抬起眼皮看着大山,眼里尽是无助的迷茫。
看着自家小主子,大山心头掠过一阵难受。从小跟着九爷,见到的都是他生龙活虎的样子。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子,几时这般颓废过?“九爷,你别想那么多了,可能,可能他根本就是两个人…也说不定。”
“不!绝对是他!那气息,那眼神,一举一动,甚至连味道都没变,我确定,他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人…”北堂九说着,闭眼沉醉在自己的零星回忆里。现在,也只有这回忆聊以安慰,让他寒透的心有一丝暖意。
“小姐,二夫人给你送饭来了,你快开开门哪。”
“惠儿,是二娘,快把门打开。”
小丫鬟和沈家二夫人一左一右,拍着沈惠儿紧闭的房门。
突然,里面传来咚的一声,把她二人吓了一跳,不知什么东西被沈惠儿掷了出来,猛然撞在门上。“走!都走!谁也别来烦我!”她在屋内忿忿的嚷着,门外的二人对望一眼,无奈的摇头撤退了。
沈堡主的日子也不好过,时下正拖着圆滚滚的身子,在偏厅里来回踱着,一筹莫展。本来满心欢喜安排的婚事,成了这般模样,自己是好生郁闷。
“皆大欢喜…你们说的皆大欢喜…就是这么个欢喜法?!”沈老爷子一动气,立即感觉阵阵缺氧的头晕。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啊!”二娘在一旁着急的边说边用手在沈老爷的胸口上抚着。
“老爷,小姐最近对一个人很是信服,莫不如,让他来劝劝。”沈福站立于下垂手,躬身道。
“谁?!”沈老爷子赶忙问道,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就是惠儿的老师——子临公子。从那日北堂公子的奇异表现来看,他与北堂说不定还是旧识,有他从中牵线,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沈福声音越说越小,唯恐换得沈老爷子又一顿臭骂。
“那还杵在这儿干嘛,快请子临公子来!”沈老爷捂着自己日趋脆弱的心脏,吩咐着。
沈福接了命令,火速出发。子临公子,子临公子,这成与不成,可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