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悲伤》无痛

1、“夜色如醉”

　　雷声震震，电花闪闪，天压得很低，夏天尽力放肆着它才特有的怒气，不加任何掩饰，似乎想要把人的灵肉剥离。“什么破天气！”我在心里暗暗的想。仿佛就是一瞬间，大地痛哭起来，眼泪肆坠，砸在街上，砸在形形色色匆匆躲雨人的身上，也砸在了我的脸上。我并不急着躲雨只是匆匆往“夜色如醉”赶，也就是一瞬间，一丝苦咸滑过嘴角，不禁怨恨起这让人难过的天气。也就一眨眼时间我心中默念“少多愁善感了，你不是文人 ，只是个逃不过红尘的堕落女人”。
　　芷桐街一整条都是大大小小的歌舞厅，酒吧。“夜色如醉”坐落在芷桐街的中心位置，是这条街最大最高档的会所，说好听点是会所，难听点也就是夜总会，男人们找乐子的地方。来来往往的中年外地男人居多。当我赶到会所时，全身已经湿透，从头到脚在滴着水，脸上的廉价化妆品早被这突袭的暴雨冲刷得七零八落，我恨恨的想“这个月领了工资一定得去换套像样的化妆品。”
　　来不及多想，欧姐催促起来：“遥梦，怎么这么晚才来，快点整理，只给你10分钟时间”。欧姐是我们老板娘，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每晚游弋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小世界，却依然持有她独特的高贵气质，即使不靠任何化妆品修饰，但看起来依然年轻，风韵犹存。欧姐对我更像是妹妹般照顾，我也努力以为她赚取更多的利润作为报答。
　　一切整理就绪，我扯了扯衣角，托起托盘站在属于我服务的包厢外。看着我来接班，小烟悻悻的离开了，走时还不忘丢给我句“里面的是群疯子，小心伺候。”我虚伪的笑了笑，心想来这的又有几个是正常人。一个喷嚏，我打了个寒颤，鼻子都快掉出来。这时包厢里的人叫嚣着“服务员，服务员。”我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欧姐来了，看着我抖动的身子，鼻头上的黏液，心痛的寒暄了几句“你今天回去休息吧，我随便找个人来顶替你。”欧姐把我安排在包厢外服务我知道她的用意，心里久违的温暖一度让我夜不能寐，甚至也惶恐过，害怕她有别的用意。欧姐用2年时间证明她别无他意，只是抱着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受对所有需要帮助的姐妹升出她的援助之手。“欧姐，我没事，抗得住。”我婉拒了欧姐的好意，毕竟人情欠得太多，还起来太难。看着我倔强的眼神，欧姐只好作罢，递给我一包纸巾径直去了其他包厢。
　　“先生们有什么需要吗？”我这才想起刚才的叫嚣，赶紧推门进了包厢。浓烟升腾，酒瓶散了一地，几个中年男人歪歪斜斜倒地在沙发各处，一副惨烈的景象。
　　“去给我们叫几个小姐来。”其中一个男人要求道。
　　“好的，你们稍等片刻。”对于这样的要求，这4年里不知遇到过多少回，我熟练的回答。
　　“等等…”在我正准备转身离开时，那个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先生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再来2件百威。”
　　“好的。”
　　“等等…等等…你着什么急，着什么急！”那男人有点怒气地冲我吼道。
　　“好的。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见怪不怪的微笑着回答他。
　　“015号？遥梦？”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我别在胸间的服务牌。
　　“……”
　　“遥梦，遥梦，遥远的梦。”那男人嘴中兀自的碎念，似乎我的这个名字戳到了他的伤痛，挥手示意我离开。
　　关好门，用对讲机对大厅接待人员说这边有特殊服务后便麻木地站回原地。

作者有话说

　　不是个好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