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如果喻文州是斯莱特林》跨过愤怒的豆豆

7、第 7 章

　　如果把这一个月的斯莱特林之旅比作一场游戏，那么喻文州相当于在新手村的时候就直接遇上了终极大魔头。
　　或许这中间的过程有些曲折，也有些惊心动魄，但随便吧，反正现在魔头不但要给他送小礼物，还含蓄地表达了希望他参加蒙面单身舞会的想法。
　　由于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脱了缰，又加之张新杰的消极抵抗，喻文州很快也放弃了挣扎。于是一周后，整个斯莱特林的四年级都知道了他们之中混进来了一位伟大的拉文克劳……

　　“朋友们，我真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喻文州正以斯莱特林的身份和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们一起上草药课，张新杰和李轩两个斯莱特林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都心照不宣地忽视了拉文克劳学院众人——尤其是黄少天——脸上复杂的神情，在喻文州耳朵边喋喋不休。
　　“不提前和大家打好招呼你怎么上课？”张新杰说道，“斯莱特林可不是拉文克劳，别指望他们能理解你的难处，也别指望他们和王杰希一样对你一见钟情，他们只关心诸如‘这个陌生面孔是否会抢走飞行许可证的名额’这类问题。”
　　“拜托，那不是一见钟情！你在胡说些什么？”喻文州眼睛都瞪圆了。
　　“好的，好的，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打个比方，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张新杰摊摊手。
　　“看吧，千万别对斯莱特林的任何人抱有期待。难道你还以为这个人会守口如瓶，帮你把这件事瞒到底吗？”李轩站在他另一边幸灾乐祸地说，“‘不打好招呼怎么上课’？省省吧，那只是他想要联合所有四年级生一起击败王杰希而已。从你遇到领袖的那一刻起，这家伙就被该死的胜负欲冲昏头脑了……哦说到这个，新杰，你还是离那个格兰芬多的暴力狂远一些吧，我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揍你了。”
　　“你说韩文清？”张新杰面无表情地活动着面前的土壤，无所谓地说道，“他只是看上去有些凶。”
　　李轩翻了个白眼：“听听，多可笑啊，说得好像格兰芬多的内心都住着小公主一样。”
　　张新杰：“……”
　　喻文州夹在两个人中间修剪曼德拉草的枯叶，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转移话题：“还有一个问题，请问我是获得了什么荣誉吗？为什么所有人都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如果我会飞的话他们就会直接向我祈祷做礼拜了。”
　　“这不奇怪。所有斯莱特林都喜欢强者，你在混淆咒上打败了王杰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任务。”李轩说道。
　　你们只是拿我当挑衅王杰希的掩护物吧，喻文州忍不住腹诽道。他想起王杰希澄澈明亮的眼神，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良知发现似的提议道：“不过既然半个霍格沃茨的四年级都知道我在干一件蠢事了，再多一个八年级是不是也说得过去？”
　　然而张新杰立刻说：“我不同意。”
　　“梅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轩补充道，“你要这么残忍地剥夺我们合理娱乐级长的权利吗？”
　　“你们只是想捉弄他……哦梅林！”喻文州一个不留神，被挣扎不休的曼德拉草甩了满脸泥，他惊呼着把它扔给张新杰，魔杖没有带进温室，他只能撇着嘴抬起手臂蹭了把脸，却把泥点抹得更加斑斓，狼狈得像只刚从水洼里跑过的小白猫。
　　就在几天前，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喻文州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候是一群狼狈的小猫围着他喵喵叫。
　　整件事的起因是，斯莱特林的一年级生柳非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邱非因为名字一样爆发了剧烈的争吵。随后争吵升级，当晚柳非潜入格兰芬多的男生寝室，偷偷在邱非的洗发水里加了两大勺脱毛膏。隔天，柳非下课后撑开伞准备回寝室，却被伞里落下来的粘合石粉末乱七八糟地糊了满身满脸……
　　因此，在喻文州刚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准备看书的时候，视线最先捕捉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红着眼眶的小姑娘坐在火炉边，一边抽泣一边固执地往自己身上施初级清洁咒——她黑色的头发上粘着白色糊状物，袍子也脏兮兮的。
　　喻文州放下书，走过去蹲下来安静地看着她，直到柳非停下动作怯生生地朝他扭过头来，才温声道：“打扰你了，请问你需要我帮忙吗？”
　　一串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就是不舍得掉下来，柳非瘪着嘴看喻文州掏出魔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然而对方只是冲她笑了笑。
　　“虽然以我的年纪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不过我算是对魔咒学有些微不足道的研究。”他微笑着说完，用魔杖在火炉边上轻轻一点。
　　霎时间，围栏内的火苗几乎随着那点细微的风一跃而出！柳非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只宝蓝色的蝴蝶竟如破茧般从面前这个四年级生的魔杖里飞出，接着另一只蝴蝶也跟在它身后冒出了长长的触角。
　　宝蓝色的微光在壁炉周遭不停闪烁，喻文州一口气放出了八只蝴蝶，让它们分别停驻在柳非的发梢、膝头和手心。
　　“或许初级清洁咒确实无法应付粘合石的粉末，不过魔咒学向来讲究条件成立即生效，因此我们不妨从粘合石粉的特征入手。”他伸出食指，眼前最小的那只蝴蝶便从柳非的膝盖飞回了他的温柔乡，“要知道，粘合石粉发挥作用的其中一条就涉及空气湿度，也就是说，它只能在雨天粘住你的头发，没有了水，它不过就是一种普通的粉末。”
　　柳非张张嘴，在短暂的思考后伸出魔杖：“水火不侵！”
　　“嗯，很熟练。”喻文州赞许地点点头，他站起身，在扑簌簌抖落的白色粉末中动动嘴唇，无声地念了个“愈合如初”，不动声色地帮这个斯莱特林的小姑娘愈合了耳廓上的细小伤痕。蝴蝶们跟随着他的动作翩然钻回杖尖，仅留下浅蓝色的光点在空中浮沉。
　　“谢谢你！”柳非跟着他站起来，眼睛里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学长，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喻文州走到桌边，曲起指节，敲敲那本手抄本的保护壳，笑道：“我只是这扇门外的流浪者。如果我的话能够激起你叩响某扇门的勇气，哪怕只有一点，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说上面这番话的时候，喻文州完全没有考虑过斯莱特林的姑娘们其实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和机敏这两种东西——当然，这里说的勇气和传统意义上格兰芬多的勇气并不是一种。
　　这件事之后的第二天，碰巧是个星期三。
　　晚上八点，王杰希在礼堂用过饭，想起自己记录星轨时用到的工具有一件忘在了寝室，便匆匆回去取。没想到刚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就被满屋子的低年级女孩们晃花了眼。
　　方士谦口中的“漂亮的小母蛇们”每个人头发上都粘了一团白色的粘合石粉，却没有一个露出焦急的神情，反而殷切地围着一个黑色短发少年，听他用平缓沉静的声线讲着咒语与即时条件的双向关系，完全没发现她们的高年级级长就站在身后。
　　王杰希安静地退回阴影里，靠在冰冷潮湿的石门边。
　　他远远望着在绿色烛火下垂眉敛目的喻文州，感觉心里慢慢地、慢慢地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