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如果喻文州是斯莱特林》跨过愤怒的豆豆

21、第 21 章

　　王杰希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把手臂搭在喻文州身后的椅背上，整个人倾身过去，一直到喻文州望向他的瞳孔不安地轻轻抖动，他才堪堪停下。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看待天文塔的，但这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王杰希没有看他的眼睛，但喻文州知道，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脸上。“或许方士谦说的有道理，分院帽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王杰希说，“这些年来，我总觉得自己该是一只鹰，独来独往、又向往着星空与宇宙的鹰。”
　　喻文州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你所见，我的朋友很多，”王杰希转过脸，顺着天文望远镜的方向望向远方的天空，声音很温柔，“它们虽然离我很远，但好在时常能见到，并且永不熄灭。所以我并不会觉得孤单。”
　　喻文州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遥远的牧夫座，轻声答道：“我明白。”
　　“嗯，”王杰希点点头，等喻文州再次回过头来，他轻轻捏着喻文州的手指关节，慢慢同他贴近，直到两人的额头、鼻翼都几乎靠在一起，才继续说道，“但我偶尔也会好奇，以后坐在我身边，和我分享同一片星空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
　　喻文州的睫毛颤了颤——那上面满载着的寡淡星光像是见不得这动静似的，下一秒就要跌落深蓝色的瞳孔。
　　而王杰希就在这片粼粼的波光中吻在他的唇角。
　　“你应该知道的，”王杰希垂着目光，慢慢把手指伸进他的指缝，“我没办法拒绝你的请求。”
　　“是，”喻文州侧过身环住王杰希的背，任由自己唇间的气流从他脸上拂过，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得意，“毕竟有人不允许我再偷袭。”
　　王杰希没再多说，刚刚搭在椅背上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将喻文州彻底圈进怀里，然后低下头笑着吻住了他。
　　如果说上一次在衣柜里是隔着层玻璃纸浅尝辄止地窥见了柔顺的月光，那么这一次喻文州觉得他已经张开双臂拥住了月亮——王杰希的吻像一场雨，湿润，伴随着低气压带来的沉闷，无声地落在池塘的水面上，激起圈圈涟漪。
　　而他自己则是一尾鱼，浮上水面，嘴唇张张合合，在繁密的雨幕里竭力汲取着氧气……
　　不知过了多久，王杰希终于离开了他的唇。
　　喻文州放下手，攥着拳放在自己膝盖上，有些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
　　“你在干什么？”王杰希眉头一动，拿拇指轻轻抵住他的嘴唇，并暗自决定放任自己被这个动作牵动着心跳。
　　“没什么，”喻文州的耳朵飞快地红了起来，“可能，非要说的话……是在学习。”
　　王杰希把手肘支在桌上，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你记住你刚刚说的这句话。”
　　喻文州耸耸肩，表情有些无辜。
　　算了，就随他去吧。毕竟对方今年刚刚十五岁……王杰希摇摇头，认命似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那里面装着被他重新附着过魔咒效果的美杜莎木雕。“你的礼物，”他把盒子放到喻文州手里，说道，“想打开看看么？”
　　喻文州点点头，小心地拆开包装，看得出王杰希对这件礼物很用心，缎带的颜色和包装纸的花纹搭配得很好，拆开外包装后还能闻到一股类似于覆盆子果酱的香甜气味——而随着他打开盒子，盒子内部的对角线处随之蔓延出两枝藤蔓月季，花瓣和枝叶环绕着当中的美杜莎层层盛开。
　　“可以试试看，我在上面稍微加了一些混淆咒的效果，启动咒语是她的名字。”王杰希说。
　　喻文州依言抽出魔杖，指着美杜莎无声地念出了她的名字，几乎是在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同时，即时魔法生效：蛇女的头发立刻被一团绿色的光火点燃了，古老而神秘的女妖歌声卷着海浪的声音响彻耳畔，绿色的魔法光尘从蛇发之中浮现出来，慢慢地飞到半空之中，汇聚出一条小蛇的轮廓，向着喻文州杖尖的位置蜿蜒而来。
　　王杰希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喻文州拿着魔杖的手。他说：“怕它么？”
　　仿佛一场梦回，喻文州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看清他的样子后，那双眼睛里的惊诧才渐渐退去。他定了定神，朝王杰希笑了一下，然后收起魔杖，朝小蛇伸出了手指。小蛇顺势缠绕上他的手臂，抬起头，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朝他吐了吐芯子。
　　三秒钟后，一片灰白色的烟雾猛然在他眼前铺开，这是混淆咒失效的讯号。
　　“本来想在舞会结束的时候交给你的，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仪式感没那么重要，”王杰希说，“不管怎么说，希望你能喜欢这个礼物。”
　　“谢谢你，先生，”喻文州捧着木雕小声说道，“我实在太喜欢了，这相当具有纪念意义。”
　　这话说得不假。说心里话他更喜欢那个老鹰木雕，但美杜莎确实是纪念他假扮斯莱特林的这一个月经历的最好礼物。
　　“虽然礼物已经交到了你的手上，但还是烦请别忘了后天的单身舞会。当然，现在叫‘蒙面舞会’或许更为合适，”王杰希说，“我很期待你的Izar。”
　　喻文州将美杜莎重新放好，拿魔杖点了点包装盒，然后凑过去又亲了一下王杰希的侧脸。
　　“很荣幸，先生，我也是。”

　　这时的王杰希尚不知道自己的寝室内已经一片狼藉。
　　叶修和方士谦不约而同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两个人各自占据屋子的一个角落喘着粗气，中间隔着的东西则宣告着他们和王杰希友谊的结束：摔碎的猫咪茶杯、已经碎片化的巫师帽和巫师服、烧变形的鸟笼子，破破烂烂的吊床……还有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王不留行。一叶之秋在两个人中间来来回回地走动，脖子上的新铃铛不断发出令人焦虑的清脆响动。
　　“修复如初。”方士谦不死心地又念了一遍。
　　一叶之秋望着满屋狼藉，充满同情地冲他“喵”了一声。窗边，夜雨声烦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帮身旁的金吉拉舔了舔毛。
　　“别念了。”叶修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之前警告过我，如果我不小心弄坏他的东西他绝对会知道，大概这就是他获知的方式。”
　　方士谦抓狂道：“真是该死！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我警告过你！”叶修叫道，“我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你最好保持这样别动，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对吗？可你呢，宝贝？你坚持要向我炫耀你那该死的大蒜味的清洁咒！”
　　“好，好，这下好了，等他回来大家一起完蛋。”方士谦挥了下手，抓了一把头上的乱发。
　　“别担心，”叶修搓了把脸，“只要这些东西还在这个屋子里，他就肯定会有办法。我猜这些东西只会响应他一个人的修复咒，真让人无语，这家伙到底是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脚边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叫声。叶修低头一看，发现苏沐橙的金吉拉沐雨橙风正在蹭他的脚。
　　“公主，”他把这只娇滴滴的小母猫捞起来放到怀里，“你又在说什么呢？”
　　已经彻底放弃治疗的方士谦背对着他们，正在桌边煮咖啡，闻言翻译道：“她让你小心一点。”
　　“哦哦，别担心，亲爱的，”叶修摸了摸沐雨橙风的头，“王杰希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沐雨橙风：“喵喵喵，喵，喵喵——”
　　方士谦懒洋洋地继续翻译：“她说，她不是指王杰希，她是说……我草！”
　　叶修：“？”
　　只见方士谦端着咖啡壶猛地转过身来，四下看看，最终扭头看向已经空空如也的窗户，一叶之秋从屋子中间慢悠悠地走到窗边跳上去，回头冲他眨眨眼。
　　“谁能告诉我，”方士谦的头很痛，“那只，该死的，橘猫，去哪儿了！”

　　“还有王杰希那件晚礼服……”
　　“……的左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