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如果喻文州是斯莱特林》跨过愤怒的豆豆

20、第 20 章

　　“四只？”王杰希挑着眉毛，“恐怕不是这样吧，至少现在不是。”他说完，魔杖一挥，只见一道浅蓝色的光芒倏忽飞至喻文州身后，又变幻成烟气——喻文州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迅速回过头。
　　“嗯……”王杰希满意地看了眼面前晃晃悠悠的白色猫尾巴，拼了老命才绷住自己的嘴角，“现在是了。”
　　他无视小孩透着羞恼的圆眼睛，越过对方走上台阶，直接推开了天文塔的大门：“进来吧。”
　　喻文州飞快地给自己施了破解咒，跟上他的脚步，同时不忘威胁道：“你这个……我要将这件事告诉威廉姆斯先生，你用这种手段捉弄人，按照规定，他会……”
　　“你是想说扣分？”王杰希看了他一眼，“别忘了，宝贝，我们可都是斯莱特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梅林，快瞧瞧他这副扬扬得意的样子。喻文州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泄愤似的跺了一下脚，迈着步子走过去，同时暗暗发誓，等到下个月回到拉文克劳，他绝对要把那几篇关于亚非系防御魔法的论文写好，埃里克曾许诺他如果他的论文做得好，他会帮忙申请给拉文克劳加分——总而言之，不赢得今年的学院杯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王杰希显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决心。他走到天文望远镜旁边从容地坐下，将一卷绘制在皮革上的星图慢慢在膝头摊开。在他身后和头顶上方，天文塔的塔尖弥漫着微弱而均匀的星光，显得气氛格外寂静祥和。
　　以往来修天文学课程的时候，喻文州都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大家守在天文望远镜前面，不约而同地放轻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白天身边发生的事，尤其某些人还极为活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于是喻文州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分了太多心思去听同伴们说的话，甚至都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他们上课的地方。
　　王杰希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奇怪地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喻文州这才抱着课本如梦初醒般地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现在知道放轻脚步了？”王杰希说，“我刚刚以为你想把地板跺塌。”
　　喻文州权当没听到，他轻轻抽了抽鼻子，凑过去闻闻王杰希衣服上的味道：“级长，你的清洁咒味道真好闻。”
　　他这样一点招呼不打地突然靠近，王杰希实在是有些没料到，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一动不动地待在原位，香根草深沉的气味随着对方身体的倾斜闯进他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深呼吸。等到喻文州终于坐正身体，他才克制地拉了下自己的领结。
　　“是青草味的，有些单调，下雨天闻起来会更好一些。”他说。
　　“怎么会？我觉得很好，比皂角味和烟草味要好太多了，”喻文州说，“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叶修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清洁咒还是香烟。”
　　“香烟，”王杰希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抹黑叶修的机会，“据我所知他从来不用清洁咒。”
　　喻文州的表情十分复杂：“……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王杰希面不改色。

　　与此同时，正在王杰希宿舍公放两个人聊天的叶修：“……”
　　方士谦就坐在他旁边，听到王杰希这句话立刻如坐针毡，眼神控制不住地疯狂往叶修那边看。
　　“你最好保持这样别动，”叶修咬着牙笑道，“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
　　“老伙计，”方士谦说，“以防万一，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施一遍清洁咒，你觉得怎么样？”
　　“不……我说，你就一定要这样吗？”
　　方士谦朝他举起了魔杖。
　　“这是你自找的。”叶修沉着脸“啪”的一下关掉了面前的机器。
　　午夜时分，一阵强烈的蓝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某间斯莱特林寝室的窗户里爆出。

　　天文塔内。
　　王杰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指南针，一面看一面调整天文望远镜的角度。喻文州偏着头看他膝头摊着的羊皮星图。这张星图的细致程度在他见过的星图里算得上数一数二，东天诸星的相互位置关系一览无余，甚至标明了某些星座的运行轨迹。
　　“好了，”王杰希收起了指南针，扭头对喻文州说道，“你来看，然后说给我听。Spica，室女座α，认识么？”
　　“当然。”喻文州小心地凑到天文望远镜前，按照王杰希调好的角度看去，“在视野最南，钻石*的尖端，北偏西约25°是牧夫座α，Arcturus。级长，按照顺时针的顺序说么？”（*指著名的春季大三角。）
　　“不，继续，”王杰希说，“Spica向北偏西28.4°，你看到了什么？”
　　在这片星空的西方，牧夫座的五边形像是一只被风吹得有些变了形的亮色风筝，尾端的Arcturus同自己东南方的Spica相互呼应，构成了春季星空中最为瞩目的钻石一角。喻文州很喜欢这颗结构规整的钻石，因此下意识以为王杰希是要让他说出这几颗恒星的位置。现在，他不得不将目光重新挪回西面的星空。
　　“级长，是牧夫座ε，Izar。和Arcturus的距离约为钻石底边的四分之一。”
　　“果然是这里画错了，我说怎么看起来大了一整圈，”王杰希低着头修改错误的方位和尺寸，兀自喃喃道，“等我回去再找他算账。”
　　喻文州耳朵一动，听到了某个他相当熟悉的名字，但是嘴巴守得很严。他总觉得王杰希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摸不准对方迟迟不挑明的原因。说不定——他走着神想道——狡猾的斯莱特林已经盯上了他的论文，下一步就要去贿赂埃里克，让这位好脾气的格兰芬多把自己的奖励分全部算到斯莱特林学院头上。哦，不！这不可能！
　　这时，王杰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说到这里，你知道Izar这个名字的出处么？”
　　喻文州一愣，随即看着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在天文学上的造诣相当有限，能准确说出刚刚那些还是今天晚饭后突击复习的结果——是的，听起来有点像在考试，但说真的，他可不想在斯莱特林面前丢面子。
　　即使……
　　黑夜里，王杰希偏着脸向他这边看来，塔尖星光的暗影轻飘飘地打在他的眼皮附近，让眼睫显得格外清晰。喻文州看着他那双本该是深绿色的眼睛，不知是明亮的星空作祟，还是此刻的氛围弄怪，他突然觉得这双眼睛较平时显得越发幽深，仿佛望进一片混入迷情剂的湖水。
　　于是，自然而然地，在这双“天然迷情剂”的作用下，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即使，这应该只是一次普通的邀约，是一场对他而言，再寻常不过的约会。
　　“听起来像是舶来词，”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同时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自己胸口的位置，“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的确，它来自于阿拉伯文，”王杰希放下笔，看着重新抬起头的喻文州，“意思是，面纱。”
　　手掌下，心跳漏了一拍。
　　“它还有另一个译名，Pulcherrima，出自拉丁文，”王杰希拉过他放在胸口的手指，肩膀和他的靠在一起，“‘最美丽的’，我们这样称呼它。”
　　他的视线密不透风，喻文州垂着眼睛，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
　　“确实非常美丽。”他艰难地说道。
　　“是的。”王杰希笑了笑。
　　他的手没有松开，喻文州一动不动地挨着他的肩膀，被他捏着的地方能感受到偏低的体温，该说不愧是蛇么？
　　“级长……”
　　王杰希应了一声，声音放得很轻：“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现在可以说了。”
　　喻文州转过头紧张地看着他，他一时不知道王杰希这句话究竟指的是什么——这实在要怪他自己，他有太多话想要对王杰希说了。
　　比如我是个冒牌货。比如我不是有意瞒你，但是赌约如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比如为什么总是摸我的头发。比如青草味为什么会这么好闻。
　　哦对了，还有，那天在更衣室的衣柜里，你……

　　王杰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说么？我可是给过你机会……”
　　“我想……”喻文州开口打断了他。
　　王杰希不说话了，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可以请你……”
　　喻文州抬起头重新看向他的眼睛，声音同样放得很轻很轻。

　　“可以请你，再吻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