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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真真假假 ...

  •   “还未问你是何身份,也配与我争?”
      谢从安想也不想,先从挑衅拌嘴开始。
      没想到对方竟也是个聪明的,根本不入圈套,还反过来问她:“说得极是,你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也配与本王做对手?”说完还皮肉不笑的撇了撇嘴,样子看着着实欠揍。
      谢从安已被他口中的“本王”二字惊的瞪圆了眼睛。
      这大乾国内能称王的几位本尊恰好她和笙歌都见过,眼前这位骗子怕不是缺了点运气。再将对方打量一回,奇怪像他这样的气质打扮,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敢扯这种谎。转念一想,陵化县城毕竟也是个小地方,倒也说得过去,便冷哼道:“竟是个王爷?”不屑的继续挑衅,“小人也曾跟随长辈北上,未曾听说过有您这样的一位。”
      话到一半,忽然觉察笙歌没有半分反应,却见对面那假王爷已经站起来双手掐腰,十分自傲的道:“我可是姓王!”
      谢从安怒火燃起,跳起来就朝对方吼了过去:“国姓了不起啊!”当即收到了对面笙歌送来的白眼两枚。
      她捂着嘴坐下,却按不下心中疑问。
      就算在这种地方讲话需要小心……但那明明是个骗子,笙歌又何必理会……
      她虽于心中计较,面上却仍配合着换了副笑脸,“既是个贵重的身份,这样的好戏就不如让大伙都瞧瞧?”说着拎了桌上的花瓶出去,不顾拦阻,直接扬手从楼上丢落。
      此时正值歌舞间的小憩,庭中高台上空无一人,那些为着歌舞而来的看客们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谈天喝酒。但这样冷不防的高空坠物,碎瓷迸溅,仍吓得不少侍女花容失色,当即有人冲着高处叫骂起来。
      恶作剧的主人却躲在三楼捂着嘴窃笑。
      吸引注意力成功!
      不少客人都因这动静往高台处聚拢,待瞧见了三楼正中栏杆处的那个罪魁祸首,便纷纷指着说要拿了见官。大厅之中渐渐的吵嚷起来。
      那俊俏少年却丝毫不见愧疚,往下探出半截身子,笑嘻嘻的朝着大家摆手:“今日有个陵化小民要与王爷斗富争宠,大家伙可愿多看个节目呢?”
      这话说得有几分俏皮,人又生得白净好看,许多侍女都拍手叫好,酒客们的怒气也被这热闹盖过去一些。
      假王爷被迫现身说法,瞧上去并不十分乐意。他行到谢从安身侧,低声道:“本王何需这般的惹人注意。”
      这点子低调倒是与骗子的身份相称。
      谢从安看着他,双眼含笑,心里自是不打算放过,瞥了眼不动声色的笙歌,转朝楼下大声喊道:“你这可是怕了?不愿意与我比,可是怕自己的身份输给了我这普通百姓,丢了王家的人?”
      楼下听着了动静,都为了凑这热闹往楼上涌来。
      假王爷显然也是被这情形逼急了眼,当即高声反驳道:“我堂堂王爷,与你相争岂不是失了身份。”
      眼见人群围近过来,目的达成,谢从安眉开眼笑的开启了胡闹模式,撸起袖子道:“你是王爷便能抢我喜欢的人么?”
      “喜欢?”假王爷轻蔑一笑,“来这扶风坊看歌舞的人里,爱慕曲竹姑娘的没有十八也有八十,难道只要你说喜欢,别人便都算是抢了?”
      这番话说进了不少人心里,周围又在起哄。
      “我不过是穷了些,长得却比你好太多,曲竹自然是喜欢我的。”谢从安自豪的摸了摸脸,掐腰起范儿,拒不低头。
      “一个穷小子还要与我斗富?”假王爷捧腹大笑,“你现在认输可还来得及!”
      “想得美,我偏不认!”谢从安纵身坐上三楼的栏杆,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可告诉你,前时家中来信,说我表姨夫家的外甥的远亲舅舅的姨娘家的姥姥的姑妈死了,要把家产全都留给我。我如今也马上就是要有钱的身份,今日就是特地来讨曲竹姑娘欢心,让她答应与我一起。”说着转过头去,对着这爱情故事的主角眨了眨眼,摆出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道:“生生世世,富贵荣华,永不相忘。”
      笙歌从方才起就一直盯着手舞足蹈的谢从安,只怕她从那栏杆上翻下去,哪里会有好脸给到,直接就又送了个白眼。
      不少人都好奇着这三人究竟怎么回事。有见假王爷不说话的还直接帮起腔来:“你小子什么身份,竟敢跟个王爷斗富?”
      “听起来也不过是个远亲,有多少钱供你在此处开销?”
      “穷小子没出息,也没什么见识,大概有几亩薄田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富户了吧。”
      人群中随着讥讽爆出一阵阵的笑声,谢从安也跟着一起笑,不急不躁的,直等到楼下的大厅被新涌入的客人占满,周身取笑她的话也差不多说尽,这才跳下栏杆拍了拍手,“今日是斗富,自然要突出这个斗字才好看,”说着走去假王爷身边,围着他绕了一圈,摆出了几分难得的认真,“我方才想了想,新人乍富自然比不得尊生贵养,大抵需些时日才能分辨出什么是能拿出手与人比较的好东西……”
      这几句话说的人群中又笑起来,也有明白人听着连连点头,好奇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歪理。
      “……所以呢,我得与你立下字据,咱们就每三日为一局,比财力、斗珍宝,四局见分晓!”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笙歌淡淡抛出一句:“若四局的结果是两两势平呢?”
      “那便不妨再多加一局,还能让大伙多看一场热闹,何乐不为?”谢从安说着回身吆喝起来,“扶风坊的大节目来了,大伙可要多多期待,多多捧场。我这穷小子乍富、财运天降,为博美人一笑怒掷千金的事情可不常见!”
      “你这小子就是厚脸皮,八字都没一撇就敢胡诌。我们且看你怎么丢人!”
      “还敢提立字据呢!”
      “我说他就是装的好看,根本拿不出什么来,下不来台了才找的借口想要往后挨,只怕是今晚连夜就会跑了!”
      “正是!不能让他跑了!”
      谢从安的一颗心随着这些话语七上八下,越听越觉得这群吃瓜群众比着当年网上的那些也没什么区别,摆了摆手道:“大家不必担心,小人定然会立下字据。赌局就从今晚开始。在此期间,王爷自然也会待在扶风坊里。此处都有大伙看着,逃是不可能逃的。”
      “我这扶风坊可不养没银子付账的人!”笙歌毫不留情的拆台。
      谢从安只好陪笑,“怎会没银子。要真没有我便把自己押给你,为你做牛做马还债好了。”说着又伸手去拉她。
      这副谄媚嘴脸,色眯眯的登徒子倒也演得活灵活现。
      看来这次是当真逼不走她了。
      笙歌虽未弄清楚这一场闹剧的用意,仍是配合的招呼送上笔墨。
      “那便趁着大伙都在,你们二人便当众立下字据。从明日开始,第三夜的酉时三刻于此处开场。”
      *
      扶风坊,客房内。
      谢从安一夜无梦睡到天亮,醒来后想起身处何处,翻过身去傻笑了一回,支着下巴发起呆来。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飘来坐下。
      她一抬头,只见一张横眉立目的美人面逼近眼前:“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我才刚醒你就来啦。”
      谢从安笑嘻嘻的爬起来坐着,避而不答的提起另一事来,“听说昨夜这楼上的房间都住满了?”
      话到此处,笙歌的面色稍霁,走去桌前倒了杯茶,回身问她:“昨晚就当真只为了这个?”
      谢从安推着下巴,顶着副惺忪睡眼盘坐床上,听完她的话后眨眼一笑,又摊手耸肩,“不然还为了哪个?”说完下去抢了她的茶,喝了一口,又笑嘻嘻的打起商量来:“昨晚这样一闹,扶风坊就有了小半个月的话题作引。住在这处等着看戏的客人也多了,总比着城中那几处客栈有人气。你们若还是只用些往日的歌舞接待,别人看着也就烦了,不如就与夏家酒坊开始合作吧?”
      见她说来说去不提斗富之事,笙歌不解:“可你若拿不出宝贝,如何将这十二日的赌期撑下去?”
      “我怎么会输。我有你呀,你一定会帮我的嘛。”谢从安将手一挥,答的随意,那副大言不惭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听到这话与自己猜测的一般无二,笙歌气得拍桌骂人:“不过是出了长安城,你怎么就同换了个人似的。怎么,怎么,当年的侯府贵女……你,简直,无耻之尤!”
      谢从安本想笑她学韩玉说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低头整了整衣衫上的褶子,“提个死人做什么。”跟着又续了杯茶,装作未见对方生出的愧疚之色,直接安排起了后续应对:“你就挑自己手里最好的宝贝往外拿,每一期都给当下最拿得出手的就行。”
      “我一个小小舞女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要凑满四局比试!只不怕要被人指着鼻子骂是骗子!”笙歌气得抱臂转身不去理她。
      谢从安边喝水边笑,“骂也是骂我,我才是骗子,你怕什么。”说完又担心笙歌会不高兴,心知她都是在为自己着急,只能好言好语的去哄。
      笙歌直言道:“难道你做这些事就只为了帮夏家卖酒?你可当真清楚自己与他们之间的恩怨?”
      “知道知道。”谢从安摆了摆手,直接将对话拉回到正题:“扶风坊内如今客满,且眼下春暖花开,正是商旅活络的时候,说不定还有多少人会因此赶来陵化凑热闹。我们既然有了进账又有了观众,也算间接解决了钱的问题。只需再辛苦你帮我找几个宝贝来应付就是。”
      “找几个宝贝应付,你说的倒是轻巧。”对面嘟嚷一句,忽然又道:“你搞出这么些动静,究竟盘算的什么?”
      谢从安喝茶的手一顿,发觉对面的探究中还有一丝提防,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于是放下了杯子,直接对上了笙歌的眼睛。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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