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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第二日。

      大街小巷都是章家独子章谦的各种传闻。
      源头不知从何开始,等章府回过神来,章谦不能生育的传闻已在整个京城家喻户晓。

      而章家对外所称的章谦的儿子,竟然是章太尉自己生的,此消息更是震惊了整个京城。

      与此同时,桂华街上的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讲着新版的英雄神话。一文一武,天上人间,惩恶扬善。故事颇为新趣,一经讲述,就深受百姓欢迎。

      章谦这日照往常去了花满楼,一路却见其他客人频频笑看着他。

      章谦虽心生奇怪,但也不甚在意。挑了几个常伺候的小娘子,又让老鸨送几个新调教的小娘子过来。

      向来直嘴的花娘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声。

      章谦一个横眉扫过去。虎下脸,“你笑什么?”

      花娘捂嘴:“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只是想起了一句老话。‘旧酒装新瓶,没什么能耐,倒是会装样。’”

      花娘的一句糙话。让其他姑娘们也都笑出了声。章谦一向都是靠着吃补药来寻欢作乐。这些花楼的娘子们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这会加上外头的传言,自然觉得乐不可支。

      章谦脸一下黑了。

      老鸨看到这些小娘子们笑得花枝颤抖。生怕惹了金主不快,忙扭着腰肢赶过去劝慰。“章大人,外头传的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呢。咱们花满楼的姐妹们,对章大人的本事,那叫心知肚明……”

      章谦心头本就正生疑云。这会听到这话,立马断定了与自己有关。拍案而起。“外头说我什么!”

      老鸨一愣。吓呆:敢情这少爷还不知外头关于他的传闻?

      老鸨顿时后悔自己的嘴快。这个坏人怎么就要自己来做了!

      “这……这外头也没说什么……”老鸨两只眼珠子转溜着。

      一旁花娘早就看不惯这个纨绔子,仗着有钱,没少在床事上折磨自家姐妹们。
      见老鸨还支支吾吾,干脆就自己出声。“整个京中都在传呢,说章大人那玩意儿不行,日日来花满楼我们姐妹儿做戏呢。还说你那不足三岁的小娃儿其实就是章少爷的亲弟弟呢。”

      花娘两瓣嘴一翻一张,叭叭就是一串话吐露出来。

      老鸨来不及阻止,只觉两耳一聋。

      章谦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将桌案上的东西扫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逃也似地离开了。

      *

      外面的传闻是真的,没有比章谦更加清楚的了。

      章谦慌不择路,径奔回章家找章太尉商量。

      章太尉眼神闪过阴狠。“既然他不仁,也别怪吾不义。”

      将萧承嵇和霍燃两人的关系透露给萧相一事,确实出自章太尉的手笔。章太尉是打算借机试探萧承嵇之前的话是否在糊弄自己,也打算趁机敲打这个初出矛头的小子。
      却没想到,萧承嵇那小子,竟然一分薄面都不留。

      那也别怪他们章家不留情面。

      章太尉命人将萧承嵇和霍燃两人的关系散布出去。在各坊间散布,添油加醋地宣传。

      命令下发后几日后,章家就差仆从到外头去打听情况。
      却没想到:外头坊间热议的,还是他们章家的事。

      甚至已从章谦的房事不利上,转到了章家权倾朝野、狼子野心的行径上。

      章家的仆从吓得脸色苍白。抓住一个茶水棚百姓的胳膊,“……哎,你、你们难道没听过,那个萧家的儿子和霍家的将军行不轨之事……”

      被抓的百姓不耐烦。“听过了啊,两个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

      章家的家仆被这理直气壮地质问,唬得一楞。结结巴巴:“这,这可是两个男人……亲、亲嘴啊……”

      百姓们用一张看老土鳖的眼神看仆从。“别人喜欢男人女人,关俺们什么事。又不是什么罪恶滔天的事。再说了,萧大人是好官,霍将军常年为我们镇守疆土。两人都是为咱们百姓好的好人。跟文判官和天上的武将军一样,我们心里有数呢!”

      章家仆从:“什么判官和武将军……”

      一百姓奇怪的看仆从。“小伙不是咱们京城人?这可是咱这里最有名的说书坊的故事了。”

      “对啊对啊,我每日做活前都要去听一遍。咱们能摊得上这些好官,真是好福气啊。”

      已经有不少百姓将最近家喻户晓的英雄神话中的两个主角,自动带入成了近些坊间传闻的萧大人和霍将军。

      章家仆从听傻了。

      一百姓又气愤填膺:“要说遭人恨,还得说那章家那父子俩,为富不仁!朝廷赈灾的银子也敢贪!”

      “那个章谦,糟蹋过好些姑娘家,都是报应!”

      “听说还在……建了生祠。丧尽天良,怎么敢的?”

      百姓们义愤填膺,你一句我一句地谴责着章家。

      章家的仆从听得傻了。忍不住反驳,“你、你们有、有什么证据,竟敢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已有官府插手,青天大老爷自然会还我们百姓一个公道。”

      “就是!就是!”

      ……

      *

      章家四处打听的仆从们狼狈散逃而归。

      霍燃这边则被单独唤进宫。

      老皇帝对外一向是称身体有恙,然实际上,只是老皇帝不想理政,想要休息。于是便将原本只是咳嗽的症状,夸大了处理。佯装奄奄一息,将要不久人事的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让太子监国。一方面能考验太子的能力,一方面也能看清朝中的动向。

      霍燃行礼。“霍燃参见皇上。”

      老皇帝咳嗽一两声。抬抬手,示意平身。“……朕近些日身子不适,听闻太子监国,诸如不如意。”老皇帝先慢慢说起近些日的朝政事,“听闻爱卿与萧大人配合默契,短短数日处理了禹州的贪污案,北地官员也多次请书上谏赞扬萧爱卿的行策功劳。”

      霍燃面不改色:“萧大人确实值得此褒奖。”

      老皇帝咳嗽一声。“……不过,朕也有要批评你们的地方。你们办案快速且不失民心不错。但是,坊间关于两位爱卿行事张扬颇有微词,已有史官上谏,二位爱卿共事过密,有龙阳之嫌……”

      霍燃:“回陛下,霍燃与萧大人决心携手到老,望陛下恩准,不吝赐婚!”

      老皇帝再一次被霍燃的心直口快给镇住。“……”

      “霍燃,你知道此言的严重性吗?”没等老皇帝继续发话,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一贵气貌美的女娘。正是当朝受宠的淑妃娘娘,也是霍燃的亲姐姐霍盈。

      霍燃楞了下。然神情不变。“霍燃只知霍燃所言,并无半句虚假。”

      霍盈被噎了一句。一张和霍燃三分相似的脸,双眸更是要蹦出火光来。

      “好一句所言非虚!好你个痴情郎!身为霍家人,身为一个男儿,你不想着为家族传宗接代!你竟要断霍家的香火!”霍盈气不打一出来。

      霍燃神色不变。“若是只想承袭香火,而娶妻生子,对另外一个女子,何曾不是一种残忍。霍燃自幼尊崇长姐教诲,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霍盈气笑:“好,我劝你成家。倒是恶人了!”

      自家弟弟向来不会如此顶嘴,霍盈眼神冷却下,看来是另外一人的功劳。

      霍燃笔直身子,丝毫不触动。

      霍盈笑:“你深情,那他呢?咱们家不止你个男儿,没了你,还有霍熙来传承香火。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萧家小儿,家中只有他一个男儿,上头一个长姐,并无其他兄弟姐妹了。你痴情,断霍家香火断得彻底,也要将萧家的香火也断得一干二净吗?你舍得,他愿意吗?”

      霍燃眼神微抿。

      老皇帝看着姐弟俩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谁也不退让谁。在霍燃离开后,忍不住出声,“实在不济,也可以让萧家从旁家过继一个,小辈若是无心成家,倒也不必强求。惹得鸳鸯两拆散。”

      老皇帝话未落,淑妃娘娘一瞪眼过去。老皇帝讪讪,改低头摸鼻子。

      *

      萧承嵇这厢,也陷入了难题。

      萧承嵇被赶出府的那日,萧娘被萧爹忽悠出门去寺庙上香。
      回来时,才得知了儿子的事。

      萧娘熬红了一双眼,直奔到别院。抱着儿子就是痛哭。

      萧承嵇被萧娘哭得心里难受。“娘,你别这样。”

      萧娘抽泣:“……大夫怎么说,承儿你的病还有没有救?”

      萧承嵇:“娘,我只是喜欢上一个男子,又不是得病。”

      萧娘:“胡说!你以前还喜欢女孩儿,那个谁谁谁的女娘,你儿时还夸人漂亮……怎么会突然喜欢男子!定是中邪了!”

      萧承嵇:“娘,人有七情六欲。就是天菩萨,也没说它是男儿女儿,那你说玉大帝追求那天菩萨,就定是中邪吗!”

      萧娘爱看话本故事。萧承嵇便用话本故事来怼娘亲的胡言乱语。

      萧娘闭眼:“天菩萨呦……”

      萧承嵇:“娘,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您若是不同意,儿子只能和他私奔了!”

      萧娘急:“你这是为了一个男子,连爹娘都不要了吗!”

      萧承嵇眨眼:“娘。你当年还不是为了嫁给我爹,绝食多日不说,还气得外爷爷差点起不来床……外祖母说,您当年就是以私奔要挟,才嫁给了爹。”
      “我是像您,才会这么做!”

      萧承嵇理直气壮。

      萧娘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叹了声气。“承儿,任何模样的女娘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吗?”

      萧承嵇神情严肃,重重点头。

      “好。”萧娘道,“你与柳员外的千金相看,如果连这京城第一美人你都不入眼……”

      萧承嵇:“娘!”

      萧娘别开脸,“娘就最后这个要求,你若不能做到。那娘也不会同意你俩。”

      萧承嵇:“……”

      *

      萧承嵇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和这京城第一美人见面。

      玉庭楼。

      萧承嵇到来时,便看见了已在茶楼等候多时的姑娘。

      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但萧承嵇对此的印象却很模糊。甚至感到疑惑——什么时候京城评过第一美人这种东西了?

      萧承嵇笑着入座:“让姑娘久等了。”

      女娘带着帷幔,纤长的手指捻着茶柄,细细磨着盘中的茶饼。

      萧承嵇直话直说,“我娘说了让我与姑娘相看一面。如今咱们相看了,也算完成约定。姑娘花容月貌,今儿是我耽误了姑娘的时间,这顿茶我请客。还望姑娘海涵。”

      萧承嵇本就张得白嫩显小,很是喜人。一套巧言下,笑眼微弯,更是让人生不起半点不快。

      带帷帽的女子,轻笑了一声。“公子连小女的容貌都未见过,怎么能轻易下定论呢。”

      萧承嵇楞了下,拱拱手表歉礼。“姑娘莫误会,我夸姑娘花容月貌并不是随口一言。而是姑娘声音清透,形体得当,秀发黑亮,十指更是纤长……气质如此,堪当‘花容月貌’一词。”

      女子又笑。“萧公子的能言善辩,我倒是见识到了。不过……萧公子当真不好奇,我长什么样子吗?”

      萧承嵇失笑:“不是好奇不好奇的问题,而是萧某心有所属。容貌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绝对因素,性别也是。”

      女子半会没有回声。透过轻细的薄纱,萧承嵇能感受到女子打量自己的目光。

      就在萧承嵇正要再开口。

      忽然从窗旁掀过来一阵风。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竟然出现在茶楼二楼雅间的窗槛上。

      男子生得英俊不凡,一身黑纹劲装,衬得肩宽腰窄,气质矜贵。
      只是看向女子的目光,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气。

      带帷幕的女子顿感后背发寒。

      霍燃紧抿唇,目光扫过与萧承嵇谈笑风生的女子,一把跃下了窗槛,将小文官扛在肩上,迅速跃下,消失在屋檐之间。

      萧承嵇一声呼救还未出口:“等等……”

      “……”
      带帷帽的女子傻住。

      听到声响,从隔壁雅间跑过来的萧姐也是哭笑不得。

      帷帽女摘下帷帽,正是萧姐的闺中密友。

      密友心有余悸:“你弟弟是被土匪强看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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