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只鸟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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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死亡的沉重总是伴随着雨水前来，好似俩者被捆绑到了一起，今天的布鲁德海文难得同时落起了雪与雨，冰冷的湿气浸入骨隙，好像能蛀空骨质层，洞穿你每一根骨头。
“迪克。”
青年回头，与站在他身后的女性四目相撞，克兰西往前靠，撑着黑伞站在迪克身边，彼此的脸上不带有太多色彩，更多是难以用文字描述，极其压抑的悲伤。
“我还没见过她的父母，”克兰西忽然说，“我很感激佐伊对我们做的一切，我把住户们都当作是自己的家人，她救下了那些人。”
“是，”嗓子如同卡住了某种硬物，迪克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挤出声音，“她是传奇。”
“我很抱歉这一切，这不可能是个巧合，迪克，究竟是谁会对我的公寓，像个野兽一样对她的父母下这种狠手？这座城市真的就这么无可救药了吗！”
迪克忽然想到佐伊，想到谷尼警官，他们总是把一句话挂到嘴边——布鲁德海文会更好的。
布鲁德海文会更好吗？他不知道，他来这座城市不过才俩年，就已经见到太多无法挽救的灾难，他拼劲全力，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结果，试想一下，如果是蝙蝠侠在这里，他一定会做得更好，哥谭就被他照看地挺好的不是吗，如果在海文的是布鲁斯不是他，这样的事故一定不会发生。
察觉到自己的失意，克兰西换了个话题，“葬礼都是你安排的吗？”
“我们能找到的不多，埋在这里的其实只有一些破木头和残柱，还有一些……”
那双原本会被比作湛蓝天空的蓝眼睛被沉重阖拢，脸部线条绷紧，就像是有谁在劲力撕扯着它们那般……青年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天啊……”克兰西惊愕，她伸手拍拍迪克的肩膀，“我……我不太会安慰人，迪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等佐伊醒来，生活还是会继续往前走……”
克兰西为自己的嘴巴感到懊恼，女孩深呼吸一口气，撑着伞离开了。
迪克一个人站在坟墓前，他撑着葬礼的黑伞，胡子拉碴看上去也有好几天没有收拾。
其实今天|葬礼来的人不多，充其量也只是一些佐伊的熟人和同事，他甚至不知道能通知谁来参加葬礼，就算可以通过特殊手段去调查，他又以什么身份向道恩夫妇的朋友们亲属寄去信函？
他竭力克制住临到喉头的苦涩，之后又察觉另外一位走到身边，艾米把手里的黄色花朵轻轻放到逝者的坟墓前，莫名勾连那一晚，道森太太没有拒绝他那蔫巴巴的束花，佐伊还将它装起来摆上餐桌……明明这不过是几天前发生的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你还好吗？迪克。”
“一点都不好。”
艾米的眉毛压下来，声色染上忧虑，“这……这是我们要经历最艰难的部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了，交给我们处理，我们会让正义得到声张，但你必须保持耐心——”
“正义是天方夜谭！”迪克忍不住打断他，“看看我做的好事，看看我为这座城市做了什么？！是我害死了她父母，全都归咎于我。”
“迪克，你不能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这是钻牛角尖，为了接近巨汉，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能指望你吗，夜翼。”
“别。”
“迪克。”艾米改口。
“你能指望我吗？”迪克反问道，“当然了，你当然能指望我了。”
他根本无法用正常语气说出这些话，头一次，讥讽就像是一把利刃，被迪克用来伤害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102.
布鲁德海文是一座□□城市，这里的帮派战争举不胜举，你如果初次来到这里，你可能会因为海港城的魅力所停留，不过作为大部分过来者的当地人，一定会奉劝你去其他城市转转。
巨汉罗兰德·戴斯蒙德把携了这座城市的命脉，不过最近的情况似乎有所改变。
一天前，城市义警夜翼不知道发什么疯，他像是永远不知疲倦那样，无昼无夜在外面打击罪犯，布鲁德海文市医院首次受到史上最大冲击，被打得半残的罪犯们塞满了医院的病房走廊，而夜翼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一点，依然打断更多的骨头。
一家平平无奇的夜间酒吧里，被称之为枪火双雄的汤姆和泰德为戴斯蒙德做了一天事，好不容易有时间停下来去酒吧休息一会儿，享受惬意时刻。
汤姆正在调戏调酒美女，泰德起身去洗手间想要放个水，他没能发现从背后接近的青年。
“喊你兄弟。”
“什——”
他疑惑回头，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反扣着左臂，一下子牵连肩胛骨向上的所有肌肉，痛得他直呼，然而夜翼不仅不罢休，义警抬起膝盖砸在他的关节处。
“喊你、兄弟！”
“汤姆！！”泰德实在没忍住呐喊。
汤姆听见声音立刻拎着左轮起身赶往男厕所，甫一启开门，便撞见泰德趴在小便池里失去意识。
“汤姆你|他|妈？！”
旁侧的蹲厕门被人撞开，夜翼攥着头顶的横梁从隔间飞起一脚，汤姆须臾被踹飞出去，手里的枪也应顺掉到地上，他撑着意识，试图捡起地上的枪反击，手指离枪把也就一指之遥，夜翼毫不留情地踩到他的手背上，促起一阵痛呼！
“你和你伙计以前给巨汉做过事，”夜翼威胁道，“我建议，下不为例！”
他说完直接踩断了汤姆的手骨。
103.
一俩急速行驶的列车上，一群刚下班站在月台等待地铁的居民们终于等到了列车，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上车，反而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们的城市义警站在车尾，一手攥着栏杆，一收抓着一个蒙面男人的手臂。
“我再说一遍，审讯者。”夜翼挟制道，“停止恶行，停止给巨汉做事……还有——”
可怜的男人全身只能指望夜翼别一个冲动，就把他丢进车子底下，让列车碾成肉泥，再呼哧狂作的飓风里，他吓得浑身发抖，尖叫声从喉咙里不自觉滚出。
“滚出我的城市！”
夜翼陡然松开手，审讯者被迫掉到地上滚动了好几圈，他被强烈碰击弄得头晕脑胀，那些围观的居民们赶上来。
“天啊！”
“是夜翼！为什么他不干脆杀了他！？这帮子人渣究竟有什么意义还存在于世界上！”
“快报警！”
104.
漆黑的路边是，一俩面包车熄了火暂停着，雄马跟着他的伙伴们正在讨论最近的大新闻，夜翼跟一条疯狗一样，他不知道突然出了什么毛病，大肆袭击曾经为巨汉工作过的人，而且下手更快，更狠，一点也不像隔壁城市的那个披风斗士。
“这家伙完全就不知道休息的吗！？”
“嗤，”雄马嗤笑一声，“这样不是更好，等我见到夜翼后，我一定要把他那张漂亮脸蛋划花，把他所有的手指都掰断。”
“嘘，万一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怎么办。”
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人在车子启动前摸到后面，用一根手臂长的棍子卡住了双门把手，切断了他们想要逃离的生机。
等他们有所迹象时，是从前窗杀进来的夜翼，他用棍子砸烂了玻璃，吓坏了所有人，雄马立即立决命令同事们用枪扫射那个黑蓝义警，没想到那只蓝色小鸟捷足先登，径直撑着车顶躲开了第一波齐攻。
火力短暂停歇后，夜翼即刻把自己赛进车子里，鞋底蛮力撞上在驾驶员的脸。
“雄马，等你下次见到巨汉时，告诉他——你要退休了。”
“我不能，该死，别挡着我！”
车子里一片混乱，逼仄的空间里根本无法使用枪|械，夜翼用一根卡里棍将所有人揍翻，遇到还不知悔改的，他当机立断补上一拳，让他多吃点苦头。
最后一个人，夜翼直接一脚上去，把他踹出车子里，卡里棍承不住这么强力的冲击，当场断成俩截，罪犯也被迫飞扑出车子里，滚到地上失去神智。
105.
“还是没人接，我联系不到雄马和他的手下。”
吉玆和鼠女正在安排一场全城大停电，巨汉雇佣了他们这帮子人给夜翼找点小乐子，他们需要在发电厂安排好所有的事项，但是计划还正在准备中，鼠女突然发现自己联系不上他们的队友审讯者和枪火双雄，甚至连最不可能玩消失戏码的雄马现在也联系不上。
“不用担心，只允许在他上线前，我们把这个准备妥当，他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鼠女依然很担忧这个问题，直到吉玆一声惊叫将她拉回现实：“该死，你做了什么？什么线路都断开了！”
肩膀上的松鼠不安地勾起脖颈，小巧的鼻子耸动着，这让鼠女开始警惕起来，“你闻到了吗？”
“好极了，城里肯定有人注意到我们了，所有电力都被转移到了备用电厂。”吉玆对这个不太关心，他只在乎能不能完成工作，回去找巨汉领工钱。
鼠女循着气味爬到通风口上，试图找出问题所在：“说真的，你没闻到吗？好像是……烟味，或者……”
——“火！”
哧哧流火冲他们席卷而来，更多的火焰从通风管道钻出来，点燃了所有的机箱，浓艳四起，鼠女见状急于逃命，根本不在乎什么任务，吉玆一面咳嗽一面捡起自己的工具包。
他们都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之间的黑蓝义警，吉玆刚把电|击|枪从工具包里挖出来，下一秒它就被踢飞出去！
“啊！”鼠女吃痛嚎叫。
她与吉玆共同被夜翼制伏，这位义警动作很快，他一手抓住一个，反剪他们的手臂斩断了他们的其他小动作，任凭二人如何挣扎，充其量只是枉费工夫。
“你们知道被活活烧死的感觉吗？”
夜翼逼问道。
“爆炸发生的一瞬间，三楼以上的住户可能当场就被炸死了，但是四楼和五楼的人……楼板倒在他们身上，他们被压垮，无处可逃，死于内伤和烟雾。”
“可是他们都没事儿不是吗！他告诉我了那里不会有人！”吉玆着急辩解道。
“所以呢？所以你们就选择去炸掉一名普通警员的家里？你知道他们是活活被烧死还是被炸死吗？”迪克以为自己会表现得更加愤怒一点，但没有，他表面一片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么一段错误，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别把其他人的功劳归咎到你的借口，抹除掉你真该有的过失，借以逃避处罚。”
火焰的热度侵袭过来，烟炎张天，一声声连锁爆炸令鼠女吃惊受怕，她急忙想要逃走，又被夜翼生生拽回来，被迫享受这人间炼狱的磨难。
“放开我！你个疯子！”鼠女喊道，“我们就要被烧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们不被烧死？俩条生命，你们这里刚好俩个人。”
“你以为你就好过吗！”
“你觉得哈利马戏团死去的那些人，会不会想要我为他们偿命？”
吉玆卡住了，他的喉咙被焦烟啮噬，开始的时候，罗兰德告诉他们，那栋公寓里不会有人，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人伤亡，他们把情报汇报给罗兰德，于是他笑逐颜开，又叫他们去炸掉那个女警的房子……本该是没有人的。
他感到犯怵，火焰如同吞噬世界的滔天猛兽，眼见就要烧着他的头发，可夜翼丝毫没有动弹的痕迹，连语气也是无比认真，这个男人疯了！他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死里逃生的本能欲望驱使躯壳拼命挣扎，任凭他怎么扭动身体，驻扎在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也纹丝不动。
就在他吉玆以为自己真的死于火焰之际，他忽然被人丢了出去，脑袋挨了一下墙壁，痛到眼眶酸涩看不清前方，鼠女倒在地上拼命大口呼吸，使劲补足肺部缺失的空气。
“现在，你回去告诉巨汉，这一次轮到我来夺走属于他的一切！”
“你——你在说什么？”吉玆不可置信道，“你已经害死他母亲了！”
“我……我怎么了？”
迪克表现得比他还要吃惊。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二十九只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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