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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只鸟笼 ...

  •   72.

      夜色已至,冬日夜街的寒风几乎能将手指头冻掉,入冬满足一月,隆冬的雪花连续下了三天三夜,雪花积蓄每一个缝隙角落,城市漫入了潮厚的湿雾,海水结成厚的冰面;霎时间,一座海港城变成了水晶球里的建筑,鲜艳的颜色也不多见了。

      城市义警夜翼在如此寒冬依然执行着例行夜巡,天际荡过一道黑蓝色身影,竟成了黯淡城市中唯一还算明亮的色彩。

      将三三俩俩抢劫超市的嫌犯捆好让店家报警,夜翼很快离去。最近戴斯蒙德没有什么大动作,兴许是超人的到来确实让他稍微老实了一点,亦或许是他的心肌肥大让他无力乏术。不管怎样,这对海文只会是一件好事。

      顺手阻止完一起险些发生凶杀案发生,夜翼开始准备忙活自己的正事。

      他最近一直在寻街,这里不是哥谭,他也还没有能力像布鲁斯那样在钟塔的滴水兽上放一只超前科技的全景监控,虽然这样做更省事一些,私心上,他还是认为市民也应该多保留一下自己的隐私。

      关于鵺翼或是泰德·雷耶斯特德,因为他是顶替他人的位置进的警署,所以以前的身份信息基本上是作废了。多亏家里的电脑专家可不少,有了神谕的帮助,可以得知这个蠢蛋居然用的还是自己的真实姓名。

      他的父亲兰迪是当地□□的一员,因为贩毒曾经多次下狱,不过还没关上几天就能成功脱困,这一点估计和当时的腐|败管辖机关有关。官文上他属于失踪状态且因为年头过久被判定为死亡,但无所不能的芭芭拉查到了一点官文上没有的,同伙举报了兰迪叛徒一罪后被领头的弄死了。

      他的母亲也差不太多,酗酒吸毒……哈,也算是受到丈夫牵连,被领头的同样弄死了。

      当地的房子被银行抵押,于是失去双亲的小泰德就被当地儿童福利部门送去了一个寄养家庭。但根据访查,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出走了。

      显然,就算是他失踪了,在布鲁德海文便是不会有人特地去寻的,不论是寄养家庭还是儿童福利部门。他是独自在街头存活下来并且在没有任何教育的前提下长成现在这个大个子,所以高中橄榄球队员是假的,他甚至还没念完国中。

      那么一个孩子如何能在不吝于哥谭犯罪巷的地方长大呢?迪克更倾向于是偷窃抢劫,目前来看,泰德下手的对象普遍倾向于妇孺、孩提以及老人,当然,也不全无成年男性,不过占相较前几者来说可就少得多了。

      凭借他对自己的洗|脑程度,那么他下手的对象一定是有某个地方的错处被抓住了,在其中梅尔维尔路的一起凶杀案发生期间,有一名女士前来警局报案称一位老头偷走了她的手包,而死者刚好就是是女士要找的人。

      不过,手包估计是被泰德顺走了,以侧写性格来进行合理引申推论,恐怕他以为他替人教训了罪犯就应该得到感谢,便单方面将拾掇来的财物带走。

      ……推理到这里就结束了。

      要想解决敌人首要需了解你的敌人,这是蝙蝠侠教的,惯是好用的。

      那么泰德会出现在哪里呢?上一个行凶地点是凯恩尔文街区,第一起凶案是在梅尔维尔街区……通常情况,行凶者一般不会离自己的据点隔太远所以迪克得到了俩个猜测,在俩个街区之间的伯纳丁教堂街区以及安东尼奥街。

      连续跑了四个街区,迪克终于赶到目的地附近,刚一进伯纳丁教堂街,就听见一声来自于头顶的动静,玻璃窗轰然由内爆碎,旋即一道人影带着刺耳的尖叫从里头跌了出来。

      夜翼总是反应力超乎常人,在闻声的那刻起便发动钩爪枪改道,接走了那个调出来的男人,玻璃渣子落了他们一身,凯夫拉制服还不足以让这些小碎片划破,不过暴露在外边的脸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放下男人后夜翼再次发动抓钩枪吊着他来到三楼位置,甫一踏入建筑范畴,他便看到蹲在厨房料理台上的鵺翼,他依然穿着那身不伦不类的写着鵺翼的红白棒球服,一只红色多米诺面具遮住了面容以外,手里还拎着一根末端染血的棒球棍。

      “你好啊夜翼,我还在想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你。”

      迪克在对方的话里蹙起眉头,一面拉近距离同时打量对面的一举一动,鵺翼不躲不避,像是拿定主意他一定不会动手一样。

      “把他丢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逼问的口吻不加修辞。

      “因为他是个小偷,他偷走了很多人的钱,所以我特地找上门来教训他,让他知道邪佞之人是无法活长久的,这难道不是你也在做的事情吗?”

      “免了,我从来都不会取人性命。”夜翼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手里捏着卡里棍,“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泰德,现在你得跟我去BPD自首。”

      “别叫我泰德!!”

      泰德忽然暴戾吼起来,棒球棍哐当敲响桌面震得桌上物件蹦跳,他起身跳下料理台,用棒球棍直指夜翼,脸色像是生吞了一只鲜鱼般精彩。

      “现在我是鵺翼!我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你为什么要包庇那个罪犯!”

      迪克被他的逐渐加重的声音震地有点耳膜生疼,他极力维系出俨然的模样,一字一句扳平压低,像是一颗钉在木板里的生锈铁钉,即可能一辈子埋在木头里,亦或许能随时跳出来扎人。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伙的,我甚至都没和见过。”

      他一定是在臆想里觉得他们是同伴。迪克在心底补充上这句。

      “你个骗子!”

      泰德终于无法忍气吞声下去,抄起棒球棍便往迪克身上砸!棍体将空气打得啪啪作响好似一把出鞘利刃,即使如此,在自小受训的夜翼来说就逊色许多。

      迪克一个错身躲过棒球棍,攥紧卡里棍施力斩击泰德的手背,结果泰德仅仅怒斥了一声,手臂受力轻震,棒球棍则毫无脱手的迹象。

      他就势一个上挑,染血的端口猛击中夜翼的下颌骨。

      迪克唔了一声,惯性后靠了几步之差,即刻振作起来换个战术,既然他手部力量足够,那就试试动摇他的重心!

      夜翼手操卡里棍往前探作了个假动作,鵺翼果不其然上了当伸手去防,当即小腿被用力一踢重心往后倒,夜翼抓住机会往他的身上扑去准备给他致命一击,让他失去意识。

      然而喂付诸实现,鵺翼忽然拽住流水台上的方巾,稀里哗啦的刀具从上面落了下来,迪克猝不及防被砸中好几下,鵺翼乘机挥动棒球棍给敌人的脸颊狠狠一击!

      站起来的时候小腿仍旧具有些微酸麻感,他将这个感觉无视了过去。

      “你以为我们会是伙伴,将布鲁德海文从邪恶解救出来的正义。”

      “不……泰德,这不是什么正义。”

      迪克扶着自己被砸中的脸颊,后脑勺一片热感估计是在刚才受的伤,松开手,他表现得不容置喙。、

      “正义并不是杀人能解决的,你杀了这么多人也不然全是坏人,再者,你的评判标准有问题,而且你怎么断定你标准比法律还要精准。最重要的是,当你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贯彻所谓正义之时,你就已经和那帮子罪犯没什么差别了。”

      “不!!!”泰德吼道。

      他痛苦地捂着额头满面的悲愤,“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就配不上这个名字,我要杀了你,我是正义之士,你应该受到严峻的惩罚冒牌货!”

      他说完继而挥舞起手里的棒球棍向夜翼袭去,但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光是使用棒球棍限制了夜翼的走位,还利用手边一切道具当做暗器掷具。

      夜翼绷紧嘴唇往前探身一步,双臂展开试图使用擒拿术,左手刚摁住泰德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外一掰,泰德便疼得也一边大呼一边无法控制地脱手棒球棍,球棍落入地板,夜翼抬腿就踢开到沙发底下。

      这个距离没那么容易让他拿到武器,只要再给他十秒,他就能制伏鵺翼。

      然而就在这时失态突变,玄关处陡然发出一声巨响,有人踹了门进来,而且不止一个。

      夜翼保持沉寂听着门口的动静,鵺翼便趁着这个功夫一拳打在他的腹部逼得对方不得不放手,他的身体反射性蜷缩捂着挨揍的肚子,整个身体缩在流水台后面。

      “小心!”他大喊着提醒鵺翼。

      密集的子弹突突闯入室内,玻璃窗刹那全部震碎,透明碎片在空中激扬起一阵亮晶晶的光粒子,沙发的棉花被打得到处乱飞,在空气中浮沉,仿若起了白色的雾气。

      “咚咚。”一枚手榴弹滚到了众人面前。

      炸弹顿了一秒立马散发出白色的烟雾,啥时间整个房间都被这股白烟所笼盖,枭枭烟雾刚一攀升,夜翼就感觉眼眶刺痛酸胀,蓄积起一阵难以控制的热能,当眼泪滚下的那刻起,他便从手铠里拿出呼吸器戴上了。

      是催泪瓦斯。

      被烟雾接触到的地方刺痒不断,泰德现在也不见了踪迹是死是活也难料,这帮子肯定不是警察,他也没指望逃出去的那位报警,看样子估计又和哪个小帮派有关系。

      他需要尽快从这间屋子撤出去,不然他一定会葬身于此。

      来人全部身着正装像是刚从外边参加完什么宴会一般,他们三三俩俩进入室内,端着各式各样的热武器,脸上也都戴着防毒面具,全是有备而来。

      其中一人竖起食指中指比了个手势,俩根指头先是合并指指沙发,又将俩根手指分开在空中画了个圆圈,另外挪开比着料理台故技重施。

      分成四队,堵死俩个区域。

      在他下一个手势下,人们很快分好站位,他们的目标是将沙发和料理台堵死,让他们无处可逃,在没有防毒面具的情况下催泪瓦斯的威力足以让一个人暂时失去行动力,第一时间会夺取视力,之后裸|露在外的肌肤会开始刺痛难忍。

      当人们全部站位稳定,立马缩紧围剿圈,然而夜翼也恰巧等着他们,他一把抓住靠窗一人的枪管,那人当机立断摁动扳机,然而枪管被人攥着挪开方向,喷泄射出的子弹全发进众人的脚边。

      “抓住他!”

      夜翼趁机缴械用攥着枪口给了对方一枪托,立马将它丢给围在后边的人拖延时间。像一只滑手的泥鳅从他旁边滚过,双手前扑立马翻进阳台爬了出去。

      数不清的子弹冲他的后背咬来,他在半空中自由落地改换身位,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之际,等待已久的抓钩嘭地发动,如同一只挑水的鸟儿滑翔起飞,夜翼成功脱离险境。

      73.

      他没能完全离开,那些西装男将这个地方围得严严实实,追着他跑了几条街,他还需要花一段时间,无法完全甩开他们便断不能回到基地。

      在他跑进教堂区的时候,碰见了一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狼蛛女,她手里攥着枪射中一名西装男,具体在什么位置,夜翼看不清楚,她背后是姗姗赶来的警车,狼蛛女不知道在想什么,放下枪趋近那帮子警察。

      “嘿!”他大喊着提醒。

      狼蛛女应声抬头看从天而降的夜翼,错愕的神色下正要说些什么,愈来愈近的夜翼一把圈住她的腰身,抓钩枪急遽收缩带离他们远离地面。

      四面八方的枪火接踪而至,子弹嵌入地面迸溅出无数细小石屑,硝烟笼罩之下如同将所有人困进一只大蒸笼。

      “你在干什么!”夜翼不由加重了语气。

      狼蛛女紧紧搂着对方的肩膀,气得大叫起来:“做好事!”

      不久后他们落到一个不起眼的天台上,狼蛛女一旦落地立马和夜翼拉开一臂距离,男人的手指不轻不重点在她的肩膀上,颇有一副指摘的气势。

      “那也要分对象,这该死的地方有多少警察是坏的好的,你分辨得出来吗!?不和警察打交道是我们的规矩,如果要加入这行,那你首先要学会这点!”

      狼蛛女一把挥开他的手臂,提起下颌不可一世。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和你有关系吗?”

      迪克被这动作弄得顿住,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作了个深呼吸,极力摁平嗓子里激动升高的情绪。

      “……抱歉。”

      他一直却企望自己别那么‘蝙蝠侠’,虽然说他有意将布鲁德海文归纳为自己的城市,现在想来,这完全是‘蝙蝠侠’的翻版,尤其在与人沟通这方面他的行为还是不自觉受到黑暗骑士的影响。

      他的诚恳道歉并没能换来新手上路的义警一句话,不过表情倒是缓和了些许,因此迪克也送了口气。

      “我知道你不满,不过如果你想做一名义警,首先一点你最好离枪远一点,我们之间没有人用这种东西,因为它会给民众带来恐慌,”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别那么尖刻,“另外,最好不要和警察打交道。”

      狼蛛女终于有了其他反应,她静静地将对面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旋即挑挑眉头嗤笑出声,“你让我看到了和警察打交道的完美例子。”

      不光是刚才与泰德对弈,西装男的伤害,以及警察的子弹。

      这里不是他们的管辖区,BPD总局的警察现下由艾米管制,这是海文为数不多不针对于义警的警局了,至于其他,纵使莱德霍恩倒台通过他的日记洗刷了一大片警察,只要罗兰德仍稳稳坐定布鲁德海文地头蛇的位置,便不能指望所有警察都是好人。

      对狼蛛女的嘲笑夜翼并没有心上,略加起伏下颌,“你知道就好。”

      “我倒是有个疑点。”

      “什么?”

      “为什么你那么在乎我的举动,这明明与你无关不是么?”

      隔着半尺距离,细微的风声在耳边轻轻鼓动犹如情人细密的亲吻,狼蛛女的唇角弧度缓缓扬高,笑意攒着几分暧昧的调情,随着步步靠拢而距离渐渐消磨,双眼映衬着对方的影子,即将要肌肤相贴……

      夜翼不着痕迹地后撤一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觉得我应该多照看你一点,曾经有人也这么对我,现在轮到我当老师了,你可以当做是新手护航。”

      “噢,得了吧,”狼蛛女似乎没有领情,“你看起来好警惕,是因为之前那个警察?一个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和我们过深交流的,谁也不想自己的弱点……”

      “别想太多了。”夜翼提前堵回了她未完全的话。

      他背过身单脚踏上楼栋边沿,头也不回,语声也是格外地平静如同不起涟漪的水面,“我对所有人都这样,哪怕是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人死在我面前。”

      狼蛛女比想象中更要棘手,不管未来她会成为敌人或是帮手,他都不能再透露更多底细了。

      夜翼跃入楼宇之间,在楼阁台榭中自由穿梭,展示着勇敢。

      74.

      “我找到泰德了。”

      与轻松的语气不同,任一人误入这个血淋淋的现场都要以为是进入了恐怖片里。屋内仅有一盏桌边的台灯在运作光源,女性半悬伏于男性的肩膀,手里进行着缝纫伤口的活计。

      夜翼坐在上一次的椅子上,为了不给发现,屋内连主灯也不敢开,也于此,佐伊必须将眼睛贴伤口特别近才能保证能进行下去。

      她的默不作声给了夜翼继续说下去的时间,“在教堂街发现他的,他看起来还在扮演自己的正义使者游戏,唉,有的时候我也会怀疑我的做法是否正确。”

      他顺势垂着眼睛看向身边,佐伊只是略微抿起了唇角,神色说不上是好是坏,眉骨下方投下了一小部分阴翳栖在眼睑上,辨不清眼珠。

      明白在这件事上他恐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夜翼只好转移话题:

      “你知道哪个帮派还规定要穿西装当校服么?哈,我孩子时候也没几次这样过。”

      “嗯,我知道。”她终于给出反应。

      “让我猜猜,他们不是本地人对么?”迪克饶有兴致地观察佐伊的微表情,“来自哥谭?”

      她又继续不说话了。待手指停歇继而从托盘里取过手术剪,咔擦剪断绑好的线头,一只手轴落在椅背上轻易一转,夜翼正对着书桌而后背留给他的医生。

      椅子算不上太高,使得告她一个脑袋的人整体遗露出半个肩膀,也让处理伤口更加好下手。

      “噢,你居然忍心让我背对着你,你这样我害怕你对我做点事情,我说的对吗,医生小姐?”

      最后俩个词语的发音上翘起来,调笑的语气耳目昭彰怕人意识不到。

      耳边窜起一阵热潮,隆起像是针叶一般的细汗腻在耳廓,吐字清晰的呢喃轻得不可捕捉。

      “……你难道就不能消停一秒吗。”

      “当然不,我怕漂亮小姐你把我忘了,如果这样,我情愿流血致死——嗷!”

      痛感在后斜方肌席卷而居,好像是谁人的泄愤,他明显感觉到微凉的手指隔着□□手套搭在痛处周围,半晌没有下一步动作。

      “生气了?”

      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后,布料窸窣的声音蓦然嗡鸣耳蜗,一段绷带绕过他的肩膀又从臂下穿过,偶尔肌肤上会落下一点点体温覆盖的触觉,迅速挪开,轻飘飘的余温困在那一块,有点嘶痒。

      看似在指甫一的俏皮话,蛰伏在语声底下的意思别有所指。

      “我想问你一件事。”

      原本黯下去几分的蓝眼珠倏地重亮,像是月光照进了海面。

      “什么?”语气里含着迫切。

      伤口包扎好后她迟迟没有动作,依然站在迪克后方,这使得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脸。明明彼此没有一块地方贴近,然而方才被碰触消弭的余温瞬时烧了上来,烫的他胸口闷沉。

      “你要问什么?”他催促着又问了一遍。

      如果是私人方面的事情,迪克打定主意绝对倾肠倒肚交代干净,一个谎言也没有。等待的时间总是最磨人的,明明才过去几息,他却感觉时针已然晃过去好几刻度。

      “……没什么,我不想问了。”

      一刹那间,那股复燃的余温再次被无声熄灭。

      迪克匆匆忙忙回头试图找寻那张脸的表情,然而留给他的只是收拾东西的背影,染血的绷带被丢进倒入酒精的托盘里,不轻不重的女声如同吟唱出一首镇魂歌,象征着关系的终路。

      扯掉手套后,佐伊打开抽屉拿出新的烟盒,正准备点烟时动作忽然凝滞住了。

      反射在台灯钢制底座的倒影,那双眼神固定在银白的打火机上,表情并不真切。

      那是约翰送的打火机。

      烟草燃烧的气味被困在空气里,屋内没有开窗户,连窗帘也挡的严严实实避免他人发现。

      一时间,只有细微的抽吸声在运作。

      “你应该少抽点烟,最好还是戒了。”

      她没有说话。

      迪克只好抬头四下观望,天花板装有一只烟雾感应器,从一下不闪的led灯泡来看估计早就被人关掉了。

      烟蒂被丢进铁盘里,火光刹那点亮了昏暗的房间,女性长黑的影子拖曳在身后随着摇曳的火烛左右摆动,迪克认为,这影子莫名像是被桎梏在狱火里挣扎的女性。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块影子,回想起警察学院的日子。

      站在那面功勋墙壁前,他掀开了一本记实录。一名女孩的成长与改变,这让他回想起自己还在当蝙蝠侠的学徒时的种种,继而联想到当年俩人还在一起的时候。

      就如站在墙壁前的约翰一样,迪克也被这样光彩夺目的她深深吸引。

      更全身心地想知道,她还发生过什么奇迹?

      于是迪克告诉谷尼教官想拿到他的推荐信去BPD的时候,对方可是愣了很久,最终以成绩单作为交换得到了这封推荐信。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站在了佐伊身边,逐发现,不,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一位普通人类,和他一样相信着布鲁德海文一定会变好的蠢货。

      但现在,她陌生得令自己感到害怕,和初中时候的女孩不一样,和照片墙里的奇迹也不一样。她手握信仰毅力无畏往前走着脚下的路……而这里是布鲁德海文。

      罗兰德·戴斯蒙德,泰德·雷耶斯特德,弗莱迪·明,维克女士,错综复杂的执法部门,数不清而或多或少与官方有勾连的帮派……

      那条路的前方只有深不可测的断崖,如果没有夜翼的帮助,她一定会无所谓般孤注一掷踏入深渊。

      想到这里,他尝试着整理一番说辞。

      “对了,我知道你之前给了薇姬一份资料,关于戴斯蒙德你不用太着急,我会帮你……”

      ——“下次不要再来了。”

      迪克的坐姿忽而一僵,绷紧的肌肉刺|激得伤口生疼,好似手术用线互相拉扯渗出热意。

      他望着那道背影远离自己,红发在动作之下跳动,把收拾好的急救箱塞回柜子里也不着急动,侧蹲在柜子边,全程连个正脸也不给。

      “你来了也不要紧……但我直说一点,格雷森,我讨厌你这种独行独往以为对谁都好的作风,我不是你的搭档更不是医生,还没有闲到天天给你包扎。”

      迪克定在原地没有动。

      佐伊闭上眼,嗓音像是被砖墙挤压过的水泥,它从喉咙里泄露,迪克几乎探知到那几个字曾经多次牢固地黏在口腔里,辗转了一遍遍,终于被丢出来。

      ——“离我远点(Leave me alone)。”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只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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