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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只鸟笼 ...

  •   56.

      在夜翼的帮助下,索姆斯被专员抓进监狱,BPD总局正在重建中,三楼和二楼还有部分工作区能使用,一楼基本当天就能恢复正常办公,艾米接受了局长的活,上头拨了款重新修筑BPD,而佐伊顺势升上了副局长的位置。

      这些情报是佐伊在医院听威尔说的,除了骨骼错位手臂以外她只受了点轻伤,留院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只不过右臂还需要休养一个月。

      当医生准许她可以出院的当天,她换好制服下楼准备打车回警局报道,医院门口停着的的警车姗姗摇下车窗,格雷森坐在驾驶座把手伸出窗户,冲她招手。

      佐伊表情有点麻木不仁,绑上脖子的右臂搭在胸口,在寒风里手指冻得发僵,伫立在原位不定了几秒,她沉默着绕过车前走进副驾驶座。

      “早上好,佐伊,恭喜你升上副局长的位置,”他伸手调整了下后视镜的位置,“需要我先送你回家吗?”

      他说时,单臂绕过佐伊的身体,手掌轻轻搭着她的肩膀,仿佛像是砂砾或是羽毛拂过,耳边渐缓响起黏轴的动静,啪嗒一声,安全带被扣上了。

      她很想说,自己还没到废人的地步,话都嘴边又懒于说一个字。

      视线落入玻璃后方,平淡如水的神色打不起一点波澜,车子引擎声在耳蜗里窸窣摩擦,最终以一个较比缓慢的速度前进着。

      “先不去总部,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她报上地址,每个音节都被佐伊摁平,不透半点情绪,这让迪克心中起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他悄悄侧过视线,利用余光打量对方。

      这样的被观察佐伊也不是没有发现,作为警察她必须熟稔每一道看向她的目光,往往只是刚转过来,她就能一刹那察觉到对方。

      这一点,她也懒得去纠正对方。

      她就像是一个永远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的人,自己的路就在前方,也许晦暗,亦或许充满泥泞和尸骨。更何况,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一个不相干的人情绪,尤其是她不想有牵连的人。

      并不是歧视迪克,而是早在他们分手的时候,他就被自己列为无瓜葛的那一类了。

      她总是在一段相处中充满理智 ,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这段交际能给她带来怎样的后果,会去权衡利弊,通过一系列的事情反思这段关系是是否正确。

      她相信人与人之间并不能是一直长久的,每个人都只能陪伴自己一段路。然而自从做了警察起,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以为自己会很快习惯。

      …… 直到约翰死了,她终于撕破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认知面,对这座城市的怒火从深埋的胸腔里挖了出来,像座爆发的火山,崩裂的石子,从一点点小事开始积攒起来,又由一名搭档的死亡彻底超远极限。

      她很清楚自己,一旦那些资料进入公众视野,会引起怎样一般连锁反应,而她唯一放不下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父母。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父母,给自己提供了相当好的家庭教育,道森家的教育让她避免了不少困境。这样的家庭,或许是这世上鲜有的,就算是佐伊,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会有父母那样一半的贴心。

      愈来愈多的尸体绊着她的脚,拉着她的小腿,寸步难行的途中,她忽然觉得,家庭就像一条牵引线,一座灯塔,一盏指明灯,甚至是海域里的孤船,承载责任的诺亚方舟。

      雷蒙德·钱德勒的书中有写过这么一段话:‘我抓住了一只黄铜戒指,当我发现它不是金子做的时候,我大吃一惊。我这种人的人生中只有一个辉煌时刻,那就像是在高高的秋千上荡出的一道完美的弧线。此后,他的余生便只有一个目标了,那就是千万别从人行道上跌回阴沟里’

      钱德勒的书在不管是侦探还是执法界中被奉为‘了不起的书’,或许有很多同事看不起这种硬派侦探,瞧不起司法机关的嘴脸,但佐伊读完书后,深有同感的上述那段话。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只风筝,放飞的自由紧紧持续了那么一段光景,仅仅一瞬,剩下的日子就只能看着地面的悲惨剧一件件发生,渐渐地也不那么向往自由。

      余生就像缥缈的风筝一般,被家庭攥在手里免于被谁吹走。

      57.

      车子开往到了指挥总部,熄停火力,迪克先下了车,他原想去帮佐伊开车门,然而刚走到车前时,副驾驶座的车门嘭地关响。

      他站在原地,心里窜起的那股怪异感挥之不去,从见到佐伊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有这种违和感。

      他原以为,佐伊愿意和自己讲解自己的计划时,他们的关系就代表着一个巨大成功的里程碑,然而,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冰点。就像是他们分手的那一天,甚至是在霍根酒吧的那一次握手,让他称呼自己为‘道森’。

      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夜翼了吗?

      以佐伊的能力,在索姆斯的事件中自己迫不得已留下的种种痕迹中,他不敢保证自己能瞒过满分成绩的佐伊……但并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个质问,一次责备,甚至是一个拳头也没得到。

      仿佛他们之间只是一对稍微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这般感觉像是迪克重重砸出自己的拳头,企图改变现状,让彼此的关系在靠拢一点点,至少变成朋友。他以为,自己能捉住这个机会,然而拳头落在棉花上,比起柔软,蒙上心头更多的是无力改变现状的挫败感。

      她自顾自地走在自己的路上,身边没有一人相伴,迪克就像是努力跟在后面的小子,每一次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与之肩并肩地行走了,再一眨眼,那只是个幻想,他们之间的差距比天与地的距离还要长。

      他跟在佐伊后边,有点垂头丧气,随着视阈一次次刷新,他们来到二楼的办公区。

      佐伊先行一步在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前敲敲门,将迪克单独留在门外,隔着厚实的门页,他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约莫五分钟,佐伊从里面走出来,她扬了扬自己的下颌,朝迪克示意。

      “轮到你了,去吧。”

      这么一句话让刚才的思绪一扫而空,蔚蓝的眼珠霎时点起些微希翼,脊背不在绷直僵硬,他恢复平日的游刃有余,冲着对方牵起唇角保持住微笑。

      “你会等我回来吗?”

      比起他轻描淡写的口气,佐伊注意到的是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明明保持在一个基本社交的距离,他的声音一出现,耳廓莫名的痒烫,半天也消散不下去。

      佐伊的眉心迅速皱起,形成一个微小的凹陷。

      “如果没有什么资料需要我签字的话,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迪克笑嘻嘻的语气和她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可是艾米嘱咐我,让我一定要载你回去救她。”

      他一如既往地怀着鲜活的表情,接受来自佐伊考究的观察目光,他已经习惯这个人因为职业病带来的习惯性,就像是蝙蝠侠曾教过他的那样,利用微表情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艾米希望佐伊快点出院,他只是帮上司排忧解难,从她的行为当中得出这么个指令而已。

      从她舒展的眉心来看,迪克通过了这场测试,佐伊努了努下巴,“别让他们等太久,快进去。”

      迪克冲她抬起唇角作出一个俏皮的敬礼,语气里仿佛遇见了以为颇为兴奋的事情:“保证完成任务!”

      他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人亦有什么事等着他,既然佐伊这么说……他转过身,以认真地姿态走进房间。

      他面对着坐在他面前的三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大概都在四五十岁的年龄段,见他进门,其中一名男人拨了拨手边的纸张。

      “格雷森警官?”

      迪克立马回答,“是的,长官。”

      男人相互翻览手边的文件,纸张相互摩挲的声音细腻如叶片拍打,约莫十秒,中间的那名男子抬起头,正视格雷森的同时将一张纸张推到格雷森面前。

      “按照程序,你应该接受我们的考核,”他捏着一支原子笔,横在表格上面,“但你是佐伊推过来的,我欠那女人一个人情。”

      他顿了顿,“而且你在警校的成绩符合我们的要求,实战训练官和辖区警督的报告都是对你赞不绝口……”

      另外一名警官补足了剩下的话,“所以,作为布鲁德海文警局审查委员会,我们的决定是——欢迎你加我们的队伍,理查德·格雷森警官。”

      迪克闻言忍不住扬起嘴唇,象征性矜持道:“谢谢,长官们。”

      “现在,小子,过来签上你的名字,出门左拐去拿走你的警徽,至于配枪,这个就得回你们自己的辖区拿了。”

      迪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认识的所有人,第一个应该知道的当然是举荐他的佐伊。他获得了警徽,从现在起,他是一名正式警察了!

      亟待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他冲出办公室,先去找到领取警徽的地方,看也不看囫囵塞进口袋,每一个动作显得不遑多让,迪克小跑到警车边拧转开车门,迅速坐进驾驶座。

      佐伊在副驾驶座玩着手机,察觉到旁侧的动静,她默默收回手机,撇脸向窗外。

      迪克捏着兜里的警徽,方硬冰冷的铁质几乎这他灼烫的体温所融化,他没有立马点燃火,而是侧坐着面向搭档一副兴奋的模样。

      “佐伊警官,谢谢你推荐我通过实习期,你要看看我的警徽吗?”

      女性没有动作,她仿佛还没回过神,但迪克知道,她还在这儿,她只是在思考应该说些什么。大概过了十秒,一句梦呓般的声音从她的唇齿间滚出。

      “不用。回去吧。”

      她的声音压具着某种独特的韵脚,好像什么变了。

      空气静得难以忍受,迪克张了张嘴,想要打破这个岑寂的古怪气氛,他的目光里,仿佛窗外有什么比他通过测验还要有趣的事物吸引着她。

      几天前,她鲜辣的红发在此时奇妙地黯下去,像是一颗颗干枯稻草倚靠在后背。迪克知道,这只是错觉。

      他愈是热络,更显得佐伊的疏冷愈发无法挥移。他的眼尾耷下去,而到最后,连一个音节也无法完整吐出。

      只能让气氛继续死寂下去。

      57.

      佐伊比以往更沉默了。

      这个明晃晃的事实不光是迪克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大多数人以为她是因为负伤值班的原因如此,但迪克清楚,她在等待报纸发行的日子。

      因为索姆斯的缘故,他被耽搁了很多时间,来不及想办法去处理这件事,等待事态随时间而平定是一件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必须做点什么。

      可这座I城市的事情塞满了他的脑洞,迪克需要日夜换上不同的制服扮演俩种人生,大乱套的生物钟,不定的三餐,一天四小时的睡眠——他开始觉得,身上这份警徽有点过分沉重了。

      又因为一起连锁事情,他又得扮演一位去保护坏人避免黑吃黑的好好先生,等夜翼从窗户里翻进去准备随便说几句作为开场白时,他惊诧地发现一名打扮古怪的持枪女性同样惊恐地望着他。

      她戴着特制面具,看不清眼睛的同时,迪克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女士手里紧握着的左轮手-枪。

      一名拿着手-枪的义警?

      如果布鲁斯看到的话,百分百会瘪着嘴用目光斥责这种行为,他甚至能感受到蝙蝠侠的视线就在身边,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想知道作为目光的接受者的内心独白的。一秒的功夫足够他想到这儿,门外接踪而至的密集脚步声击散了神奇小子的回忆。

      来之前他就报了警,而同样,也不是所有警察都能像是詹姆斯·戈登那样能和长尖耳朵的怪胎做朋友合作的,至少大部分BPD只想拿了他换取功勋。

      女义警也反应过来了,她从另外一扇窗户逃走,迪克扯出臂铠里的绳索,无视男人虚伪的求饶,快速完成一个五花大绑后,他捏着抓钩枪离开屋子。

      布鲁德海文真是给了他一个接一个惊喜,先是少年时的前女友在这里当警察,后来又是参与进来的女猎手,现在又是一个显然是初出茅庐的女义警。

      迪克来到楼顶,又再次从楼顶飞出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在那个女孩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前,劝说她告别这份义警工作。

      没有能力的蝙蝠侠启发了很多人,在哥谭,就有不少人效仿他,蒙上脸套上摆设一样的橄榄球服,当然,也有像他这样的,拥有的出身让他没得选,他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怪胎一样每天晚上在城市天空飞来飞去,仅仅是因为,他不想让更多人拥有他小时候的悲剧。

      布鲁德海文只有他一个义警就够了,所以回家去吧,不要让你家人担心,这样的说辞刚在他的脑子里形成,迪克终于在视阈内见到了那个披风义警。

      虽然说是披风义警,但她其实并没有披风,而且正在使用抓钩枪完成一次是夜翼可以轻易跳过去的楼间宽度。

      “你这还有场钩锁表演是不是?”他纵身一跃,展开的双臂似若振翅的鸟类,“胆小鬼。”

      女义警会骂:“臭显摆。”

      他能察觉对方想要甩开自己,然而迪克早熟背这片区的所有地图,任何一根柱子的位置,而且在她明显生熟的动作来看,要比谜语人还会藏东西这种本事的可能性不大。

      从服饰上来看,他开始觉得这或许是一名‘老朋友’,不是他的朋友,至少夜翼不会和罪犯成为朋友。迪克只是知道这么个人,‘狼蛛’。

      但有一件很明显的事,迪克所知的那名狼蛛,并不是女性,而且他本人早已金盆洗手不干了,甚至还和夜翼一起住在克兰西的公寓里。

      当然,前任狼蛛并不知道夜翼就住自己隔壁。

      迪克很顺利地在一座钟塔底下找到她,和蜘蛛的习性一致,她藏在钟塔下方的一隅阴暗地,距离地面至少还有五十英尺高。

      利用抓钩枪像蜘蛛侠一样倒挂在她面前。

      “再次向你问好,”他伸出手,“我希望你别建议,但我觉得我们刚在哪里还没好好做过自我介绍,我是夜翼。”

      “狼蛛。”她自我介绍口气透着一点点的欣喜,或许是处于同样碰到自己以外的义警?

      迪克无从解析真相,她没有完成这个握手礼,困窘了片刻,继而又说,“我倒是很想和你握手,但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这些吸盘能支撑多少重量。”

      她说的没错,她能够藏在这里,全依仗她的那副独特手套,迪克察觉出这点,提议道:“我能看看么?我对实战装备的测评还是挺有经验的……”

      他接过对方的手掌,检查着上面的吸盘,狼蛛女的制服整体和前代狼蛛没什么差别,同样是一袭橙色,无袖衣的胸口上趴着一只大概是画出来的黑色蜘蛛作为装饰,也属于象征符号。

      他的目光以不易察觉的速度极快划过女性的大腿绑好的枪套,又回到手套上。

      夜翼调转自己的腿脚,攥紧钩锁上下调度身体的瞬间松手,抢在身体失衡的刹那他抬高大腿,手掌扒住狼蛛的肩膀,大腿礼貌性地悬停半空,双脚则抵进墙面,这样一来,他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女性的肩膀上。

      “这些吸盘能轻轻松松撑住四五百磅的重量,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解释道。

      然后他的解释换来了狼蛛被冒犯的一巴掌,啪的一声将他的脸扇出三十度角。

      “好吧。”

      一巴掌后,迪克重新换了个姿势,他撑起自己的大腿,不再支撑住女性的肩膀,改成攥她的手腕,让彼此保持友好社交的距离。

      “我是这座城市的保护者,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傲慢,我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在法律边缘游走,”他解释道,“但我很清楚,我是受过了严苛的训练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也充分地了解这工作能有多错综复杂。”

      面对狼蛛审视甚至不满的表情,他依旧低声说:

      “我有丰富的经验,我有合理的动机,我也有稳妥的后援。所以即使我们身处这里已经足够疯狂了,我仍是你在这里所能见到最实际的东西。所以,我要问你,“狼蛛,你觉得自己是谁呢?”

      换句话说,顶着一名前罪犯的名号在城市里当义警,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在劝说她不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来进行一个自己根本无法胜任的工作。

      狼蛛的脸色越来越差,这让迪克好几次以为自己又会得到一个巴掌。她绷紧的嘴唇丝丝发颤,仿佛被戳中了痛脚。

      “你有足够的经验,即使你有,也不是在布鲁德海文的经验。我在耳里长大,在我过去的十九年的人生里,每一个该死的夜晚我都在祈求有人能成我的‘保护者’之类的角色。”

      她犯了个很严峻的问题,她轻易暴露了自己的年纪,她果然还没有完全成年。迪克理所当然地捉住了对方暴露出来的信息。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从来没有人回应,”她察觉到自己的激动,接着深呼吸压下满溢喉口的情绪,“所以在你想发表长篇大论来教训我没资格前——”

      “砰!”枪响。

      夜翼竖起一根指头打断了她的话,一面回过头观察底下街区的情况。

      整条大街闹哄哄的,警车停在公路上,造成小段的交通堵塞,然而警车没有拉响警鸣,人群熙攘中,有一名站在中央的男人耳目昭彰。

      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抵着一名小女孩太阳穴,除了看热闹的人群,他对面还站着名警察,一名同样端着手-枪在威胁着什么,另外一名离得近一点的人似乎在与嫌犯协商。

      显然,刚才那一枪是嫌犯的一次示警,这是犯人不自信的一次表现,希望能告诫所有人自己自己拥有胆量。

      “我得走了。”

      他说完双脚往墙面施力一蹬顺势松手,身体在空中舒展,锋利的寒风剐动耳缘呼哧作响,夜翼无惧高度,卡在一个极限里发动抓钩枪,往事件中央荡去。

      离得越近,画面越清晰。

      他先是看见劫匪手里的枪,之后遽然发现一张熟稔的面孔,佐伊身着常服,支着一条没受伤的手臂作无害状,她离罪犯只有一臂距离,看样子是在交涉交换人质。

      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佐伊不包括在内,她抓住嫌犯分神的机会,伸出左臂抓住小女孩,迪克趁机扯动抓钩,支起双脚狠狠地踢向男人发愣的脸颊,疼痛迫使他顾不上其他,佐伊立马捞过人质搂进怀里。

      他们的合作换来了群众的欢呼,夜翼正在揪着嫌犯的衣领揍人,佐伊立马把孩子塞回给她的家属,即刻招呼同事上前。

      等把人揍晕过去,迪克将他随手扔在地上打包好,准备丢给警察们来处理这件事,他转过头,碰上赶过来的佐伊和威尔。

      他咳了一声,压着嗓子说,“人已经给你们打包好了,警官们,请查收。”

      佐伊不加掩饰的目光盯得迪克心底发毛,只期盼他的声音没有暴露出什么端倪,就在这时,晚来一步的狼蛛女赶到,她落在夜翼身边,古怪地看了一眼刚刚还教训自己的‘前辈’。

      夜翼只觉得自己脊背愈来愈僵硬,舌头抵着上颚,仿佛上面黏附着一层胶水,让每一颗牙齿都被沾紧泛着酸水一般的苦涩。

      “太好了!”威尔突然惊叫道,“现在我们又拥有另外一名义警了,我的年终奖金要泡汤了!”

      夜翼只能讪笑,作为不得不游历法律边界的义警,也让警察的地位变得有点尴尬起来,尤其在布鲁德海文没有一个吉姆·戈登,在之前莱德霍恩还是局长的时候,他就没少听从罗兰德命令,滥用职权让手下的警察追着他屁-股到处跑。

      狼蛛女倒是非常不客气,她颇为受用地抱着胳膊,略微上扬下巴,“布鲁德海文会因为我们的存在更好的。”

      而迪克还在极力伪藏自己的眼神别太注意佐伊,谢天谢地,她终于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单手取出烟盒抖了一根烟夹进嘴里,威尔挑挑眉毛,揶揄的目光在俩人之间徘徊。

      “冒昧问一句,你们是情侣?”他的问题直白又打趣,“我们布鲁德海文要拥有第一队夫妻义警了吗?”

      夜翼反射性追问:“什么?”

      一句话几个单词,仿佛难以拆解明白,他突然无法维持表情,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说话时的语调也变得着急起来。

      “不是,我们才刚认识,我得走了。”

      比起狼蛛的坦然,他躲躲闪闪,拿出抓钩枪的动作仿佛是心虚,步伐更是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逃一般的飞往楼宇之间。

      狼蛛女自然而然的紧跟他之后,他们降落到一座不起眼的楼顶,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别在新手面前表现地像个愣头青,尤其是他还不知道狼蛛女的底细,搞清楚她究竟是自己的伙伴还是未来的敌人。

      狼蛛女整理着钩锁,相对惬意地倚着墙沿,流出的神色反唇相讥,这让他不觉回想起在十分钟前,他还估测出这位二代狼蛛并不是一个擅长这行的类型。

      “你看起来像是个含羞的姑娘,”她果不其然嘲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是那种,见到谁都有一大通话说的类型,藏着一肚子指责等着其他人犯错,然后在发挥你漂亮的演讲技能。”

      话音到了末尾,笑声夹在音节里显得鲜活,她挑挑眉头。

      “你和那个警察有关系?”

      夜翼绷着嘴唇,满脸写着警惕和不信任,多米诺面具隆起一个弧度,措辞前所未有的言槿,“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义警,那么现在有第一条行规的东西,那就是不要打听你的同行。”

      狼蛛女摆摆手,“你说了算,老大。但我还是认为,你一定和她有关系,肯定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是被她甩了吗?她知道你是夜翼吗?我倒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义警可以和普通人谈恋爱吗?”

      一连几个问题只能让迪克越来越烦躁,他深记教条,努力不让自己的微表情再次出卖自己的隐私。

      “你不应该问我这么多的问题,关于我隐私方面的问题,无可告知,”他板正态度,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据我所知的任何义警,他们脱下制服,都是普通人。”

      包括超人在内,那个蓝色大个子脱下那件红蓝制服,也会是一名普通人。他会成为克拉克·肯特,一名不起眼的堪萨斯男孩,或者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书呆子男记者。

      “我觉得义警是不能和普通人谈恋爱的,”狼蛛女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意思,“你瞧,如果你把你的真实身份泄露给其他人,就会带来危机,既然你选择了另外的生活,我认为,你应该和普通人拉开界限。特别是为了爱情揭露自己的秘密,这听起来蠢极了。”

      迪克没有打断她,每个人的理念的不一样,对他而言,狼蛛女就像是还是活力双雄时候的自己,那个穿着绿鳞短裤精灵鞋的神奇小子。她太容易把事情看作非黑即白了,显然,她还没有真正适应双重身份。

      就现在看来,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是蝙蝠侠那样,几乎废弃了布鲁斯的生活,而他,一名身心健康的青年人,私人生活也是他人生很重要的一点。

      布鲁斯给了他帮助,但却没有固定他的行为作风,他给出一大堆执行目标,却会在末尾补上一句,“最后一点,忘记之前说的”。

      不过狼蛛女确实说中了一点,他确实应该和佐伊谈谈这个问题,但不是现在。他现在因为罗兰德的事情忙得团团转。

      狼蛛女也同样提醒了他一点,迪克想。

      那个蓝大个,现在应该有空来海文旅游一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只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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