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原地》条秀

1、第1章

　　破旧的小酒馆里，人声嘈杂。
　　“抱歉，打扰一下，你们刚才的话题，可否也说给我听一听呢？”黑发的男人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面上，微笑着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啊？你谁啊？”饭桌上其中一人拍着桌面站了起来，看起来并不愿意这个男人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之中。
　　“别那么着急嘛，”男人用右手指敲了敲腰间别着的那把太刀，“你们这顿饭钱我出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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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土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偶然从几个流浪乞丐的口中再次听到旗木卡卡西这个名字。
　　他半躺在山脚下的凉亭里，点燃了一支烟，呼出的烟雾连同夜空中的云层一起笼罩着那半轮月亮，带土努力地回忆着过去，却无论如何也记不得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和卡卡西都是生在战乱年代的孤儿，无处可去的他们只能被送入官方组织或慈善者设立的孤儿院，待他们成长到7到10岁时，则可能会出现有条件的领养者来收养他们。而带土遇到卡卡西，也正是因为自己在8岁时即将被收养，为了方便办理一些手续而临时转到卡卡西所在的孤儿院生活了大约两周的时间。
　　卡卡西与他差不多也是同岁的样子，并且在他办理完手续离开孤儿院之前，卡卡西也是先一步被领养而离开了那里，不过说到底，带土其实也并不清楚卡卡西是否真的认识自己。

　　8岁的带土对于世界的认知可以说只剩下了战火，不安，以及孤儿院的大人与孩子们。他几乎没有过关于双亲的记忆，也不能很好地理解大人们口中的“和平”，本就没有感受过的东西，要怎么才能真正去领悟它的含义呢？但在年幼的带土看来，只要能和大家一起，那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刚转院过来的时候，带土虽然知道自己只会在此处停留十多天左右，但也依旧全心地融入了这片新的环境，那些年纪更小的弟弟妹妹们也总喜欢缠着他一块儿玩，而带土也就是在那时注意到了与孩子们有些格格不入的卡卡西。
　　他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在屋顶看星星。
　　“我问你们哦，要不要拉卡卡西一起来玩呀？”带土跟身边的小伙伴说道。
　　“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是感觉他不会和我们一起玩的样子。”一个小女孩回答着。
　　“总觉得有点怕卡卡西哥哥。”
　　“我才不要和他一起玩呢！”一个男孩子一脸不情愿地偏过头，“那家伙不就是会装酷吗。”
　　带土挠了挠头，看样子是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了。
　　但他也越发地好奇起来，这个卡卡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带土似乎从来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眼神里也看不出一丝感情，似乎对这个世界丝毫不感兴趣，说句难听的，看起来像是没有灵魂的样子。
　　不过生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成长成什么样似乎都不是件值得令人惊奇的事，带土并不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也不能对他作出什么评价。

　　在那短暂的十几天里，带土只见过卡卡西有两次流露出了情感。

　　回忆到这里，带土长叹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柴犬挂件，这个偶然拿到的东西被他一直带在身边，一晃就是好多年了。

　　那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孩子们就开心地围在了管理员阳子婆婆的身边，她似乎正在给孩子们分发什么东西。新来的带土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随便拉了个人问才知道是之前离开孤儿院的一个名叫野原琳的女孩子给曾经的朋友们寄来了一些小礼物。
　　“我看看……这个是给和子的，噢！好漂亮的缎带呀！”阳子婆婆看着卡片上的名字，将礼物一个个地发给孩子们。
　　并不认识野原琳的带土自然也不会收到礼物，他只好跑到外面的回廊里坐着晒晒太阳，不巧正好看见卡卡西也在拐角处坐着。
　　看来那些礼物里也不会有他的份吧？
　　带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过去跟他搭个话，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挪不开脚，总觉得……有点可怕！不知道是受到那些孩子们的影响还是感受到了卡卡西那冷冷的气场，带土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怂了，只敢远远地看着他。
　　不过那一头银色的头发倒确实是挺吸引人注意的。

　　看得太过入神，阳子婆婆突然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带土吓了一跳，但并不是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是卡卡西那边。
　　阳子婆婆伸出手，将一个褐黄色的小纸袋递到了卡卡西的面前，“这是琳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什么？他也收到了礼物！
　　卡卡西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可是带土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不管怎么样，他确信在这之后他所看到那个表情是真实存在的——
　　卡卡西轻轻扬起嘴角，不能说是笑，但带土知道那是幸福，或者说是满足的一种体现。他不曾想过自己会突然把温柔这样的词用在卡卡西身上，但现在那个把小礼物捧在手心、目光柔和的卡卡西，确实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也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流露感情的卡卡西。

　　带土后来去找阳子婆婆问过关于卡卡西和琳的事情，阳子婆婆似乎并不愿意提起太多，只能大概了解到琳是卡卡西从外面救回来的流浪孤儿，也正因为此，琳是为数不多的愿意接近卡卡西的孩子，不过在不久之前琳被一户条件还算不错的家庭收养了，而这些礼物也是她离开前答应寄给大家的。
　　“可是卡卡西现在也才和我差不多大吧，他怎么做得到从外面救一个孩子回来？”带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孩子做得到的，”阳子婆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卡卡西是比谁都更向往和平，比谁都更温柔的孩子，只是……”
　　“只是什么？”
　　阳子婆婆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其实他也已经被指定收养了，可能会比你离开得更早。”她说完立刻看了看门外，“要保密噢，卡卡西似乎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您这不是告诉我了吗……”带土小声地嘀咕着。
　　“嘛，毕竟很少有孩子会特意来问关于他的事情吧，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除此之外，阳子婆婆便再也没告诉他更多的事情了。

　　至于带土第二次觉得卡卡西这个人是真的有感情的时候，却已经是他要离开的那天了。

　　天还没亮，同住一间的一个年幼的孩子想去厕所，带土强忍着睡意陪他一起去了，牵着小朋友的手走出来时，却正好看见一对中年男女拽着卡卡西在跟阳子婆婆在回廊里交涉着什么，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很着急，而阳子婆婆则不断示意让他们小声一些。
　　带土隐隐约约意识到是卡卡西要离开了。
　　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端量着卡卡西：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刚从床上揪起来一般，单薄的身躯在那几个大人中间显得格外瘦弱。
　　“带土哥哥，怎么不走了？”身旁被牵着的小孩子问道。
　　“卡卡西要离开这里了。”
　　“啊？”小孩子揉了揉眼睛，也朝那边望去，“真的是卡卡西哥哥！”
　　可能是声音有些大了，那边的大人发现了带土他们，那个男人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说了两句后便拽着卡卡西的手臂就准备走：“好了，手续也办完了，我们该走了。”
　　但卡卡西反抗了一下：“可是我的东西都还没拿。”
　　“不需要了，我们赶时间，你也没什么行李吧，我们到时候再买。”女人也二话不说就拦住了想往房间那边跑去的卡卡西。
　　“等等……”
　　还没等阳子婆婆把话说完，他们就拉着卡卡西开始往外面走了。所谓的收养是这样的吗？带土想起给大家送礼物的琳，总觉得似乎跟这完全不像是一码事。
　　他看着卡卡西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紧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似乎只要力量够大、再大一点，他就能从卡卡西身上再看出点什么来。
　　结果到最后也没能好好地说上一句话吗，带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卡卡西哥哥！”

　　身边传来的声音让带土握紧的拳头震了一震，他猛地转过头，看见身旁的这个孩子正在朝卡卡西挥着手：“卡卡西哥哥，再见。”

　　那卡卡西呢？带土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们走去的方向——
　　卡卡西回头了。
　　带土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卡卡西不懂得如何去笑，带土只觉得那个笑看起来是如此的难过。

　　回到房间后，带土躺了好久也没能睡着。
　　他索性起了个大早，走出房间，走到卡卡西的房间门口时刚好看见阳子婆婆在整理他原先的床铺，她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落寞。
　　带土走了进去，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阳子婆婆先是摇了摇头，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眼熟的褐黄色的小包装袋，“结果卡卡西没能把这个带走。”
　　带土想起刚才卡卡西说要去拿东西的事情，但可惜被大人们阻止了。
　　“这个就给你保管吧，带土。”
　　“啊，可是这是琳给卡卡西的东西吧。”
　　“没关系，就当是暂存在你这里吧，如果你以后见到他，再给他就是了。”
　　“还能再见到吗？”带土接过了那个小纸袋。
　　“也许吧。”
　　阳子婆婆看起来很难过。

　　带土将腰间的太刀取下来放在身侧，他躺了下去，手心里紧握着那个柴犬的小挂件，也就是琳曾经给卡卡西的礼物。

　　从刚才那几个人口中得知，卡卡西现在是正活跃在这一带地区的杀手，类似于赏金猎人那种，但惧怕他和尊敬他的人都有，因为他的名声也是从处理掉了几个狠角色而传起来的。带土不禁结合着过去卡卡西的形象想象了一下他的这个新身份，总觉得确实会强得可怕的样子。
　　哪怕曾经是一个会因为这种可爱的小挂件而露出幸福的表情的孩子，阳子婆婆也说过，他是比谁都要温柔的人。
　　但战争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带土又想起卡卡西离开时的那个表情，他闭上了眼睛——
　　还会再见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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