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消愁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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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有话好好说，先把我们放了成不？”
克里昂和程桢人在船上，身不由己，被大妈用捆小偷的束缚带利落地捆住了双手。重生的元帅和当今太子在小货船上面面相觑——都是赤星学院的尖子生，身手了得、反侦察能力顶尖，怎么就在这位监船大妈面前翻了车？
程桢的内心尤为复杂。他想，果然美色误人啊！要不是克里昂那小子长得太养眼，自己也不会色令智昏到和他一起关了隐身模式。
此时，大妈叉着腰站在他们面前，怒不可遏。她一跺脚，质问道：“说！你们两个三更半夜的，鬼鬼祟祟跑到我船上来干什么？不说我就不放你们走！”
程桢诚恳地说：“我们俩失眠了，来海上透透气。”
“再不说实话，下了船就把你们扭送警厅，让你们校长亲自来接你们！”大妈说着就要用个人终端打报警电话。
克里昂慌了：“别啊阿姨！”
废话，监船大妈认不出太子，罗市的警察可不会不认识。
大妈：“那你们招不招？”
克里昂心生一计，垂下头小声地说：“阿姨，对不起，我真不该偷偷上您的船。但我的omega妹妹一个人住在罗市。最近她生病，我实在放心不下，才出此下策和室友一起去看她。”
程桢见势，配合着他一起演戏，装作为朋友打抱不平地样子，抬头向大妈求情：“里莫和他妹妹从小相依为命，现在她一个单身的omega住在罗市，叫哥哥怎么放心得下呀！阿姨您这么心善，放我们一马吧！”
两个戏精对戏对得不亦乐乎，克里昂甚至红了眼眶。程桢正想着要不要再加点台词，却见大妈已经被他们感动地直掉眼泪。
程桢：……我们的演技真的这么好吗？
大妈一边哭一边埋怨他们：“哎呀，你们怎么不早说，这么好的哥哥，这么苦命的孩子……呜呜呜，这简直比银河7台的苦情剧还要感人哇！”
克里昂和程桢面面相觑。
五分钟后，程桢和克里昂已经站在了罗市东港的码头。大妈——两人现在知道她叫苏珊，擦着眼泪同他们挥别，依依不舍地叮嘱他们：“以后还要乘货船的话，一定上我的船啊！记得我的船号，TD054！”
罗市是赤星的赤道附近最大的城市，这里坐落着深空舰队的指挥总部，也是重要的商业和金融中心。夜晚的街道灯红酒绿、流光溢彩，无怪乎这里又被称为“不夜城”。
克里昂和程桢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坐着扶梯来到码头边一座小丘的顶上，终于看到了这家新开的旋转酒吧。
程桢看着门口“旋转维特尔”的红色灯牌，感觉心跳有一些加速——上辈子，这间酒吧自从开张以来，就是他和卢特、契科夫等人最常聚会的地方。之后自己和克里昂在帝国议会工作时，程真还在这里做过驻唱DJ，他俩下班后也常飞来罗市给她捧场。
只可惜后来能来的人越来越少，有的葬身星海，有的渐行渐远。算上上辈子的记忆，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走吧。”克里昂说。不知为何，本应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他声音里也有几分惆怅。
“你俩终于来了！”几个赤星学院的同期生正坐在吧台边，见程桢和克里昂正四处张望，卢特站起来招呼道。他们几个这时候正在罗市的舰队指挥部实习，不受学院宵禁的管辖，因此不像程桢和克里昂还需要半夜偷偷出校。
“唉，我们过来可不容易，半夜偷渡被抓了，差点被扭送警厅。”程桢感叹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个逃学专家也有翻车的一天啊！”大家纷纷送来了幸灾乐祸的嘲笑。
程桢把两人从苏珊大妈手里逃脱的过程讲了一遍，众人又笑成一团；克里昂则深藏功与名，给每人都点了旋转维特尔的招牌霓虹酒。
“诶，还没问你呢，前进号遇上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快就返航了？”契科夫问道。
程桢摇了摇头。泯灭弹事件是机密，前进号上所有的舰员都收到了严格的保密命令。
其他几人见他摇头不语，便也心知肚明了。卢特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总不能就实习三天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先在学院上课，再等等别的星舰吧。反正一开始我想去的就是科考舰，要是海洋号能给我实习邀请，晚一点实习也不亏。”程桢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慌——毕竟上一世，他丝毫没有悬念地上了深空舰队目前最先进的“海洋”号科考舰。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晚上，就别聊这么严肃的话题啦！”说这话的是玛格丽特，一位形貌昳丽的女alpha。她指了指空空荡荡的乐池，对程桢说：“这酒吧刚开业，估计还没找到乐手，要不要问问小真？让她的那什么黑金属乐队来，绝对嗨翻全场！”
程桢失笑。是啊，重生回到这个时间点，他还有机会支持自己的alpha妹妹程真的摇滚梦想。
热烈的酒液入喉，程桢越发觉得此时的场景美好得不真实：酒吧里放着一首古典舞曲，玛格丽特和契科夫正在舞池里跳舞；卢特斜倚在吧台边，同克里昂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透过吧台后面的全景玻璃，可以俯瞰罗市东港的繁华景象……在这个时间点上，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他们就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无所畏惧地憧憬着未来。
这个时候，他们尚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未来绝不美好。经历过一遍的程桢知道，在上辈子的时间线里，玛格丽特在猎共攻入帝国时牺牲，让程真伤心欲绝；契科夫以身诱敌，在斯摩棱斯克要塞葬身星海；卢特在大战之后与程桢产生分歧，终于也渐行渐远。
他自己则压抑着晦涩的爱意，和克里昂别扭了一辈子，最后还是个孤家寡人。
不过，有一些变化已经发生了——程桢看着和卢特正聊得火热的太子殿下，心里有些奇怪，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克里昂和他的朋友们绝对没有这么熟络啊？
要知道，深空舰队虽然隶属帝国军部，但政治立场一直偏向革新派，舰队学院的学生们更如是。上辈子在学校的时候，他虽觉得克里昂人还不错，但因为朋友们都是坚定的反帝派，并没有很积极地把太子拉进自己的社交圈。
克里昂也很识趣，除了和自己结伴去上几门没什么人选的选修课外，并没有主动结交卢特等人。他俩真正变成亲密的好友，还是在帝国议会工作的时候。
说到底，程桢也是到上辈子的后期才明白克里昂来赤星学院上学的原因——当时的卡勒丹皇室已经产生了废除帝政的想法，伊俾南皇帝借着太子例行接受军事教育的机会把他送来赤星学院，正是意图拉进皇室与革新派的关系，顺便也让自己的接班人有革新派的根基。
不管怎样，程桢想，既然给了他重活一生的机会，他一定会倍加珍惜眼前的这些人。如果可以改变未来事件的走向，他当尽力给猎户座大战带来一个更好的结局。
于此同时，关于他的另一个秘密……那个藏在他个人终端里的生理期提醒，以及戴在手腕上的抑制手环——他必须早一点向克里昂摊牌。
第二天，程桢一早就被舰队总部的调查官传唤。他顶着宿醉后的头痛赶到指定的教室，如实上交证词以后，调查官比安卡中校让他留下。
“前进号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如果证词没问题的话，这件事从此往后就与你无关了，”比安卡中校顿了一下，显然后面的内容更加重要，“但舰队要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你不是告诉哈里森舰长，你母亲曾将类似暮星发现的环形星舰的残骸卖给了一位收藏家吗？”
程桢点了点头，心想，“蝴蝶效应”还真是影响深远。
比安卡中校说：“你的任务就是调查残骸的去向。海洋号还有三个月起航，在这期间，希望你能尽可能查明残骸现在在哪里，如果表现出色的话，这将直接被记录在你毕业后作为军官的履历里。
“同时，我将在这三个月成为你的直属上司，如果有任何进展或者需要任何援助，随时联系我。”
“等等，海洋号已经接受了我的实习申请了吗？”程桢此刻的脑子一团浆糊，但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海洋号可是在两个月后才给他发来实习邀请。
比安卡中校笑了：“我们看了你的档案，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学员——你的导师格雷森上将也是这么说的。总部已经与海洋号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他们同意在三个月后起航时捎上你。”
这位容貌清秀的omega中校站起身来，同程桢握手：“小子，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消愁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