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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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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缪打完一把游戏。
她把手机扔床上,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抱着书的江遥期。
此时日暮西山,窗外透进来淡淡的余晖,曲缪原本输了游戏的心情莫名的平和下来。
她的房间属于私人领域,其余时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连养的狗也不会进屋子,只在客厅活动。
现在多了个江遥期,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曲缪的视线过于专注,江遥期感受到,她抬眼,看过来,神色疑惑,像是在问曲缪怎么了。
曲缪轻咳一声,手指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短发,她将发丝撩在耳后,随意找话题问:“这书好看吗?”
这话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话落,江遥期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阖上书,慢吞吞道:“还好。”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看的意思。
曲缪:“不好看你还看它做什么?”
她语气豪横:“我书房里那么多书,不喜欢就换一本。”
江遥期只得道:“挺好看的。”
曲缪唔一声:“那等你看完,我也瞅两眼。”
她倒是对书的名字好奇,作者要怎么写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江遥期又迟疑了,她抿唇:“可能有些无聊,这本书不太适合你。”
曲缪被看不起了,她认为江遥期是看不起她,她语气讥讽:“什么书只有你能看,我不能看?”
江遥期有些无奈,她垂着眼:“那你看吧。”
曲缪这才罢休,她轻哼一声:“你先看,看完给我看。”
江遥期说声好。
她抬起头看一眼窗外,天色已晚。
她站起身,提出告辞。
曲缪瞥她一眼,嗯了一声。
没其他想说的了。
江遥期便走出了她的房间,手里还捏着那本书。
曲缪等她走了,才放下手机,看一眼旁边的座椅。
刚刚那里还坐着人,现在空落落的。
明明江遥期在的时候也不是很热闹,但她一走,她这房间仿佛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让曲缪有些不太习惯。
奇怪,她之前没这样觉得。
曲缪放大手机的音量,让打游戏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她才觉得舒坦一些。
*
江遥期回家时,蒋情和卢深已经回来了。
蒋情倒是没问她去哪里了,只骂她:“放假也不知道打扫卫生,你弟弟的房间那么脏,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只给自己房间扫。”
卢深嘴角还残留着残渣,他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看到搞笑的地方咯吱咯吱地笑出声。
桌上摆着一张肯德基的优惠券。
原来是出去吃饭了。
江遥期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她沉默着拿了扫帚进了卢深的房间。
她从来就是这样,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
曲缪总是说她包子,说除了她谁都可以欺负她。
江遥期微微晃神,她稳住心思,认真扫地。
等扫完,蒋情检查一遍才松口:“行了行了,扫也扫不干净。”
“去辅导你弟作业吧,他老师天天在群里催作业,一天到晚的催魂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长才是老师呢。”
她不想做这活,理所当然地把这份活抛给江遥期。
江遥期将从曲缪那里带回来的书,放进卧室里,才又走出来辅导卢深作业。
卢深的功课是手工,老师为了锻炼小孩儿的手动能力,安排了一系列的剪纸。
看起来很复杂,江遥期按照教程教卢深,她上手示范时,卢深便理所应当地把活扔给她。
卢深犯了懒,他抱着蒋情,央求道:“妈妈,我不想做,好麻烦啊,能不能让江遥期帮我。”
蒋情做势捏他的脸颊,说他是个懒鬼。
语气里不乏嗔怪,但又拿卢深没办法,卢深已经知道怎样撒娇让蒋情妥协了,这招玩起来如鱼得水,十分自如。
蒋情便道:“遥期啊,你帮帮你弟弟,他还那么小,你那么大了,肯定比他厉害。”
卢深笑眯眯道:“是啊江遥期,你得给我做好看一点,让老师给我颁小红花。”
江遥期不说话,她坐在地上,双腿盘着,安安静静地靠在茶几旁。
她没有拒绝,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
没有卢深,她完成作业的过程更加顺利,江遥期轻轻地松口气。
因为是帮卢深完成作业,蒋情也没有让卢深打扰她,而是抱着卢深进房间,给卢深讲故事。
蒋情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故事在她口中娓娓道来,她现在是个十分合格的母亲,可能因为第一胎太过于失败,所以第二胎她更像个母亲。
江遥期听出来讲的是美人鱼的故事,她想起来,小学时邻居家的小孩儿有一本格林童话,已经被翻烂了,邻居家的阿婆把童话书送给她。
她那时认字少,磕磕绊绊几年才认全。
江遥期垂下眼,她认真仔细地做着手工,在蒋情的故事声中,剪出一个漂亮的蝴蝶。
蝴蝶张开翅膀,江遥期盯着看了一会儿,用卢深的画笔,给蝴蝶染色。
江遥期有些艺术细胞在身上,她对色彩很敏感,给蝴蝶染色也染得极其到位。
她还记得那本童话书也变相地成为她临摹的画本,里面的插图成了她画画的启蒙。
江遥期画完蝴蝶,彩色的蝴蝶似梦非梦,梦幻般地立在她的指尖。
她突然想起曲缪说的——
“你其实适合做个画家。”
画家吗?
江遥期罕见地有些出神,曲缪是第一个说她适合做画家的人。
江遥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曲缪说她适合,那或许她确实适合。
她又想起曲缪纸张上写的歌词,她捡起是草草扫过一眼,看见字眼“破茧的蝴蝶”。
江遥期突然觉得她剪的这只蝴蝶比较适合曲缪,也许这只蝴蝶曲缪会喜欢吧。
她的想法来得快,去得慢,她思索片刻,将蝴蝶放进自己的书页里,夹着放起来,没有放在卢深的文具盒里。
随后低着头,重新做卢深的作业。
这次她做得很快,片刻功夫便做完一样手工。
而卧室里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徒留下一片寂静,静得穿堂风过也能惊起一片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