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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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琪带着赵家师徒回到自家小区时，小孩儿正坐在他家门前的楼梯上，拿着凌琪烧给他的玩具挖挖车玩。
看到凌琪回来，小孩儿高兴地喊了他一声：“琪哥哥！”
凌琪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对赵天师道：“就是他。”
赵天师已经知道小孩儿是怎么死的，路上他就告诉凌琪，一个人的命格除非人为改变，不然一生都是不变的。小孩儿大概率是早夭的命格，这会儿一见，果然被他说中了。
赵天师告诉凌琪：“这么大的孩子，其实他本身还不知善恶，送他去投胎是很轻松的事。”
小孩儿被关在家门外这么多天，就算以为家人不要他，也没生出任何怨气，多出来的也只是被抛弃的恐惧和仿徨。甚至在面对唯一能看到他的凌琪时，小孩儿还有点讨好。
着实让人唏嘘。
凌琪不懂这些，只能麻烦赵天师帮他这个忙。
赵天师也痛快答应，凌琪就看他拿出符纸有规律地放在地上，凌琪隐隐感觉到符纸之间多了一种玄妙的连接。
赵天师在做这些的时候，赵垄蹲在小孩儿面前，轻声哄道：“小弟弟，你想不想见你的爸爸妈妈呀？”
赵垄是生面孔，小孩儿往凌琪身后躲了躲，然后抬头看他。
凌琪问他：“想见吗？”
小孩儿就小声地说：“想，我可想爸爸妈妈了，还有爷爷奶奶。”
赵垄笑了一下，旁边的赵天师道：“想就对啦，来，孩子，到我这里来。”
凌琪轻轻拍了下小孩儿的背，鼓励他上前，走进赵天师放好的符纸中间。
有白光亮了起来，那是符纸发出的光亮，它们将小孩儿笼罩在其中。
小孩儿正看着白光惊讶时，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凌琪忽然听他声音欢快地喊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小孩儿向前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那亮光向前延伸。小孩儿走在光铺就的路上，忽然转身对凌琪挥了挥手：“琪哥哥，我要跟爸爸妈妈他们回家了，再见呀！”
凌琪抬手轻轻挥了下手，“再见。”
小孩儿的背影彻底被光影淹没，眼前一暗，光影消散，凌琪面前又只有冷冰冰的楼梯。
“好了，送走了。”赵天师把符纸一一捡起来，“俗世欲念越少的鬼魂越好送，不像那些怨念深重的，那些是最不好打发的。”
凌琪正想说话，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
是那小孩儿的爸爸，许是听到凌琪他们在楼道说话的声音出来看个究竟。对方神色憔悴，并不因认识凌琪而放轻语气，而是呵斥道：“大晚上的安静一点行吧，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其实凌琪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凌琪还是道：“抱歉，这就走。”
凌琪这样好脾气，小孩儿的爸爸反倒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只能满脸不爽地瞪凌琪一眼，“哐”一声把门关上，弄出来的动静整个楼都能听到。
凌琪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转头看向赵天师，就见赵天师的视线还落在刚关的门上。
凌琪见赵天师挑着眉，神情有异，问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刚才那小孩儿的爸爸吧？”赵天师问。
等凌琪点头后，赵天师就告诉他，小孩儿爸爸是断子绝孙，晚年凄苦的命格。
凌琪并不怎么意外。
无意闷死了自己的孩子，那对父母却没有付出任何法律代。但一条人命，如果上天讲究因果，必然会从其他地方让他们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
这对夫妻为孩子的死悲痛伤心，但这也不耽误他们有要尽快生下一个的想法，甚至正因为小孩儿的死，他们才更急需一个新的孩子来填补他们这一块的空白，帮助他们走出悲伤。
这一家人或许会从上一个孩子那里得到一些反思，但绝对不包括在对孩子的教育上，甚至下一个孩子，恐怕会比他哥活着的时候还熊。这样的孩子长大了祸害他自家没关系，祸害别人那真是世间一大不幸事。
断子绝孙啊，已经见识过新世界的凌琪想着，看来这就是上天的旨意了。
唔……不过上天这道旨意，怎么也要落在他的头上呢？
倒不是凌琪对传宗接代有什么执念，而是他觉得自己没干过什么值得断子绝孙的坏事啊，上天怕不是发错旨意，冤枉了他。
*
那晚赵天师走的时候，一再提醒凌琪如果想加入协会直接联系他。凌琪拿着赵天师的联系方式，考虑了两天，才拨了电话过去。
赵天师带凌琪去天师协会时候，是个非常舒服的天气。
虽然搭着非常有古韵的“天师”二字，但天师协会的位置，在本市某个看起来很现代化并且也很有钱的独栋别墅住宅区内。挂着协会牌子的那一栋，在区域的最中央。
别墅门口停了一溜豪车，赵天师告诉凌琪，这都是每天来协会领驱邪任务和定时打卡上班的天师们的车。
天师这一行虽然是老行当，但时代在变化，他们也很跟得上潮流的变化。
凌琪跟着赵天师走近协会别墅时，发现协会里非常热闹，一群打扮称得上骚包的年轻男女聚在门口，频频向外张望。凌琪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那些人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就随意收了回去。
“他们在做什么？”凌琪问，一个个打扮得时尚又潮流，瞧着不是抓鬼算命的天师，反倒像马上要去走T台的模特。
赵家师徒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了，赵天师道：“等会儿山海工作室要来挑记名弟子。”
山海工作室，和协会一样，是专门收钱为普通人抓鬼驱邪算命的地方。赵天师说像这样的工作室有不少，创建者无一不是实力强劲的天师。
这些工作室登记在协会，只要不作奸犯科干些邪门歪道的事，并不怎么受协会约束管辖。遇上棘手的事，若协会里的天师解决不了，就需要这些工作室出手相助。
山海工作室中的天师只有两位，一位是叫凌玥的负责人，旁人都尊称一句凌小姐，她还有个女助理，叫阿杼。
几十年前吧，山海工作室成立之时，不知道凌玥和协会达成了什么协议，每年她会从协会里挑一名天师带在身边，做她一年的记名弟子。
凌琪今天过来的日子有些特殊，恰好遇上了山海工作室挑弟子的日子，
别看山海工作室人这么少，它却是所有工作室中实力最强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早早地就在门口翘首以盼。
能担一个“最强”，凌琪道：“那这位凌小姐一定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赵垄低声说，“据说她是凌氏族人，代表的是聿水山……咦，说来凌琪你和凌小姐同姓呢。”
凌琪不知道什么凌氏、聿水山，但他莫名想到了凌琅。
酒店一别后，他已经很久没偶遇过凌琅，彼此本是萍水相逢的人，奇怪的是他连凌琅嘴角上翘的弧度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又有几名打扮得非常光鲜亮丽的年轻天师从他们身旁经过，凌琪转头看了赵垄一眼，说：“你怎么不去？”
赵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道：“我长得不行，凌小姐看不上。”
凌琪脑门儿上冒出两个问号，这是挑弟子还是选美比赛，做天师也要看脸的么？
凌琪又转头看赵天师，赵天师呵呵笑两声：“别看了，我也试过，长得太一般，凌小姐说我辣眼睛。”
凌琪：“……”
他又回头看了下门口那一群人，难怪这些年轻天师个个不是肤白貌美，就是身高腿长，原来那位凌小姐是个颜狗。
在赵天师的推荐下，凌琪成功在协会登记，成为一名经过官方认证的天师，领取了一个星牌。
在天师这一行，天师也凭实力分级的，像凌琪这样的新人，是空星天师，赵天师是一星天师，往上数还有二星、三星等，星级越高，天师实力越强。
那个凌小姐最少也是个五星天师，再多就没人猜得出来了，因为能看出她实力的人，几乎没有。
星级也可以升的，根据每个天师最近一次处理的鬼怪的实力来评级。
其他诸如待遇之类的，凌琪领了个《天师须知》的小册子。赵家师徒今天还要去帮人驱邪，凌琪就打算回去，先把小册子熟读。
三人走向门口，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选美”的天师们补妆清嗓，个个严阵以待地看着大门口的方向。
凌琪也忍不住看过去。
一个脸蛋圆圆，穿着有点中国风的lo裙，斜挎着兔子包包，打扮得像精致洋娃娃的lo娘打着伞从门口进来。
天师们看到她，七零八落地喊声响起。
“阿杼姑娘。”
“阿杼姑娘你来啦。”
阿杼淡淡颔首，她脸上表情很少，眼神从紧张的天师们身上一一扫过。
凌琪刚才恰好走在天师们旁边，就见阿杼的眼神扫到最后，直接落在他身上，抬手冲他招手：“你，过来。”
凌琪一怔。
赵天师和赵垄小小吸了口气，年轻的天师们一阵哀嚎。
“啊啊啊啊我又落选了！”
“完了，没选上，回去我师父要扒了我的皮！”
“1551行头白准备了。”
“这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等他们知道凌琪是今天才登记的空星天师后，谁不骂一句：这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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