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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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师这声“咦”，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凌琪身上。
“你的面相……”赵天师看着凌琪，很惊异的感觉，“小兄弟，介意我给你算算吗？”
赵天师看起来似乎是个懂行的，凌琪刚才就在琢磨着，自己这见鬼的情况是不是得找这类人问问，一听赵天师这么说，凌琪就点头：“您算吧。”
然后赵天师盯着凌琪的脸看，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他的徒弟赵垄见状也凑过来。师徒俩对着凌琪的脸，像遇到了万年难解的难题一般。
赵垄小声说：“师父，他这分明是早夭之相啊……”
“对啊，这面相看着就活不过三岁！”赵天师很是不解，“嘶，奇怪奇怪，你看他这面相，还一刻不停地在变。”
“也不是所有的都在变。”赵垄说。
师徒俩对视一眼，然后赵天师让凌琪把手伸出来给他看看手相，最后赵天师长叹一声，对凌琪道：“小兄弟，你这是断子绝孙的面相啊！”
蒋家人面露尴尬，这……赵天师怎么憨憨的，这么说就不怕人家一拳头怼到他脸上？
正常人听到这相当于诅咒的话，一般都会不高兴。凌琪就还蛮淡定的，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了。
记得他六岁那年，那时候还住在老家，有天奶奶带着他在家门口晒太阳。一个道士走到村子里，当时看到他也跟赵天师一样咦了一声，然后就说要给他免费算命。他奶奶本身就信这些，就同意了，结果那道士看了一阵，对着他奶奶就说他会断子绝孙。
凌琪记得那道士刚说完，就被他奶奶拿大扫把撵出十米远，他至今都还记得那道士当时一边跑一边捂屁股的样子，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凌琪看向赵天师，眼神有点微妙。
他记得具体事件 ，但当年的道士长什么模样他没有印象了，那个道士不会就是赵天师吧？
赵天师说完，赵垄在旁边咳咳两声，对他师父挤眉弄眼。
赵天师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收，小心地觑了凌琪一眼，见他没生气，忙干笑两声，给自己找补：“小兄弟的面相太特殊了些，你这样的面相，我给人相面几十年，也只遇到过两例。”
那是赵天师学成刚下山的一天，本想给人亮两手……想到这赵天师突然停下，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如果对方还活着，好像差不多就是这小兄弟这么大。
入行几十年，那是赵天师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被人拿扫把追着打。扫把落在屁股上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很痛，但留下的心理阴影却无法计算，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赵天师看着凌琪，记起了那顿打，隐隐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痛。
看完相的赵天师，坐下来听蒋家人仔细说蒋笑笑撞鬼的事。
中途，赵天师得知凌琪也是来帮忙的，惊讶问道：“你也是天师？”
“不是。”凌琪摇头，“但是我能看到鬼。”
在其他人包括贺旸的惊讶之中，凌琪把自己头被砸引发的见鬼状况说出来，也希望赵天师能给自己解解惑。
“你这情况不算罕见。”赵天师道，“有人是天生的阴阳眼，但也有人在经历生死劫后，会突然拥有阴阳眼。”
凌琪凝眉道：“会一直这样么？”
“这个很难讲。”赵天师说，“有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很短的时间，有的人却直到老死，阴阳眼也没消失。”
赵天师和赵垄就是天生的阴阳眼，也是他们进入天师这一行的契机。
看凌琪似乎很为这阴阳眼头疼的样子，赵天师就道：“阴阳眼可以封印。不过，封印阴阳眼要挺厉害的天师才能办到，你能自己找到人自然好办，找不到我也可以给你推荐，不过，那就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凌琪心里有了数，谢过赵天师。
众人说回抓色鬼的事。
据蒋笑笑说，那种被色鬼窥伺的感觉，只有晚上九点之后才会出现。所以赵天师他们把抓鬼的时间定在九点，在此之前，就先做一些准备工作。
凌琪被赵天师塞了两张符纸在手上，听赵天师严肃叮嘱他：“你就不要来了，阴阳眼体质特殊，不会抓鬼很容易被冲撞生病。”
凌琪捏着符纸有些疑惑，这样吗？
不过看赵天师他们还忙着，凌琪就没有多问，和同样拿着符纸的贺旸蹲一边去了。
时间一点点向晚九点靠近。
赵垄把自己双腿的毛剃干净了，穿着一件女式睡衣，戴上蒋笑笑同款假发，他骨架小，人也瘦，光看背影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凌琪忍不住感叹，天师这一行似乎也不好干啊。
赵垄和赵天师上了楼，凌琪和蒋家人拿着符纸一起坐在客厅里等。
当时针走到九点半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赵家师徒俩的惊呼，凌琪看到一道黑影迅速从楼上掠下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钻进了蒋表哥的身体。
那瞬间，蒋表哥的表情变了。
这个时候，赵天师和赵垄才从楼上匆匆下来。
蒋家父母起身问：“赵天师，楼上怎么了，鬼抓到了吗？”
赵天师面色有点白，“还没有，这鬼比我想象的厉害，我的符纸克制不住他，我的锁鬼绳还被他弄断了。”
蒋笑笑害怕地揪住心口，“那，那鬼呢？”
赵天师有点惭愧地说：“藏起来了，等我把他找出来。”
蒋家人一听这话，都“啊”了一声，您这么不靠谱的吗？！
尤其是蒋笑笑，她是最害怕的。她恰好就站在蒋表哥身边，忍不住向蒋表哥靠近，寻求安全感。
光脚穿着睡衣的赵垄，戴着已经歪掉的假发跑过来，摸出一个罗盘递给赵天师。
赵天师一边打开罗盘一边汗颜地安抚众人：“别怕别怕，我这就把他找出来，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问题！”
凌琪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赵家师徒看不到附身在蒋表哥身上的鬼？
这奇怪的一点凌琪来不及细想，因为他发现被色鬼附身的蒋表哥，此时在众人因惊慌而注意不到的角落里，露出一丝猥琐下流的笑。
蒋笑笑已经快要缩到她哥哥的怀里了，而“蒋表哥”趁着这个机会，握住蒋笑笑的肩膀，正状似安抚地搓揉着她的手臂。
害怕的蒋笑笑完全没发现这点异常。
正当那只流氓手试探性地往蒋笑笑地屁股游去时，凌琪伸手一把将蒋笑笑拉出来，随后一手刀砍向蒋表哥的后颈。
凌琪怕伤着人，所以下手不重，但这一下也直接将色鬼从蒋表哥身上打出来。
以凌琪的感觉来看，这只色鬼比红衣女鬼弱很多，而贺旸他们茫然得像是完全看不到色鬼的模样，也可以反应出这一点。
毕竟在酒店，贺旸是能直接看到红衣女鬼的。
还盯着罗盘指针找色鬼的赵家师徒则震惊地看了凌琪一眼，似乎很不明白凌琪是怎么找到色鬼藏身的地方，并随随便便一手刀就把色鬼给打出来了。
“抓鬼。”凌琪提醒他们。
色鬼被他砍了一手刀，影子可见地虚弱了不少。这在凌琪看来也并不奇怪，他能一拳头把一些鬼打散，就已经说明他手上有着他目前还不知道的，可以削弱鬼物的奇怪力量。
赵家师徒这次果然很给力，很快就把色鬼给抓起来——不给力不行，不然外出混饭的招牌就得砸手里了。
虚惊一场后，事情好歹是圆满完成。
为补偿蒋表哥被色鬼附了下身的疏漏，赵天师主动将这次的酬劳减半，蒋家人转手就把这一半酬劳给了凌琪。
凌琪自然没要。
赵天师离开蒋家之前，突然问凌琪：“你要不要进天师协会？”
天师协会，顾名思义，就是像赵天师这样的人创立的协会，里面的成员都是会抓鬼相面以及看风水的天师。
这是一个只在凌琪想象中存在的组织，赵天师说，像他们这种身怀奇异技能的人，一般都会被天师协会察觉并招揽。
虽然不是必须加入，但最基本的登记还是要的，他们这类人行走在这世间，也需要进行系统的管理，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凌琪让赵天师觉得奇怪，同是突然拥有阴阳眼的人，他是赵天师见过的唯一能徒手打鬼的人。虽不知为何，但这不妨碍赵天师觉得凌琪挺强的。
不过抓鬼打鬼不能只靠拳头，赵天师建议凌琪尽快加入协会，学一些多的手段，万一遇上比他还强的鬼就可以保命。毕竟有了阴阳眼的人，周遭气场已经改变，阴气大于阳气，能见鬼，也最容易引起鬼怪注意。
而他在协会里是一星天师，可以直接推荐人，凌琪可以省去不必要的考核。
凌琪谢过赵天师的好意，说他会考虑，然后两人换了联系方式。
同时，凌琪问赵天师，有没有什么可以把楼道里那个熊孩子送去投胎的办法。
赵天师想跟凌琪搞好关系，干脆就跟凌琪一起离开蒋家，去凌琪所在小区看了看。
路上，赵天师也解开了凌琪的疑惑，为什么熊孩子无法直接进入原来的家。
是凌琪听凌琅说过的，域的问题。
鬼有域，人也有域。
家，是人给自己划分的域，因为长期居住，形成了非常强的力场，力量不够强的鬼是无法不请自入的。
熊孩子死了，属于人的域消失，建立的鬼域不够强大，无法侵袭人域，他想要进去，只有征求他爸妈的同意。可他爸妈看不见他，所以他死了那么多天，始终只能在门外打滚撒泼。
而且，自我隐私感越重的地方，域的力场越强大，鬼越无法轻易进入。
这也可以解释蒋笑笑这次的事。
蒋宅的隐私感在她心里的排名是：宅子大门＜客厅大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这也是蒋笑笑从最开始只能感觉到色鬼对她的窥伺，而色鬼无法对她做什么的缘故。
后来色鬼之所以能在她睡迷糊时摸她的脚踝，除了因为鬼域日益增强侵袭了她房间的域，也因为蒋笑笑的脚踝探出了床，越过了能保护她的那个属于床的域。
凌琪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一外出就能见那么多鬼，自己的家里却始终干干净净的。
原来，他家也有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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