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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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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母后不知道自己不吃辣、不吃燕窝也不爱吃药，不知道自己不喜欢见那些小姐、夫人，每次见到都是在教训自己。
在母后眼里，她哪里都不好，比不上姑姑，也比不上珠珠，甚至觉得她是个笨蛋，什么都学不会。
可是父皇明明说过，长乐是天底下最聪明可爱的小姑娘。
这到底是为什么？
“长乐，是二嫂，你开开门好吗？”
长乐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妃已经叫了很多声了。长乐胡乱的用被子擦了擦脸，只感觉脸上一阵刺痛，也顾不得了，赶紧去给二嫂开门。
“二嫂。”
太子妃一见到小姑娘，心疼坏了，轻轻碰了碰她的眼周，“哎呦我的姐儿，怎么哭成这样，疼不疼？彩萍，快去拿药膏来。”
长乐斯哈了一下，更加觉得委屈了，钻进太子妃怀里不肯抬头了。
姑嫂俩就顶着这样别扭的姿势进了内殿，彩星手脚麻利的将床重新铺了，其他人也各自准备好温水、布巾等等物品。
太子妃今年才生下长子，此时又是急忙赶过来的，身上只有淡淡的奶香味，又格外的温暖，长乐一时间觉得更委屈了。
感觉到长乐又哭了起来，太子妃抬起她的头，用拧干了水的布巾轻轻擦过。
“这是怎么了？小长乐变成了小不乐？金豆豆掉个没完，眼睛都像桃子了，好姑娘，可别哭了，二嫂这不是来了？有什么事儿跟二嫂说，二嫂给你做主！”
“就算二嫂做不到，还有你几个哥哥呢，还不行，咱们就去找父皇，让父皇看看，是谁把他的宝贝女儿弄成小哭包，就狠狠的罚谁，好不好？”
长乐在她的耐心哄劝之下，眼泪慢慢停了，说起来今天的事。
“二嫂，我不是因为母后发脾气才觉得委屈，我只是...只是觉得，珠珠一直都对我很好，菲菲没有坏心思，哥哥们也很喜欢我，父皇也没有不看重我...可是母后总是不满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长乐，你要相信，父皇还有你的四个哥哥都很重视你，非常非常重视，他们都只希望你过的快乐一点，简单一点。”
“至于母后，”太子妃小心的遮盖住眼里的讥诮，也更加的心疼长乐，“母后身为国母，她要承担太多太多的责任，压力太大了，所以导致她对你也要求的非常严格。”
“她不是对你不满意，也不是不重视你，只是你想想，母后每天要忙多少事？她太忙了，所以分给你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多了。”
“她对你的了解，多数都来自你身边的那几个下人。”
“就比如今天这件事，其实是彩月那丫头害怕被母后怪罪，胡编乱造的说陶小姐故意用你去衬托她自己，母后听了，自然觉得陶小姐心机深，包括朱珠，那丫头性子刚直，说话最是大胆，估计母后以为她顶撞你了呢。”
长乐听了很是气愤，“彩月怎么能这样！那次明明是她非要给我画新月眉，和我不般配才闹出了笑话，怎么能推到菲菲身上去！”
“你性子和善，有些刁奴便觉得是软弱可欺，你有父皇还有我们护着，他们不敢直接欺负你，但对你周围的人可就不当回事了。”
比起一味的责怪、训斥长乐的皇后，耐心教导的太子妃更像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她并没有让小长乐一味的听从她的话，而是仔细的教给她方法。
“长乐，你得把握好尺度才是，这不老实的人就得时不时的抽打，必要时候要下点狠手，杀鸡儆猴的故事你听过吧？管教下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动些手段的。”
长乐自己拿着浸湿的布巾轻轻敷在眼上，慢慢思考着二嫂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帕子，“二嫂，我要让彩月去...去秋水宫，我不要她伺候了。”
小姑娘还是心软了，秋水宫虽然偏僻，堪称冷宫，但去了那里的宫人也总是能活命的，若是去了掖庭的浣衣司，只怕是熬不满一年就得死。
或是去了内仆处重新学习宫规礼仪，那就更惨了，可能三个月都撑不过去。
“好，那就让她去秋水宫伺候太妃们。”太子妃安抚着小姑娘的情绪，“来人，将彩月送到奚宫局，调去秋水宫伺候。”
长乐又抬起头来，“别忘了去内宫处说一声，彩月被我调去秋水宫伺候太妃们。”
太子妃点点她的鼻子，“你呀，太体贴了，这样吧，过几日我邀请陶小姐、孔小姐和朱珠一起进宫，你们小姐妹好好玩一天，好不好？”
“真的吗？”长乐一下子高兴起来了，她原来只有一个朋友，就是朱珠，现在又多了陶菲菲和孔令珍，自然是想多亲近的。
“自然是可以的，明天我派人去给她们三个说一声，就在旁边的小花园里设宴可好？离你这里近，离东宫也近，到时候怎么都方便。”
“嗯嗯。”
彩月被压送回奚宫局，等待明日一早送往秋水宫，她一开始是惶恐不安的，但在奚宫局并没有人搭理她，她也就放下心来。
毕竟奚宫局掌管着宫里所有宫人的情况，若是想让她消失，在奚宫局下手是最容易的，死了都没人能知道。
但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世上多的是比死更难的事。
天玄皇宫内分门别类的部门并不是很多，内侍和宫女所在的部门大致分为内侍省、内仆处、内宫处、掖庭局、奚宫局。
其中内侍省的权利是最大的，但凡是皇宫之内的大事、小事都可以插手。
直接掌管着皇城总库、御膳司和御医司，也被称作内务总管大监，如今的内侍监就是皇帝的心腹内侍吴庸。
除他之外，还有内监四人，内掌事六人，分别掌管内仆处、掖庭局、奚宫局。
而内宫处特殊一点，这是直接对接皇后的，一般由皇后的心腹掌管，主要负责的是后宫妃嫔的财务开支、内库管理和侍寝轮值等有关生活方面的事宜。
但天玄皇宫之大，比起现代闻名遐迩的紫禁城要大两倍有余。
最鼎盛时期，皇宫内的内侍和宫女都有一万余人。那时天子的后宫八十一妃嫔满员不说，还有许多承过宠的小主，伺候的人数可不就上来了。
到了如今的圣人登基，把他父皇的后宫基本都遣散了，宫人内侍也一批一批的放出去自行婚嫁。
如今经常使用的宫殿不过皇宫的三分之一左右，那些没人住的宫殿多数都封存起来。
秋水宫原本也是要封存的地方，但老皇帝的妃嫔们总有一些是不能遣散的，皇帝又不想看到她们，就统统放到了偏远但足够大的秋水宫。
在这里的人都是老皇帝的妃嫔，伺候的下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待遇，但清苦一些，也总能活得下去。
若是被送到掖庭局或者内仆处，落到内侍手里，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天玄的内侍们并不是经过腐刑的‘太监’，他们只是自幼开始按期服食一种药物，用以控制情欲，因着药劲儿凶猛，大多数内侍放出宫外之后不服用药物也无法使女子怀孕。
而这种情况，内侍们都心知肚明，很多内侍都移了性子，且他们和宫女有天然的竞争关系，对待犯了错误、被主子厌弃的宫女，都是下死手的。
这也都是陈年的积怨导致的，现在皇后这个后宫之主实际权利并不大，宫中内务大权都握在吴庸手里，内侍的地位大大提高，弄死几个犯了错的宫女，没人会在乎。
长乐虽然没见过，但她也不傻，她见过皇后当面对吴庸大总管客客气气，背后却大发雷霆的模样，也听彩星、彩喜讲过一些宫里的惨事。
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她知道，彩月要是去了掖庭，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掖庭局总管，内侍省四内监之一的张玉，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谁又在背后念着我这块老骨头了？”
他的副手，内掌事之一的连心将开着的窗户关上，“哥哥想的恁多，偏生都是白想，分明是开着窗冻着了。”
张玉挥挥手，“小连心莫念、莫念，我耳朵都疼了。”
“想让我不念你，哥哥倒是听一听我的话，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万一哥哥病了，我和连乔可要忙不过来了。”
“放心，我的身子骨好着呢，这摊子撒不开手啊...”
张玉端起热茶饮了一口，“你和连乔也都警醒着些，掖庭干的都是脏活、累活，那些个小子、丫头难免想逃，可都给我看紧了，一旦发现苗头，可别手软。”
连心拨弄着果盘里的冬枣，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那是见过太多血腥的冷漠，“哥哥就放心吧，我都打点好了。”
“嗯，对了，还有件事你去盯一盯，秋水宫那边有个宫女叫彩月，要是来了掖庭，就叫她去各司轮值，没个三年五载，可不许她死。”
“晓得了，不过，这宫女得罪了谁，竟是要让她活受罪。”
死不是最可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而在掖庭，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真真是应了活受罪这句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