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木头人》雨听风声

6、第六章

　　“我叫于洋，你想问什么？”那位少年用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讲台上的初子沫，初子沫礼貌性地微笑着。于洋如沐春风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初子沫面前，班里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因为于洋说的话而哄堂大笑。
　　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呢？明明他就是在戏弄我啊。初子沫感觉很暖心，对于于洋的当众戏弄完全没有觉得不舒服。那一节课，粉笔灰萦绕在初子沫身旁，他没有写什么，只是在刚进入课室的时候写下了初子沫三个字。

　　“你说过，只要我成绩有进步，你就答应和我出去的，你最好不要出尔反尔。”初子沫坐在讲台上预习着教案，于洋居高临下地站在初子沫面前，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合时宜。

　　“老初。”在成绩公布那一天的级会结束后，于洋主动握住了初子沫的手，可是初子沫刚被级长训完话，眼角都已经红透了，他看向于洋的时候，还带着泪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你别放在心上。”

　　高三18班，那个门牌因为阳光的照射，反射着刺眼的光，那是一个全校认定，最顽劣的一个班级，平时都是吵闹不停的，里面的学生也嚣张的不得了，但是今天却出奇的安静，他们都在埋头写着练习题。

　　九月份月考成绩公布了，高三18班的平均分上升了5分，这可把初子沫高兴坏了，平时都不舍得花钱的一个人，那天意外的买了很多糖果和零食。“我不是小孩子了，但是只要是你买的，我就喜欢。”于洋在那一次月考中进了级排第38，初子沫特意给他准备了多一份礼物。
　　一只迷你熊布偶。于洋当时看到这个礼物有点傻眼，底下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但是他还是收下了礼物，因为初子沫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不久就迎来了校运会，那一次校运会居然要老师和学生一起合作，于洋知道初子沫体育不行，为他准备了很多个上场顺序，他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做过一个件事，后来他们班不负众望得了第一，于洋一个星期的苦心准备没有白费。

　　画面就像快进镜头一样，突然就到十二月了，大家都换上了厚重的棉衣，初子沫特别畏寒，穿着厚厚的棉衣还受不了，一定要带上围巾，不让自己一片体内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班上的人第一次见到他这身穿着的时候，可没有少取笑他。
　　那一天晚修结束，于洋把初子沫拦在办公室，幸好办公室的所有老师都已经走了，但是于洋的出现可把初子沫吓坏了，就差还没有哭出来。那一天，初子沫看第三节晚修，办公室的灯都关的差不多了，他只要在离开的时候把化学课组的灯也关上就好了。初子沫特别怕黑，刚从办公室出来，就在过道里冒出来一个黑影，初子沫捏了一把冷汗，他的腿已经抖的有点站不稳了，想着冲出去就好了，没想到还没有走过那片阴影，就被一只有用的手拽住了自己，一个趔趄，就倒在了那个人怀里：“跑什么。”头顶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很熟悉的音色，是于洋，初子沫这才放松了下来，然后从于洋的怀里出来。他松了口气，然后才淡定地说道：“于洋同学这么晚还不回家，还有什么事吗？”
　　黑暗中看不清于洋的神情，只能听到他那有点浑厚，但又霸气的声音：“过段时间就是区调研，我想叫你周末帮我补一下课，可以吗？”一直用命令的语气和别人说话的于洋，今天却意外地询问初子沫的意见。初子沫觉得于洋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还是可以有好成绩的，于是就没头没脑地答应了。

　　不出所料，于洋在区调研的时候，区排28，级排第6，这可把高三级的汤级长气坏了，在尖子班里不停地骂人，骂了两节课都没有消气。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洋没有再来学校，直到学校所有学生都开始放寒假了，都没有来。因为高三18班的学生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学习，进步了不少，学校准备解散18班，把所有学生安排进平行班，把初子沫安排到低年级去教书，撤掉他班主任的身份。

　　班里的学生得知这一件事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去跟校领导抗议了。夏严是于洋在学校一个较好的朋友，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了于洋。于洋想了很多，终于在除夕当天把初子沫约了出来。
　　他跟初子沫说明了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去学校的原因，还突然就跟初子沫表白：“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只是玩玩而已，我想爱你，护着你，我是认真的。”但是初子沫想都没有多想就拒绝了于洋：“你是我的学生，我也只是把你当我的学生看待而已，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古时候有三纲五常，现在有伦理道德，初子沫觉得违背了哪个都不行，再怎么样，也不可以和自己的学生有师生之外的关系。

　　还好第二个学期开学的时候，于洋又回到学习上课，因为他父亲和校董会有关系，所以碍于校董会的原因，高三18班没有被解散，初子沫也没有被调走。

　　但是于洋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去找初子沫帮他补课了，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初子沫拒绝了他的表白，要跟他怄气，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虽然于洋没有再找初子沫帮他补课，但是成绩却稳居第一，这个翻盘可让18班的老师脸上长了不少光。

　　“今天，是你们高三级的百日誓师大会，也就是说，你们距离高考只剩下一百天了，在剩下的一百天里，大家都要好好努力，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几乎每一年都一样的措辞，只不过是说给不同的学生听，校长站在舞台上，用着欢送的语气宣读她的演讲词，“漓江成就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目送一个又一个才人佳子步入如意的大学，我希望，今年的你们，也可以如愿步入自己心仪的大学。”

　　校长的宣读完毕之后，就是每个班的自由活动时间，说是自由活动，也就是每个班一个风筝，让班里的学生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理想大学，然后放飞风筝。

　　于洋的近几次的考试都能达到700分，清华北大任他选。他看了一眼被班里那几个女孩围着的初子沫，然后拿起笔在风筝上写了北京师范大学——于洋。

　　最后的风筝是交给每个班的班主任的。初子沫有好好看过每个学生理想的大学，他当然也看到了于洋写下的大学，他无奈的笑了笑：“想当老师吗？”

　　初子沫把风筝拿到班里，准备挂在墙上让所有学生谨记自己的理想。但是他才刚走进教室，就觉得头晕目眩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最近操劳过度没有消息好，就没有管太多，可他才刚站上讲台就晕了过去，这可把班里所有人都吓坏了。

　　“老初...老初......老初......”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叫着他。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医务室，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硬朗，不需要去医务室，而且他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醒啦？”一个身着白八卦，戴着医用口罩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沓英文医药单，见初子沫醒来，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手头的工作，但是也没有忘记嘱咐初子沫，“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对，我这里的医疗设备也不全，你最好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不用了。”初子沫拒绝了医生，然后就准备下床了。
　　医生就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继续说道：“我已经帮你联系了医生了，一会我就下班了，我送你过去。”其实医生并不打算多管这个闲事，去不去医院也是初子沫的自由，只不过是于洋托医生帮他的这个忙而已。

　　医生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把初子沫的棉袄扔到床上，自己也拿起衣服来穿：“外面冷，把衣服穿好。”

　　来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医生把初子沫带去心理科就离开了，他还有自己的事，不能陪着初子沫检查，他也没有义务陪着初子沫。
　　“刚刚那个医生是我的大学宿友。”宋祁还在敲着键盘，初子沫见医生走了之后有点坐立不安，就出声说道，“他挺忙的。”
　　初子沫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手机显示的时间：“那个，医生，时间有点晚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都还没有检查，走什么走。”宋祁转了一下电脑椅，让自己对上初子沫，“你脸色不太好。”
　　初子沫像个想做了坏事想逃走的小孩，但是却被抓了个现行。“你最近没睡好吗？”
　　初子沫摇了摇头。

　　宋祁带初子沫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最后却被告知他得了抑郁症。宋祁叫他想开点，做一些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事，跟喜欢的人多呆一会，多聊聊天，或者，朋友也行。

　　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是谁？